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涟觉得脚底一定是被磨出泡了，一走一痛。她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人，灰头土脸、满脸疲惫。

虽然他们才起床不到一个时辰，但连日来历积累已让身体产生了懈怠。一路太平静了，平静的让她以为自己走错了路。久而久之，紧张没有了，反而全变成了枯燥乏味的行走，士气也十分低沉。

还不如来点儿突发事情提提神，好振奋一下精神头儿。

“小黑，快到了吗？”

她肩膀上的小黑正在打盹儿，被她吵醒很是不满意，扇扇翅膀叫了一声。

“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但你回头看一看，我们要坚持不住了，快点儿给点儿希望吧。”江涟压低声音，“拜托，给点儿振奋人心的消息，救救我们，你也不想我们还没上道就跟你们拜拜了吧？”

小黑扭头看看，士气是不行。它展翅飞起来：我去问一问小乐，它应该更清楚，等我带消息回来。

江涟点点头，“快去快回。”

李出听见声音，抬头看去，“涟儿，怎么了？”

“没事，看看咱们什么时候能到下一个地方，让它去问问小乐。”江涟勉强挂着微笑回答。

“你……还好吧，状态和心理上？”李出有一些担心。

“当然，早调整好了。我这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转瞬就恢复了，一点儿事没有。”江涟咧开干裂的嘴巴，嘻嘻哈哈的回他一句。

“是沼泽的大兽，它是什么样子的？”李出试探的问一句，他还是有点儿好奇的。

“我猜着应该是像蛇一样的东西，毕竟生活在沼泽里，蛇一类的会比较方便。”江涟猜测，鸟人也没仔细提过大兽是个什么模样，“说是很傻很欢乐的一位，或许是好玩的。”

“但愿吧。”李出也露出一丝微笑。

小黑飞过来，落在江涟的骆驼上：很快了，不到半个时辰。现在沼泽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大兽改变的，还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导致了这种变化，你们要当心。

“是什么变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没有碰到大兽？”江涟也没顾及李出还在身旁，直接一股脑问了出来。

小黑：以前的沼泽地很小一片，周边还有可以下脚的地方，现在面积扩得很大，而且气味刺鼻，想过去是难上加难。

“那大兽会说话吗？”江涟抓着关键，要是能明确交流才能更有把握。

小黑：它应该还记得一些只言片语，隔了这么多年，它记性真的很差。

“哦。”江涟皱着眉头，“小黑，大兽是个什么样子的？”

李出听到这个问题，神情也专注起来。

小黑：是一只四足兽，身体肥胖，头上有两只能收起来的角……，估计腿比较短，我们从来没见过它的腿，大概就是这样。

“四足兽？李出，有什么印象吗？什么古籍经书中提过沼泽大兽没有？”

“那很多啊，没办法判断的，只能去亲自见见，希望它是友善的。”李出此时倒是表现的很坦然，只要江涟情绪不再消沉，他心里就觉得有底气。

“好吧。”江涟无奈耸耸肩，也只能如此了。

一小群黑鸦飞过来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江涟听出来是有事要说，但又被它们吵得头疼。

“都住口！推一个出来讲！小乐怎么不来？”

一只瘦小的黑鸦被挤到前面，它回头张望一下同伴，有些瑟缩。

“让你说你就说，讲！”江涟喝它一声。

小黑鸦：前面就是沼泽了，刚好大兽出来透气，小乐在跟它套近乎，帮它回忆从前。

江涟抬头向前看去，前方有一片被照得白花花晃眼的，她指着问：“那白花花的就是？”

小黑鸦撑在空中实在太累，身后的同伴又都飞到前边去了，它怯生生的刚落在骆驼上，才喘口气冷不丁又被问，侧头：是的，那就是沼泽。

“我们到了！大家打起精神来！”江涟冲着后边喊了一嗓子。

金子张精神一振，“终于有新鲜事可干了。”

老姜抽出腰间的菜刀，“我这刀都快生锈了，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这次要来就冲我们来，别再落丫头一个人身上！”

江涟笑笑，“前辈们不要紧张，咱们见机行事，沼泽地处处是陷阱，咱们能利用一下外力就尽量利用，保存体力时刻警惕，好不好？”

“好，听你的！”老姜挥挥手里的菜刀。

“到了，咱们先停住。”江涟示意大家在远一点儿的地方停住，按照她有生的经验来说，沼泽边缘也是烂泥，可没有坚实的岸。

搞不好那大兽没事就在里边趟着玩，把边缘都扩大了。

李出捡起一块石头，朝边缘处扔了过去。

“啪！”石头激起小水花，很快就沉了下去。

烂泥就近在咫尺，一眼望去这都看不到边啊。

“不是说小乐在跟大**流感情呢，在哪儿呢？”江涟眯着眼睛使劲看了好几眼也没看着水面上有黑鸦。

小黑：这沼泽有点儿大，它们在另一边呢。

“那我们怎么着？就在这儿干等着？它要是交流不顺畅，我们不就继续不下去了？”江涟寻思着让小乐上不靠谱，它那嘴太损，本来很简单一事，再让它给白话困难了得不偿失。

小黑没有回答，这种事它也不敢随意下结论。

“要不这样，小黑，你去告诉小乐，让它想办法把大兽引过来，我跟它聊聊。”

小黑拍拍翅膀飞走了。

几人闲站在边上，望着无边无际的沼泽各有所思。

水面上漾起一道狭长的细微水纹，轻轻荡开水面上的浮萍，直直向几人方向过来。

老姜实在等得无聊，蹲下身子用菜刀划拉着泥水，并未察觉到有东西过来，一下一下，还挺认真。

“诶？”他的刀被什么咬住了？不可能啊，什么傻子会咬菜刀啊？

江涟听见他的声音，忙上前问：“姜叔，怎么了？”

老姜使使劲，还是拔不出来，“我觉得有什么傻玩意儿吸住我的菜刀了……”

“拔不动？”江涟没有像金子张一样觉得好笑，她伸手去帮忙拉。

两人同时发力，“啊！”

一声惊叫又同时将菜刀扔到了一边。

“那是什么东西？！”李出将两人拉起。

一条长着一口参差不齐钢牙、头像鱼身体却是水蛇的奇怪玩意儿正对着菜刀刃咬得“咯吱咯吱”响，还不时发出刺耳的鸣音。

“我去，是条傻鱼和傻蛇的合体？”江涟忍不住打个冷战，鸣音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老姜看它也没别的招数，只是摇头摆尾的啃着菜刀，上前一步踩上怪物的身体，一手迅速抓起菜刀，“松开！”

怪物没了东西磨牙，非常暴躁，头四处乱摆，碰着个石头都要啃碎了。

“前辈，还是把它放回去吧，叫声长相都太瘆人了！”江涟半掩着耳朵建议。

“这小怪东西，敢咬我的东西，是想祭我的菜刀了！”话音一落，一刀斩断了怪物。

怪物虽身首异处，但身体还在扭动缠绕，十分纠结。

江涟往后退远点儿，也不知是被这怪物叫声乱了感观还是怎么的，她觉得要坏事。

老姜一脚踢头，一脚踢身子，看着都沉入水中之后，满意的拍拍手，“敢来偷袭你姜爷爷，胆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