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我出去，我帮你查到凶手。”周航不知道张四娃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也不准备问，这一定和他今天的变化有关系。

而且看他愤怒的样子中带着屈辱，周航也不准备去触那个霉头。

说不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就爆炸了呢？

张四娃拿着钥匙将周航所在的铁笼打开，周航看着铁笼慢慢被打开，心中非常高兴，他终于是可以继续查案了。

“我暂时要住在你这里，那些村民看到我应该会将我撕成碎片吧？你知道他们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吗？”周航看着张四娃问道。

“和你说的差不多，而且还更加恐怖，我劝你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跟我来。”张四娃推门出去，向着正屋走去。

周航则跟在他的后面，仔细地看着四周，天上还是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变化，让人感到很压抑，不过空气倒是非常新鲜，这是周航的第一感受。

“你就一个人住吗？”周航随口问道。

张四娃没有理会他，显然对于他的废话不想理睬，周航也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闭上了嘴。

正门的房屋内，要暖和很多，虽然没有在笼子中闻到的那种难闻的味道，但是房屋因为是木质的，而且因为经常下雨的缘故，空气中飘着一股难闻的木头腐烂的味道。

周航有些受不了，他耸了耸鼻子，“你的这个房子有多少年了？我觉得你应该修一修。”

在屋子中有几张沙发，看上去非常老旧，而且上面也有不少的破洞，在沙发旁有一个火盆，火盆上用一个铁盆子盖着，周围就是几扇关上的门。

门关着，不知道里面的布局。

张四娃直接坐在沙发上，然后手中拿着一把火钳将铁盆子翻过来放在地上，火盆中还有零星的火炭，散发着微弱的光。

张四娃从一个灰色的坛子里面倒出来不少火炭，加在上面，然后扇起火来。

“你坐吧，不要在那里站着，我看着不舒服。”

“行。”

周航找了一个板凳坐在张四娃的对面，他觉得张四娃是有话要和他说的，他一直在等着。顿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张四娃在扇风，周航看着火盆里将要燃起的火。

好像谁都不愿意打破这短暂的安静一样。

“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信任你了吗？”张四娃突然说道。

“凶手是又作案了？”

“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既然你是警校的学生，这点应该看得出来吧？”

“这是当然，我在等你说。”周航搓了搓手，一直看着火盆里将要燃起的火炭。没有注意张四娃的神色。

“哈哈，现在你倒是沉得住气，你是在看我的笑话还是怎么的？”

“这倒是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罢，这是你的隐私，我自然不好多问。”

张四娃听了周航的话后，突然间苦笑起来然后说道，“你说话的方式和用的词真的和这个世界不一样，就是我在大学里面都没有听过这种话。这几天，我和你聊天，至少从话语中可以证实你确实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

“那个世界的观念应该更加开明，文化应该更加先进，真是生不逢时啊。”

周航听着张四娃的感叹，顿时间觉得张四娃的人生有些悲惨，或者说是一个悲剧。这种感觉他有一种深刻的体会。

同时他也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中他可以有最好的环境，和最好的机会。

在这里，容许任何有才华的人成功，只要你有才，你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虽然也需要一点点的运气，可那也比张四娃所在的这个村子要好的多。

怀才不遇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剧，而这个悲剧不是他一个人的悲剧，是很多人的悲剧。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周航叹了一口气，他不敢看张四娃的眼睛，那双眼睛此时一定是非常黯淡的，让人悲伤的。

“咳咳……人老了，就是爱发出这些感叹，我都是半截身子将要入土的人了，怎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张四娃放下手中的火钳，点上了旱烟。

“我说过这几日和你的交谈中知道你大概没有骗我，但是我还是不确定，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凶手。最终让我相信你，放你出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的直觉和……”

最后张四娃没有说完，他的语气黯淡了不少，不过周航是能猜测个大概的。结合他对于人生的感慨，和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你是对自己失望了吗？”周航心情此时有些沉重，他在心中说道，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就是张四娃的话，他会怎么样。

“我会找到凶手的，不管他有多聪明，有多厉害，我一定会抓到他。”周航满脸已经被火炭照的通红。

他的眼睛中折射出红色的火炭，那像是他心中的火焰正在燃烧。

“好了，你说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我按照你说的来。”张四娃重新振奋了精神。

“我现在肯定是不能经常出去的，只有在天黑的时候才有机会，你现在就要充当我的眼睛，帮我观察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还有这个村子的每一个人的异常行为，这是破案的关键。”

“这倒是好办，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教教我怎么看案发现场，怎么才能不忽略关键的线索。”

张四娃说出来的时候，周航心中对他的佩服多了一些，“果然不一样，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知道继续学习，看来我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帮手。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这个我后面再和你说，我要先教你怎么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被怀疑，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好，你说。”张四娃顿时来了兴趣，他激动的看着周航，这像是他这辈子要做的最有意思的事情。

“呃，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些吃的？有肉最好。”周航尴尬地摸了摸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那饭菜中居然连油都没有一点。

张四娃看了看他，这让周航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说道，“没有肉也行，有点油也不错，要是都没有的话，只要能吃饱就可以。”

“啧啧，我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