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准备趁着程薇月吸引众人注意力，偷偷带夜千音溜走的程烟背一僵，捏着夜千音的手不禁有些紧。

可不可以放过她……

程烟眼里有些无奈，努力掩盖掉自己的不自在。

转过头，嘴角扯出一丝笑。

“堂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程薇月笑眯眯的，身上穿着的白色纱裙衬着她前凸后翘的，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迷人。

“我见你和雪染师妹们争执，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薇月盯着她的脸问道，声音温和，宛然一副亲姐姐的模样。

程烟眼睛有些抽抽，不明白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我……”

“刚好师姐来了，就希望师姐能替我们做主！”

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就被白雪染身边的女孩抢先一步。

白雪染走上前，对着程薇月俯身做了一辑。

“做主？”

程薇月声音忽然提起声来，脸上仍挂着微笑，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师妹这是什么意思？”

白雪染看了一下对面的程烟，似乎有几分犹豫。

程薇月脸上隐隐带了些严肃，“没事的你尽管说吧，在场这么多人，就算是小烟的错，我也不会包庇。”

程烟：……总感觉哪里不对。

白雪染将刚才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边说还边用手绢擦着脸，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我知道程烟师妹是一个心直手快，最见不得别人受委屈，但是替一个……”

白雪染没有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程烟一眼，有一种好意被拒绝的失望。

程烟皱皱眉，有些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同为师门师兄弟，小烟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而且……”

当程薇月的眼睛看到程烟身边时，眼里染上厌恶和愤怒。

“你竟然为她说话，你伤的这么重，就是因为她，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在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夜千音脸色忽然变得刷白，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襟不放手。

程烟这时才知道了，她们指的事情是龙溪山的兽潮。

据说就是因为夜千音抱了一只幼崽，才导致了兽潮的发生。

程烟被她所连累，跑的时候，因为也受到妖兽攻击。

夜千音没有及时拉住程烟的手，导致和程烟失散。

但是真相是，兽潮是南忆茉故意弄得，是南忆茉将妖兽幼崽给夜千音。

兽潮的原因还和程烟有关。

这一唱一和，声情并茂，如果不是洞悉剧情的程烟，怕是就相信了她们的话。

程烟盯着程薇月的眼睛，有几分沉思，轻轻笑着说道，

“堂姐可不要胡说，我的伤不关千音的事。”

被打断的程薇月一愣，然后立马又换上满脸的无奈和怜悯。

“我倒忘了，妹妹不记得这件事了，白鹤长老他们大概也是不想伤妹妹的心吧……毕竟被最好的朋友害的差一点就去了。”

程薇月悠悠叹着气，声音里满是怜悯。

看向夜千音时，抬起下颌，眼里是藏不住的嫌弃，伸出手指着低着头的夜千音声音冷漠。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可怜兮兮的，如果不是她当日抱走妖兽的幼崽，兽潮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而妹妹你也不会收到受到的伤害！”

夜千音低着头，听着程薇月的指责，颤抖的手紧紧的捏着衣襟。

“若不是时宴和杜珞师兄及时到来，我们那些剩余的弟子差一点就葬身妖兽之腹。”

程薇月忽然看向了，在一旁一言不发，充当背景的杜珞。

少年面色平静，嘴角竟然还带着些许笑意，似乎自己只是一个看戏的人而已。

而对于程烟，她已经不在乎自己身边站着一位未来毁天灭地的反派。

程烟现在脑子很乱，她想要把真相说出来。

可是脑子里却全部都是系统的警报声。

“……在这个世界里宿主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真相的，一旦违反自然规律发展，宿主会被天道发现，并被抹灭。”

抹灭掉……

这一刻程烟也终于知道，系统说的，没有人会替千音作证的原因了。

没有人知道真相。

他们将发生兽潮的原因归结到夜千音身上。

心痛……很难受……

…………

白雪染的话语锐利，像是一只利剑刺破嘈杂的人群。

那些原本没有聚集的人，忽然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是硝烟升起时的安静。

风轻轻吹动，带着阳光的温暖，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冰凉。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一直低着头的夜千音忽然大喊，苍白的脸上带着焦急，声音颤抖。

她慌忙看向程烟，杏眼中含着泪水，语气急促：

“小烟，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泪水从夜千音的脸上流下来，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承受着她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程烟捏紧她的手，还未回答，便听到了一声冷笑。

“呵呵！”

白雪染身后的女孩忽然站出来，眼睛冰冷的盯着夜千音，带着莫名的恨意。

“真是可笑还说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引起兽潮，我师姐怎么会为了阻止妖兽，保护大家选择……”说道这里，女孩的眼中忽然泛出泪花。

她立马擦干眼泪，走向夜千音，眼睛红彤彤的瞪着夜千音。

“……我倒忘了，千音师妹身后可是有人护着呢，连上次的兽潮也不过被关进玄冥塔几天，就算过去了，而我可怜的师姐却永远的死在了龙溪山上！”

女孩声泪俱下的模样，让在场的人群愤怒的气焰高涨。

程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伸手将夜千音拉倒旁边，往前移一点，挡住他们的视线。

“就只会装可怜！”

“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一个灾星！”

“这种人应该被关进幽冥塔里，永生永世与塔里的妖物做伴……”

“……为什么还不把她赶出我们玄清宗呢！”

…………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她母亲叶浅浅当年为了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野男人，背叛了师门……却又被人抛弃，临死前将她托付给我们伍竹长老，要不是伍竹长老念着与她母亲的师妹情分，又怎么会受她为徒呢？”一个胖乎乎的弟子悄声在人群中说道。

……

迎接夜千音的是连绵不断的咒怨，谩骂。

带着浓烈的恨意，似乎夜千音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怪。

程烟看着这一切，却感到十分的无力感。

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能说出来。

程烟被摸着胸口，哪里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十分的难受。

呼呼……

……

“师妹……”

当眼前变黑，意识混沌，身体似乎落入了一个充满竹子清新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