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光晕流转，白色神山东面，一浅红色的圆弧形光幕以极快的速度向上闪烁着。

“呼……恢复一下灵力。”

夜天涯站在飞剑上停了下来，他迷茫的看向四周，漫天深邃的黑暗，点点星光闪耀。

转身向远方看去，地平线呈一个巨大的圆弧形，世界模糊而不清，“东皇星……”

他沉默着抬起头，无边无际的白色神山，不知通向何处。

恢复了一阵灵力后，飞剑化作流光，他又继续向上飞去。

越飞越高，空气愈渐稀薄，夜天涯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修士自踏入元婴期起，脱离天地，不再需要凡人所需的基本生存条件。

时光流转，夜天涯已经脱离了玄灵星的引力，以更快的速度朝前飞着，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上下方向之分。

一日，他打坐恢复完灵力，起身，迷惑了一下。

一模一样的神山两方，让他不知道该往哪边前行。

他微微凝神，发现左边有一模糊的圆形球体，于是他便继续向着右边飞行，每当停下时，便做下标记，以供他辨别方向。

不知过了多少年，夜天涯早已麻木，他的生命似乎都是为飞行而生。

一日，一股引力向夜天涯传来，他双目颤动了一下，飞行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这里是……”夜天涯踏上一望无际的神山边缘，白色的断层面，无边无际，犹如在宇宙中的巨大石柱。

他抬头向上看去，在黑暗天宇中，有一块更小的白色平面。

“我算是登上神山了吧。”夜天涯恍惚着朝边缘下方看去，神山如同一条白色的直线，直通宇宙深处，他知道，另一头是东皇星。

“可……云儿，你在哪……”他沉默着看着白色平面，光滑无边的平面，犹如被锐利的器物切割而来。

抬起头，一块西瓜大的白色平面刺激着夜天涯的眼球，他不知道，那一面离这里会有多远。

这时，一道通天金色光柱出现，刺眼的光芒，让夜天涯双眼不适应的溢出眼泪，尽管如此，他仍未闭上眼睛。

“小子，你竟然真能上来。”

金发老人踏步而出，威严的神情中，透露着一股愤怒。

数十年前。

“父亲，他为何还没上来？”云韶阳坐在庭院中，怅然若失。

金发老人沉默少许，说道：“连些许距离都跨越不过，也许他已经不爱你了，永远都不会上来。”

云韶阳心生一股怒意，转头盯向金发老人：“父亲，你可是当着全族的面，立下阳天心咒，不会伤害他。”

“还不是因为大家对你的偏爱。”金发老人淡淡说了一句。

“他能以修士之躯，通过金乌考验，族人自然不会反对你们，说不定还会钦佩于他。”金发老人继续说了一句，又道：“可他连这短短的白行山，都登不上，你确定他是真心有你？”

闻言，云韶阳迷茫了，他们一族所在的白行山，只要拥有金丹期的修为，就能很轻松的登上来。金发老人沉默着，他并未告诉云韶阳，他早已将白行山的空间折叠给关闭了。

……

夜天涯静静看着身前的金发老人，麻木的神情，逐渐有了几分恢复。

“云儿……她，在吗？”夜天涯轻声问了一句，神情略显哀愁，没有任何的激动。

金发老人没有回答夜天涯，抬头望着天宇，感叹道：“多少年没有来过这里了，神台一层，白枫天。”

夜天涯静默着，双眼直直盯着金发老人。

“小子，你知道韶阳她是什么身份吗？”金发老人侧目，金瞳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知道。”夜天涯摇头，仍旧看着金发老人，他在等他的答案。

金发老人轻笑一下，一挥手，天空中出现一只巨鸟的幻象。

金喙、金瞳，微扬的头羽傲宇不可一世，金红色的翎羽流萤异彩，散发着无尽神威。

夜天涯怔然地看着巨鸟幻象，“这……”

“金乌……神族……”他轻声呢喃。

“没错。”金发老人一拂袖，巨鸟幻象消失，“我们便是金乌一族，现在，你明白了吗？”金瞳似针，狠狠刺着夜天涯的内心。

夜天涯低下了头，苦涩之意在心中弥漫。

“这也是她，不愿来见我的原因吗……金乌神族……”

“那为何，又与我度过这两百年……”

夜天涯迷茫了，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你回去吧，就当没有来过这里。”金发老人说了一句，神情略有几分缓和的劝阻着夜天涯。

夜天涯茫然地看着他，轻念道：“我能，见她一面吗？”

金发老人沉默着摇头。

“那为何，你当日，要喊我上来？”夜天涯冷眼一扫，冰冷地看着金发老人。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金发老人颇为厌恶地说了一句，又道：“谁知你来这里需要这么久的时间，韶阳她已经闭关了。”

夜天涯漠然看着他，淡淡道：“我要见她一面。”

“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金发老人恼怒无比。

剑芒微闪，夜天涯清明的眼中，倒映着缕缕剑光，他此刻已然苏醒，不再跟随“月半秋”所行所为，他要，通关这个幻境。

“和谁说话？”夜天涯歪了歪头，“不过一个妖兽罢了。”

“你！！说！什么！！”金发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金色的火焰从他身上升腾而起，散发着神威。

“怎么？”夜天涯嗤笑了一声，“三足金乌，就不算是妖兽么，哪怕是九天神龙，也算是妖兽吧？”

“小子，你的心很大，蝼蚁如你，竟敢放出如此狂言。”金发老人盯着夜天涯，暗金色的眼瞳有种莫名的神韵。

“我若不狂，你怎能让我见云韶阳？”夜天涯漠然看着金发老人，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金发老人瞳孔微缩，金色火焰缓缓消失，“尽管你是一个小小的离体期修士，不过……”

“你有资格，入我金乌考验。”金发老人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冷声道：“心比天高之人，万千修道者，只有一位，不知你，会不会成为第二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