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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奋斗日常

作者:小棋童 | 分类:其他 | 字数:49.1万

第117章

书名:白月光替身奋斗日常 作者:小棋童 字数:5222 更新时间:2024-11-16 18:55:53

自从退宫以后, 徐芷妤的妆容已有些变得素了, 远远望过去, 与普通的年轻命妇并无什么不同。全然看不出曾经是位分尊贵的后宫之首。

而对她羞辱最大的, 莫过于是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后妃, 她尚且可以通过何襄容控制六宫, 甚至在前朝筹谋, 只是事已至此,虽然保全了一星半点的荣华,却再也没有机会向上爬了。落魄至此, 竟任由几个奴才来颐指气使。她素来心高气傲,更曾因为顾长卿与姜念念相争。没想到,事到如今, 竟成了彻头彻尾的输家。

难道, 这就是她的结局么?

——她又怎么可能只甘心于此呢?

“……本宫与你们陛下,乃是多年旧人。自年少相识, 在前朝后宫相伴多年。你又算什么东西?”徐芷妤冷艳的面上毫无什么波澜, 只斜了身边的侍卫一眼, 掩在袖袍的手指捏紧了片刻, 才冷冰冰的问道:“即使是闹到陛下那儿去了, 你今日对本宫不敬, 你以为你便会有好果子吃么?”

侍卫暗自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这位对夫人对当今陛下的小皇后不敬,这可是整个宫中都知道的事情, 他又怎么会相信她威胁的这些话呢?

只当她的神志几乎失常了, 便道:“夫人,卑职只知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帝后情深,卑职万万不能叫任何人冲撞了陛下与娘娘。”

“……冲撞?”徐芷妤嘴唇微勾,似乎陷入了沉思之间,蓦然,不由堪堪冷笑一声:“本宫想见陛下,怎么算是冲撞了?于公,他曾是本宫的臣子,于私,我们年少就相识,便是新皇后姜氏也比不得。这个道理,你们陛下自然是明白的。”

彼时在大殿那边,礼乐已起了,群臣叩服。侍卫亦不敢再说什么,跟随着大流行礼,场上唯独只余下徐芷妤一人抬着头罢了。

待到礼毕,侍卫才敢抬起头来。他不禁再出声劝道:“陛下仁慈,从未追究过废帝任何一位夫人的责任。夫人这样,既惹得皇后娘娘不悦,又陷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了。夫人……您何必如此执着呢?”

“……本宫只是不明白,同样是废帝的女人,姜念念到底有什么好的呢?”半晌以后,徐芷妤嘴唇微动,眼底一片水汽朦胧,有些不甘的看着高台那边的情形。

她想着想着,视线已有些模糊了:“他既然不是介意身份的人,便同样不会忌惮本宫了。却为何……总是对本宫如此疏离?他明明对我有恩,可是后来,便是朋友之间的情分,也是尽不得。反而是对一个对他毫无助益的妃子,如此捧在心上,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如今仍旧记得,当年乱党作乱的时候,明明是他救了她。否则,这样的孽缘,又怎么会种下因果来?

若说是姜念念的缘故。可惜,当初的姜宸妃出自无权无势的安国公府,对他的政治势力也没有半分的助益。非但与此,更不必说,她当初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这样的身份群臣瞩目,若说他一个丞相生出半分觊觎之心,非但当初的陛下不会放过他,就是御史台那些老臣的嘴,口诛笔伐,便能活活将他淹死……

只是,顾长卿还是这么做了。他素来孤勇,在感情之事上,便更是如此。

“这么多年来了,这个问题一直堵在本宫的心头,若是不找你们陛下问个清楚,本宫是不会离宫的。”徐芷妤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狠厉,一双美眸更是眼泪盈盈,“若是陛下不见本宫,本宫便情愿一直跪在这儿的。”

更何况,如今改朝换代,废帝的大多嫔妃都已退宫,跟随着废帝前往行宫居住。如果她再不抓紧时间问个清楚,那么,她恐怕再也没有见着他的机会了。

侍卫不敢引起人的注意,又实在觉得这位徐夫人无理取闹,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更何况,她如此大胆,竟公然提及了当今新后的名讳,他哪里敢接过话去。

便命下头的人看着,而后偷偷向禁军统领徐子贸禀报去了。

……

大典才礼毕,群臣都由内侍指引着,欲齐齐前往宣室殿那边去。叩拜新帝,而新后也要接受尚宫居的一应命妇的朝拜,才算礼成。

新后虽年轻,而且身份也是微妙,还怀着身孕。只是面对群臣之时,举手投足仍旧有大家之风,不可谓不是极为得体。叫朝中的一众老臣,也是心服口服。

顾长卿正带着盛装的小皇后准备乘坐轿撵时,这个时候,徐子贸却过来了。“陛下,废帝的宫妃徐氏今日一直要求要面见陛下,实在无礼,甚至……还拿出当年与陛下的旧时情分来说。”

“——若是陛下下令,卑职便即刻前去剿杀蓄势,以儆效尤,请陛下放心。”他不忘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长卿的手指微微一顿,下意识向身边的小皇后看了去。

谁知姜念念也并不见得多放在心上,清亮的眸子只瞧了他一眼,便匆匆的移开了视线去。

“……陛下若是想去,便即刻去见就是了。难道陛下想见什么人,还需我来同意么?”她轻轻哼了一声,不轻不重,心中有些酸涩,这样问道:“更何况,徐氏亲口所说,她与陛下也是有旧时的情分。”

第117章

不过,这句话中的脾气却谁都能听得出的了。

“浑话。”顾长卿轻轻的打断了她,低眸,问她道:“即使在早些年的时候,你的夫君与她关系如何,待你如何,难道念念心中不更清楚么?”

姜念念却小小的眨了下眼睛,并不理会他。

就算当初顾长卿对徐芷妤也是不理不睬的,只是。更何况,徐芷妤可是原文里面的女主,随随便便就能压倒女配,谁知道她的气运以后还会不会碾压她呢?

顾长卿见她这般,只道小姑娘的脾气当真是上来了。蓦然间,便低低的弯唇一笑,“难道,念念因为一个女人便准备吃醋了?”

姜念念斜他一眼,却道:“徐氏痴恋陛下,已经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了。今日她都已找上门来了,我看陛下你该怎么解决。”

“罢了。罢了。”顾长卿望着她,也并不慌忙,甚至还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些许:“今日登基大典,群臣皆在。没想到念念还是这般不给为夫面子。说翻脸便赶着翻脸了。”

姜念念其实并不是翻脸,她又怎么会不顾忌他呢?只是女主这样的痴心于自己的夫君,任由哪一个女子,或许都是有不开心的。

更何况,这儿又有这么多的臣子正在瞧着,要知道,新帝的任何一个举动无异于传递的信号。、

——关乎着恩宠,还有新帝的态度。

顾丞相曾经只是臣子,心慕陛下的妃子也便娶入了自己的内室之中。可是到底这么久过去了,新帝的心思会否还会与当年一般无二呢?

从古至今,从未有哪一位皇帝是没有三宫六院,毕竟,虽有当年宫闱之中的秘闻传出,比如顾丞相如何向当日的陛下讨了宸妃娘娘去。但是,谁也不知如今的新帝会不会独宠皇后娘娘一日啊。

“我又哪里会与陛下翻脸?”像是赌气一般,姜念念淡淡的问道:“不过都是陛下欺负我罢了。”

“傻姑娘,同朕说这些做什么?”顾长卿却只好整以暇的瞧着自己的小妻子,心底也并无半分不耐的心绪。心中只是觉得暖意融融。“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日后更是如此,无论我去哪儿,自然该与为夫一起去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自称的并非是“朕”,而是我。昭示着他的身份并非是君王,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夫君。

这其中的声音更是不低,平白无故的便叫人的心安下来。“若是念念不准,为夫自然不会去见她。”他望着她,复又温和的补充了一句。

顾长卿握住了姜念念娇若无骨的手掌。在私底下,还安抚性的捏了几下。

此时周遭仍旧是站着些奴仆,还有为数不多的近臣,听着这句话,心底无不是泛起阵阵惊骇来。

先不说,他们从未见过见过有哪一个女子敢给当今的君主甩脸子。即使是盛宠的嫔妃娘娘们,兴衰荣辱也不过在陛下的一念之间罢了。

不过,陛下示软,到底不多见。临近的那几位内侍与侍卫,也无不是心照不宣的低下了头去,装作没看见似的。

“……当真如此?”姜念念手指轻轻蜷缩着,轻轻搅着袖口,其实心中已经信了这个男人。只是一张小脸上仍旧绷着,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来,问他道:“若我不准陛下去,陛下便当真不会去了?”

顾长卿的目光柔和,却依然透着坚定:“自然如此。难道念念不信为夫么?”

姜念念再度扭过头去,仍旧轻哼了一声,才道:“可我也想知道徐氏到底如何想的,不介意陪陛下走一趟。”

顾长卿清冷的眼底这才泛上来几丝温和的笑意,俯在她的耳廓边上,悄悄地说:“念念的性子,为夫自然清楚。念念最大度,最宽容了,是为人国母者最好的人选。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便握着姜念念的手送上了轿撵上。

旁人只道皇后娘娘有孕,陛下自然是一百倍的警醒,护着皇后娘娘,不过,谁也没有听见方才帝后之间的耳畔私语。

姜念念却是自顾自的摸了摸脸:……可怎么觉得脸这么烫呢?

徐子贸先命新晋的内侍总管李德全先去往宣室殿那边传话,陛下先欲同皇后娘娘处理私事,片刻后再前往宣室殿,叫殿中群臣先且候着。

而他自己,便引着帝后的轿撵往看押徐芷妤的偏殿去了。

“这都是卑职的过失,”走在长街上的时候,徐子贸不忘向顾长卿请罪:“竟轻容了罪妇徐氏,叫徐氏叨扰了陛下与娘娘,还望陛下请罪。”

顾长卿却淡淡的道:“徐氏素来形同疯迷,若是不当面与她说清,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徐子贸心底这才隐隐松了口气:“……罪妇甚至还冲撞了皇后娘娘,娘娘又是有孕在身,卑职看管不力,罪该万死。”

“行了。”顾长卿抿唇,却是平静的打断了他:“不必急着请罪,叫宫中的人得力些,让娘娘平安生产即可。”

徐子贸低低应了声“是”。

轿撵行至景乾宫偏殿,自然而然便停了下来。

而之所以将徐芷妤看押在景乾宫,自然是因为这个地方,曾经便是徐芷妤的栖身之地。新帝继位以后,并不设六宫。于是,这后宫中的宫殿自然的便虚置了下来。

如今的景乾宫早已没有当年的繁华气象,只余下一层薄薄的灰尘。树叶之间的晨光依稀铺落下来,才带来了些许寡淡的生机。回光返照一般,仿佛还昭示着主人的春秋大梦,

顾长卿与姜念念一同入内的时候,他将她安置在偏殿之中,还安抚性的握了握她的手,温声嘱咐:“若是不愿进去,便不必去了。你该知道,你与孩子的安危,才是朕最挂心的。”

姜念念却沉吟了片刻,轻轻道:“我自然不会不信夫君。只是当初在宫中的时候,徐氏便与我结怨甚深,几番陷害都与她有关。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好些。”

顾长卿却是一笑,问:“念念这是不怪为夫了吧?那你方才所作所为,难道都是为了叫朕疼你么?”

姜念念原本白皙的面色蓦然间便红润了些许起来,但很快便褪下了眼底的羞赧,暗哼一声,直勾勾瞧着他说:“这些祸都是你惹出来的,陛下这么快便忘了?若不是陛下太过惹眼,又怎么会冒出一个徐芷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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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卿含笑和煦道:“好,这都是我的过错,念念是最好的念念,绝不会误会朕,朕心底都知道。”

姜念念这才讪讪瞧着他,脸红的道:“原本就该是这样。”

方才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说话说的正闹腾,景乾宫的奴才自然是不敢插嘴。直到了这个时候,见他们之间有些停歇了,才敢躬着身走上前去,低声道:“陛下,娘娘,奴才已将罪妇提了出来,不知陛下何时要见啊?”

顾长卿下意识抱住姜念念道:“若是她此时神志尚清,便即刻提上来就是。”

那太监忙应了声,招呼着几个小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不肖半刻钟,顾长卿与姜念念刚一落座,景乾宫的人便将徐芷妤送了上前来。

“陛下……?”徐芷妤嘴唇微颤,怔怔的看着轿撵之上的那个男人,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神态仍旧高高在上,给人以拒人千里的感觉,俊逸清朗的面容仍旧是毫无什么波澜。这样的光景,就仿若与初见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没有尊荣的庶子,即使人人无不看轻,却仍旧有傲骨在。

她一时看得,竟变得有些失神。那些年的记忆都一一撞入了脑海中。

比如……在姜宸妃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是如何铲除乱党,当日长安连日大雨,乱党躲入了落魄的世家大族,甚至以他们的性命作为要挟。顾长卿又是如何护住了他们的命脉。

只是,那个时候的顾丞相沉默寡言,性子阴沉,手腕凉薄,远没有如今的这般浓情蜜意,柔软心肠。

“陛下,”半晌以后,徐芷妤才缓缓的回过了神来,目光却又划过了姜念念的身上。

她如今肚子已是不小了,脸容却是愈发的娇美动人,这样的年轻,丝毫不见疲惫。想来……这段时日与顾长卿情浓,没有一个人敢亏待她罢。

徐芷妤的手指甲悄无声息的掐进了袖子里,慢慢恢复了素日身为宫妃主子的傲然:“本宫倒真是没有想到,陛下今日大典,竟还会亲自前来,亲见本宫一面。”她忍住心里头的暗痛,不疾不徐的说道,脸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漫上了些许戏谑的笑意:“本宫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无非是想找陛下与娘娘叙叙旧罢了。毕竟故人一场,本宫快要退宫,总是不想一人走的落寞。”

顾长卿冷冰冰的看着他,脸上却也没有一丝的波澜。

“徐氏,你放肆。”徐子贸赫然拔出剑来,指着徐芷妤道:“陛下与娘娘跟前,你非但不行礼,还出言不逊。今日陛下大典,若非你迹类疯迷,口出狂言攀附陛下,你以为又有谁会来见你?”

“攀附?”

听着这个词,徐芷妤不由轻轻的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问道:“本宫与你们陛下早年相识,本宫的性命都是你们陛下亲手所救,何来攀附之说?”她蓦然扭过头去,看着顾长卿说:“若是陛下如此恶了我,当初又何必救我?既留了我性命,态度又何必如此冷淡,若即若离,直至本宫入宫,你甚至都没有给过本宫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