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闺记之扯个王爷来背锅
作者:安小猫的小鬼 | 分类:古言 | 字数:9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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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王府。
晏奇渊正与新进府的蒙儿在凉亭中嬉笑打闹,声音飘飘散散的荡在整个院中,池中本来静如平镜的水面忽然起了涟漪,新荷半卷着叶子窥着亭上的荒唐。
蒙儿过于宽阔的袍衫空空挂在身上,仿佛一碰就会整件褪下。她正咬着一颗葡萄俯身往晏奇渊口中送,娇艳欲滴的红唇、紫光发亮的葡萄,本都是勾人魂魄之物,晏奇渊却稍有排斥的往后倾着身子。
“王爷……”女子欺身而上,“您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晏奇渊被人瞧出心绪不宁,敛了脸上的轻薄放荡,“你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事。”
“王爷!”女子伸出甲红指白的玉手紧紧抓住他的袍衫,“您不是最爱看我这张脸吗?我不闹了,就安静坐在一边好不好?不打扰您的。”
晏奇渊回过身,女子面上一喜挽住了他的胳膊,把头歪靠在他的肩膀上,以为他对她终是与别人不同的。
“我真的有事,你不方便在场。”晏奇渊略带怜悯的看着她,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温度。
“那……好吧。那记得找我!”女子踮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提着裙子小跑着出了亭子。
晏奇渊拿出手帕使劲擦着刚刚被啄的地方,心中泛起一股恶心,那潮湿的柔软不是他想要的。
她说的对,他是喜欢她那张脸,清水出芙蓉,在人群中茕茕孑立。最主要的是她的脸像极了蓝茜,不是眉眼或者鼻端像,而是整张脸都有蓝茜的影子。
但现在这张脸上涂了厚重的脂粉,画了浓稠的朱砂,与之前的那些女子变得如出一辙,再也没有清丽脱俗,再也唤不起他内心深处的那仅存的一丝悸动了。
蓝茜,你好狠的心肠啊!
“王爷。”
晏奇渊回身一看是章庆之,隐了眼中的不甘,笑问道:“庆之,有何事?”
“您昨夜放行了纳兰锦?”章庆之撩起袍子坐下,声音里有微微的怒气。
“怎么会呢?她不是好好待在老三家里吗?”
“哼!他们走了。”
因为纳兰锦嫁给谁对他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他只是来敲打一下晏奇渊,免得他又得意忘行惹了麻烦。
“走了,那……我只能如实报上去,顺便再踩老三一脚?”晏奇渊讨好的献上一计。
“可以,不过可以稍后几天,等人到了十花镇再报也不迟。对了,主上还没有松口吗?不是早就说苟延残喘了?他怎么撑了这么久?”章庆之眼神凉凉的看问晏奇渊,“乔玛动了手脚?”
“不会的不会的,乔玛没有这么大胆量,兴许是太医的药在吊着,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江涟可能去了北漠,最好还是跟铁西去封信,顺便打探铁辛年回去之后身边有什么异常人员。”
晏奇渊一惊,“她怎么会去了北漠?只身一人不可能的。”
“只是猜测。十花镇我们渗透不进去,只能叫他们盯着。其他地方我们都已搜过几遍,她已很难藏身。所以北漠有极大可能。”章庆之冷静推测,也许她就是易了容混过了他们的耳目。
“好,我一会儿就写信给铁西,今天就能发出。”
“不用,您今日去丹桂司守着,表表您的孝心,亲手为您父亲送一次丹药。”
“这是有何用意?”
“看看他是不是亲口服下了,可别是打着幌子在耍我们。”
“……好。我换个衣服去。”晏奇渊噔噔噔下了台阶。
章庆之靠着栏杆思忖:如果老东西直接把皇位给了晏奇渊,还能让他享几天清福,江涟也能多活两天。配合的好了,说不定她可以不死。但是如果给了晏智渊,那他们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谁死谁活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咚”
手指一松,葡萄落入水中。几条傻鱼摇头摆尾的游来。
秋茗居
江流风坐在那缸睡莲旁边发呆,他依稀记得母亲曾带他到一个寺里去看荷。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香客,只有他们一进了庙门就直奔人家的荷塘。幸好那主持人好,还捉过蜻蜓给自己,从没计较过他们母子的香油钱。
那时候自己太小,只隐约察觉到母亲似乎不快乐。她总是忧愁的看着池中的荷、荷上的水珠和蜻蜓,有时候会与那个主持说上几句话。
但每次回去,好像都会更加阴郁。
“想什么呢?叫你两声都不应。”燕青松用烟杆子敲敲江流风的肩膀。
江流风心思回笼,轻抿了嘴,“没什么。”
“没什么?!”燕青松冷哼一声,“没什么你会坐在我这屋里发呆?跑过来就是为了发个呆?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江流风略微沉吟片刻,“前辈,您知道我母亲为什么那么喜欢荷吗?”
燕青松没想到他发了那么久的呆,竟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老脸上闪过一抹难为情,“这个事嘛……,说起来怪我。”
“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多了解一下她,小的时候是我不能够理解,现在是远在天边仍然无法知道的更多。”江流风声音里有淡淡的感伤。
“既然你想知造,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告诉你。”燕青松装满烟丝,点着火,先猛吸了两口过过瘾,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母亲年少时活泼开朗,总是怂恿同门一起偷跑出去,到镇上去放肆一下。众师兄弟都念她年龄小又是唯一的小师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她也不是无赖泼皮的性格,也闯不出什么大祸。
当然了,这些人中就有鄙人。事件起因是她跟人争论,上脾气了,一鞭子向人抽去,然后人没抽到,倒是把一旁卖花的摊子给抽成一地鸡毛了。老板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当场就拉住我们不让走,还嚷嚷着吸引了很多人过来。
我们未出茅庐的那能经住他们的掰扯,三言两语就妥协了。把地上的收拾了,还连本带利的赔了人不少钱。就在收拾的空当里,她捏着一根细细的块茎问我是什么,仔细辨认之后我说是莲藕。
她只在书本上读过并未真切见过,当时就来了兴致,要带回家种。我也没当回事,因为我压根就不觉得能成活。
直到有天,她兴冲冲的拉着我去看。那块根茎竟然长出了一片卷巴着的叶子。
自打那之后,莲在她的脑海中就是顽强生命力的象征。”
燕青松磕磕烟灰,喝口茶接着道:“至于嫁到洛丘城之后,她变得极为爱莲,可能是因为她从莲身上得到了支撑。她不快乐但又舍不得你,一次次从莲身上汲取力量支撑着继续下去。”
“……”江流风双手紧紧握住,心中五味杂陈,“是我拖累了她……”
“风儿,你万不可这么想。上一代的因和果都已有了定论,不能再延伸到你们身上。”
江流风斟酌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燕青松,“前辈,现在晏济生已经卧床不起,我们能不能直接接她回来?晏奇渊也不能再以此为要挟了,玲珑阁已经不复存在了……”
“风儿,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你母亲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但是我们还不能冒然行动,晏济生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主,我怕这其中有诈。保险起见,还是再等等。”燕青松牢记段崖子的嘱托,凡事三思而行。
“可是,现在大权都已交在晏奇渊手上,他已离高位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些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啊!”江流风一脸不解。
燕青松拍拍他的胳膊,“再等等,走,带你认识一个新朋友。”
江流风张了张嘴,没再争论,起身跟上他。
走到宁殊门前燕青松先抬手敲了敲,不等里面有回应便直接推门而进。江流风正好奇是什么新朋友,一跨进屋中便看到架子上那个人偶。
他也顾不上打招呼,走过去直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涟儿?”
宁殊看他面生进屋又如此无礼,脸上表情不耐,“这位兄台还是不要私自乱动别人东西为好,毕竟主人还在场。”
江流风赶紧将人偶归于原位,抱拳解释:“兄台见笑,只因这人偶面貌与我那小妹十分相似,故此失态,望兄台勿怪。前辈……”
燕青松兀自坐在桌边,无视江流风的求助,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跷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望着窗外,好像人不是他带过来似的。
小妹?莫非是……
宁殊换了神色,客气的问道:“阁下是江涟的哥哥?”
“正是,鄙人江流风。”
“失敬失敬,快请坐!”
待两人落坐之后,燕青松收回目光,转头哧笑一下,“你们两个毛孩子,虚头巴脑的礼数倒不少。”指着宁殊对着江流风道:“这位是十花镇宁家的少爷宁殊,也是江涟的旧相好。”
“呃……”江流风听到这个介绍一时语塞,涟儿倒从没提过这号人物。他打量着对面的男子,丰神俊义,温润如玉,也算得上少年翘楚。再加上宁家的名望,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太了解涟儿。
“前辈就爱说笑,江涟既已为三王妃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罢,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宁殊有礼貌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得,人我带到了,你们聊聊吧,老汉我回去睡觉了。”燕青松背着手出了屋子。
一个是要认娘,一个是要认爹,应该会惺惺相惜。
他点点头,晃晃悠悠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