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溯屿用了一个问句，小殿下年龄虽然小，但是道理却还是懂个五六分的，对于花溯屿的话，小殿下其实是完全赞同的。

“但是王爷爷说读书没有用，他也没有读过书，我爹也没有。”

花溯屿眉毛一挑，这王上终归还是防着七王子这一脉的，就连读书识字都不让这小王孙去学，是生怕以后七王子会借着小殿下去篡了他的位？

“你问过你爹吗？”花溯屿灵魂一问，让小殿下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才说：“我是看见过我爹在看书，我爹是认识字的。”随后抿了抿唇，又继续说：

“王爷爷写字的时候，我也见过。”

花溯屿：“那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呢？”

小殿下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好像在他眼里，王爷爷对他说得都是真的，是不容怀疑的。

但小殿下却完全说出来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他说：

“因为王爷爷不喜欢我爹。”

小孩子的神经是很敏感的，谁的善意谁的恶意，他其实都能分明白搞清楚，只是小殿下比较成熟一些，他都没有说出来，而是藏进了心底。

“我听见我爹在我娘灵位前说的话了，王爷爷因为我娘过世后就对我爹很讨厌，王府已经揭不开锅了，所以我必须要去讨王爷爷欢心，让王府有了赏赐，就不会那么穷了。”

奶里奶气的声音说着十分稚嫩的话，却又完全不缺乏道理。很难想象这竟是从一个五六岁的幼童口中说出来的。

花溯屿暗自叹了口气，生在皇家，是最幸运也是最可悲。

小殿下坐到椅子上，眸子里满是失落：“我闹得越厉害，王爷爷就越开心，给的银子也越多。”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花溯屿初次见他时的那种嚣张和自信，现在这双眸子里只剩下了灰暗和悲伤。越懂事的孩子越让人心疼。

花溯屿揉了揉他的头，但却被小殿下一把打开，说：“我才不需要别人可怜呢！”

倔强的脸上有着两颗装满了泪珠的眼睛，他强撑着和花溯屿说：

“今天的这些，你要替我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爹！”

小殿下那话好像又回到了他那嚣张自信的模样，虽然花溯屿还是对这种表情喜欢不起来，却还是答应了他：“好。”

小殿下很开心，似乎将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后来很久很久以后花溯屿都没有对萧侯沪提起这件事情，对于两父子只间的关系，花溯屿也不想过多插手。

花溯屿承认，自己的确是有私心的，若是就此把真相告诉萧侯沪，那么小殿下和萧侯沪的关系就缓和了很多，小殿下和王上的关系必然破裂，那她就必须去另寻机会接近王上了。

“你可不可以悄悄地教我读书写字？”小殿下有些羞涩，似乎很害怕被花溯屿拒绝。

花溯屿自然知道小殿下为何要用悄悄这个词，大抵因为明面上接受了花溯屿，那么很快就会被王上知道，小殿下便会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