寒风刺骨，海兰不知是被冰的还是被如懿的话惊到了，眼里的泪珠戛然而止。

“姐姐……”

海兰隐忍的环顾四周。她方才有那么一瞬很想告诉如懿永璟或许是因为他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可如懿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凌云彻，生压的海兰不敢说了。

海兰开始怀疑，永璟是不是皇帝的孩子。

海兰抬眸遇上如懿颇为着急和期待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方才和皇帝争执时的木讷。

“姐姐，你便对凌云彻这般不放心？”

海兰终究是问出了心底里的疑惑。

“海兰，你在说什么？”

如懿不解，海兰怎么能怀疑她，对海兰白眼翻了又翻。

“海兰，你若是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便罢了。”

如懿说罢转身就要走，对海兰弃如敝履。

海兰还是怕的，怕如懿不理她，哪怕如懿已经被废了。海兰急切的拍打翊坤宫的大门，透过门缝喊道：

“姐姐，姐姐，我去。我去。”

如懿的身形微微一动。海兰赶忙继续道：

“姐姐，我可以想法子去看凌云彻，我也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姐姐。

那边传话过来，永璟年幼，皇上不忍杀害幼子，叫人送往宗人府了。”

海兰满怀期待的看着如懿。

“姐姐可有话要告诉永璟。

还有永璂和璟兕。永璂皇上叫臣妾照料，但是璟兕皇上不叫臣妾照料，让送去给敬贵太妃照料。皇上也不准许臣妾等人再去见璟兕了。”

海兰陪伴这几个孩子的时间远比如懿陪伴她们的要多，她心疼的不得了。只恨分身乏术不能一一照料。

如懿听见这些消息却好像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一般。

无所谓开口。

“永璂有你照料，我很放心，敬贵太妃也是个疼惜孩子的，璟兕吃不了苦。”

如懿的护甲敲在宫门上，大约是有些着急，或许大约是无趣。

“至于，至于，至于永璟，那是他的命吧。”

如懿长叹一声。

“海兰，凌云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告诉他，是本宫连累了他，是本宫对不住他。

本宫大约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见他了。

你告诉他，如果，如果……”

海兰说了几个孩子的遭遇，如懿没落一滴泪，可提到凌云彻如懿哭的撕心裂肺，几欲喘息不过来。

“如果有机会，本宫下辈子亲自给他道谢。谢他护我一生周全。”

如懿挣扎说出了这番话，海兰已经不知道如何接口。如懿隐忍压抑了一番心里的苦痛。又问了海兰一句。

“海兰，容佩，容佩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海兰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跟着姐姐过来，有些消息还没传过来。姐姐若是关心容佩，我回去便问。”

如懿摇头。

“我是关心那个孩子，到底是一条无辜的性命。要是可以，你帮忙护着那个孩子。”

海兰彻底呆住了。

永璟，永璂还有璟兕是如懿亲生的孩子如懿表现的那样淡然，可凌云彻的孩子如懿却要她特别关照。

“愉妃娘娘，到时间了，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不等海兰答应如懿，侍卫关上了翊坤宫大门。

海兰的难过在这一瞬决堤。她的姐姐，或许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海兰绝望的哭泣起来。

“姐姐，姐姐……”

海兰哭的心伤时，听见里头如懿的声音。

“海兰，海兰，你一定要替我去看凌云彻，海兰，海兰……”

海兰的心伤再一次戛然而止。如懿对凌云彻的关心让海兰觉得害怕。害怕的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感觉。

海兰几乎是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海兰不想见凌云彻，可如懿的嘱托一遍遍在耳边萦绕，海兰终究是去了天牢，很容易海兰就见到了凌云彻。

凌云彻一见海兰问的就是如懿。

“愉妃娘娘，皇后，不，主子娘娘如何了？”

“奴才对不住主子娘娘。”

海兰从前觉得凌云彻是忠心如懿的，现在一想这个男人觊觎如懿，海兰就觉得厌恶，不肯看凌云彻一眼。

也不回答他问的。自顾自说自己的。

“容佩小产了，小产后皇上叫人送他去宗人府照料永璟。”

“怎么能让容佩去照料永璟，她现在恨死了永璟。”

凌云彻急切的站了起来，抓住劳门着急的不得了。容佩恨透了他，容佩去照料永璟，能待永璟如何好。

海兰心酸一笑。

容佩小产了凌云彻一点也不担心，却在担心永璟。

比起如懿，凌云彻更心疼永璟，可这份心疼不是海兰想看见的。

“你怎么不关心容佩，为何要这样关心姐姐？”

“姐姐和容佩的今日都是被你害的，还有十三阿哥，他还那么小。你会害死他。”

海兰忍不了，愤怒的将一切罪责归咎在凌云彻身上，斥责起凌云彻来。

凌云彻先是愣了一愣，而后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一般，软弱跪地，又疯狂扇起自己的嘴巴子。

“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是我害了主子娘娘，是我害了十三阿哥。”

“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凌云彻痛心疾首的悔悟海兰觉得可笑极了。啐道：

“你是该死。”

海兰说罢不肯再看凌云彻一眼，也并不转达如懿的关心，独自走了。

一路喃喃道：

“疯了，都疯了。这里的人都疯了。呵呵。”

如懿的变故让海兰的天塌了下来，在凌云彻和如懿之间的传话问询更是让海兰这塌下来的天坠入了地狱。

海兰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天牢，也不知道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哪里。

等海兰恍恍惚惚时，听见几个宫人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璟瑟公主已经和皇上请求要重新立后。你们说会是纯贵妃还是令贵妃成为新一任继后？”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令贵妃，纯贵妃有皇嗣，可哪里有令贵妃皇嗣多，听人说令贵妃腹中双生还是两个阿哥呢。

纯贵妃怎么能比？”

“是啊。令贵妃多好的福气，也是本事，打令贵妃成了贵妃，有了协理六宫的能力，后宫事务都是令贵妃打理。

纯贵妃哪里有这个本事？”

“哎呀，不管是谁，是纯贵妃也罢， 令贵妃最好，反正都比皇后这种与人私通的皇后好。”

宫人们笑嘻嘻走远了。

海兰心痛的厉害。眼里闪着凶光。

“是卫嬿婉，都是卫嬿婉，是她害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