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没想到，她会来看他，眸中一亮。

他还是那般容颜绝色，面色苍白，病容未减。

但整个人柔和了不少，不似之前黑雾上身时那般幽邪。

战九婴只觉识海里那缕余魂有些激动。

似要冲破出来。

“教主。”

战九婴浅浅道。

魔教教主敛了眸色，目中虚无，“可是来道别？”

“不是。”战九婴扫了眼寝殿内。

那话本，居然就在一旁书案上放着。

“我有一事想问教主。”她道。

“你问。””

战九婴走过去两步，拿起那话本，“教主还在读这个？”

魔教教主心头一颤。

战九婴按照系统提示，翻到那页，缓缓念到。

“待卿长时，必与卿……教主可还记得，我以前是如何念的？”

魔教教主眼眸抬起，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万千心绪涌过，紧紧地盯着她。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久久无话。

直到他眸中暗涌最终化为平静。

他浅浅地扯了扯唇角，柔和的表情宛若一个长辈。

“时隔太久，想不起来了……怀王待你可好？”

战九婴只觉识海里那抹余魂，一下子蔫了。

要不是她事先罩着，那余魂怕是这就心灰意冷散掉了。

许是那抹黯然太过强烈，战九婴有些感同深受。

若是她这么问宇文怀，宇文怀也这般答，她非打死他不可。

但许是如今，她已经嫁给宇文怀，这教主有分寸，知道过去的事不再提的好。

这般想着，战九婴想替原主再争取争取。

“教主当年可有喜欢过……那个在你身边长大、照顾你的姑娘？”

她直接问。

魔教教主眸中猛地掠过光芒，原本斜倚的身子，似有些激动地坐了起来。

只不过。

“咳咳……”

牵动伤口与旧疾，一阵咳嗽。

伴随着咳嗽，他想到什么似的，所有的悸动缓缓地掩了下去。

“没有。””

他垂着眸，极轻极淡地道了两个字来。

门外，宇文怀攥紧了掌心。

这就是她迫不及待要见她的教主的理由？

她就是要来问这些？

魔教教主嘴角漾起一丝苦涩。

喜欢……他拿何去喜欢？

这辈子都无法康复的病体？

既无法给她幸福，便绝了她的念头。

只是没想到，她对他竟存了这份心思，足以让他余生欣慰。

这般想着，苦涩里倒是泛出几分甜意来。

战九婴问不出原主想要的答案，只能作罢。

告了退，不紧不慢地朝殿外走去。

识海里，那道细弱的声音，呜咽着哭了。

战九婴长叹一声。

终究是受着原主影响，原主余魂哭得这么伤心，她心头也难受得很。

想了想，她转头，回到寝殿。

她拔下发上玉簪。

“灵魂召唤！”

一道红光，裹着那缕余魂，从她的识海窜出，然后注入那玉簪之中。

识海传音，朝那缕余魂道。

“你若不想离开他，余魂永不消散；若不愿，玉碎魂消。”

系统大吃一惊。

主人太牛掰了吧，注魂于物，这得耗费多少修为啊？

主人是星袖之人，不习内力和修为，所以她用的是她上古残魂的修为？

本来就是残魂，还这么浪费自己的修为，也不怕自己晕过去。

果然，战九婴有些脱力。

她将簪子塞到魔教教主手里。

“这个给你，就当，留个纪念。”

魔教教主掌心颤抖，紧紧地盯着战九婴离去的背影。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才缓缓地握紧了手心的簪子。

战九婴一出来，就见宇文怀周身散发着寒意立着。

她朝他张开双手，无力朝他怀里倒去，“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