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加油站。

“加满。”皮耶微笑说，然后从车上下来，“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

外国帅哥这样友善，服务员开心地帮他指明方向，“那边。”

“谢谢。”皮耶优雅而绅士地走去。

厕所里，右手第二隔间，没有人在，他快速进去，反手带上门，掀开马桶水箱，很快摸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塑料包。

小心打开，仔细验看……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就觉这块黑黝黝地金属块分外好看。

份量很重，拿手摸摸捏捏，很容易改变形状，但等手一离开，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肉眼看去，不差分毫。

应该就是它了。

珍而重之地收起，清理完一切痕迹，按下放水钮。

哗哗冲水声中，皮耶回到车上，快速驶离。

“通知基里卡，东西已经拿到，确认无误，让他想办法问出下一件的下落。”

大概五个小时后，警车呼啸而至，经过一番搜索询问，又调取监控后，带头的警官十分懊恼，“还是来迟一步……让各个路口加紧盘查，一定不能让那些商业间谍带着我们努力的成果离开。”

半小时后，他们找到实验室逃离人员的弃车，又过了一小时，他们从海警那里收到令人沮丧的消息——可疑船只已到公海。

警方已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把重心转回到那些还没走的人身上，奢望东西还没被带出境。

海阔无边，涛声绵延。

端着餐点，基里卡再次来到吴芳的舱室，“颠簸这么久，肚子一定饿了，但船上伙食有限，等到了地方，我请你吃正宗的高卢大餐。”

吴芳抬眼看他，“确定我说的了？”

基里卡微笑，殷勤地把餐盘放下，“先吃东西。”

吴芳却不急着动刀叉，“我说过了，在没到地方，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还请你不要白费心机。”

“哦，你这样很不好，会伤害我们之间的友谊。”基里卡一副痛心模样。

“我们之间没有友谊。”吴芳很确定，“只是交易。”

基里卡敛了表情，“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伙伴在那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我们从不怀疑你们警方的能力。”

“那是你们的事。”吴芳无动于衷。

“如果我现在就把你丢海里去呢？”基里卡觉得这总该是她的事了。

“我手里的资料只有最初的那几分之一，你们拿到的也只是最初的实验品，后面还有几次大的改进。”吴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你们拿到的远远不够！

“那在船舷上吊两天怎么样？到时再谈合作，应该会很容易吧？”基里卡开始威胁，船就是孤岛，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可以试试。”吴芳笑笑，“反正我早就准备好一死。”

基里卡也笑了，“你这样的女人舍得死？”

吴芳看着他，“我背叛了家庭背叛了国家，还在乎背叛自己？生命没有保障，早死晚死有多大区别？”

“你慢慢吃吧。”基里卡起身离开……对一个还算清醒的女人，只是嘴巴说说没多大意义。

真后悔没带她儿子一起……

镜头拉回实验室，王朋已经换下卢明峰，开始主持工作，但他除了不允许所有人离开，直到有结果为止之外，并没有让这些人做任何事，由着他们互相倾诉，互相埋怨。

就目前情况来说，没谁出来闹事，吵着要回去，除了他们本没有泼妇的性子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谁也不想被当作同谋……赔不起！

实验室建立当初，就有考虑加班加点连轴工作的情况，是有宿舍和餐厅的，标准并不低，吃住都不会有问题。

大家留了下来，沮丧的情绪越蔓延越深，王朋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试图改变什么，比如振奋人心什么的。

晚一些时候，秋月葵回到岗位，毕竟不是生病，迷药效力散尽，做些简单事情还是无碍的。

她回来了，王朋放心地把一切交接给她，自己跑去警局那边，说要时刻关注侦破进展，没谁有异议……其实所有人的心都在煎熬。

对秋月葵实际掌控实验室的事实，原本的主人卢明峰一句话都没说。换了以前，他不可能这样，但现在……他不知道这个实验室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辛苦半生，给他人做了嫁衣，没即刻去死，已经算的坚强。至于其它，半点也不想了。

秋月葵进入工作状态，先是和研发人员挨个打招呼，只是招呼，没有安慰，也没有鼓励。

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目光注视下，换上工作服，去了实验室……不知道她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大家都只是看着，谁也没动。

直到有人忍不住，进去看情况，然后再也没出来，才有越多人进去……

时间不会为谁停留哪怕一瞬，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

可是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皮耶没回酒店，不知所踪，消失在探头能照到的地方。

确定吴芳已经非法离境，至于能不能在海上追踪堵截，要等军方的消息。

吴芳家人并没有参与其中，知道时所表现出的震惊，不比实验室那些人少半分。

网洒出去，但凡和皮耶等人有过接触的，都进入调查视线，但却无任何进展。

只能确定一点，他们图谋很多，并不只盯在实验室，但最重要的得手，其它皆可放弃了。

然而有些人却被他们坑惨了，许多学生因此受到学校警告以及记过处分，从此履历不再经得起推敲。

更惨的是那些在职人员，一经调查，不管有没有跳槽的打算，原本的公司都不再重用，甚至有立时辞退的……档案上留下这样一笔，以后再找工作也难。而能让皮耶他们看上的，哪一个的工作能力及职位不是高高的？

鼎兴都被波及，一个中层干部受到诱惑，暂时被停职了。

一时间，广南的企业人人自危。

没被找上的更郁闷……难道我们公司一个可用之才都没有？连商业间谍都觉得无利可图，那真是丢脸的狠了。

无数双眼睛看着，无数人在忙碌，而王朋只是其中一个，最安静的那一个。

以至于很多人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又在演戏，又有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