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趁着月光叶离初捡了搁在床边方桌上的火折吹着，火光跟油灯里被烧得熏黑的灯芯一对，整个房间瞬间被澄明的烛火填满了。

他回头，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冷漠和嫌恶直白地袒露在林秋水眼中，刺得她眼眶有些发酸。

“你觉得呢。”他薄唇微启，声音裹挟着寒彻刺骨的冷意。

木柜没有复位，旁边是一个连通两个房间的暗门，大小比木柜小了一圈。

借着桌子上的光，隐约能看见隔壁地上扔了一地的衣服，光是看凌乱的程度就知道战况有多激烈。

叶离初有些倒胃地别开眼，多看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

林秋水顺着他方才的视线看过去，一时间脸上有点发烧，她上前半步，慌张无措地想要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你的事，与本王无关，”叶离初不耐烦地冷声打断，不客气地给她下逐客令，“出去。”

脚步骤然钉住了般顿在原地，林秋水望进那双盛满厌恶的眸子手心不自觉地攥紧，眼睛微红：“小时候先皇生日宴上给我衣服蔽体的其实是你对吧。

那时候为什么帮我，

明明是你帮了我，为什么最后却沉默着让程青占了你的名头。

你究竟是有多不在意，才会任由事实颠倒。”

自从她查到真相之后，这些问题就一直挥不去赶不走地积压在心底。

她想要的是他，根本不是程青，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本就心有苦楚不甘，今晚被叶离初眸中的凉薄和厌恶一激，所有的问题伴随着满腹委屈和凄楚就这样问了出来。

然而，身份尊贵的七王爷、令人闻风丧胆的枫叶堡堡主何时被人如此质问过？

叶离初一时间被她略带质问的语气恶心到了，眼眸微眯，眼角有薄怒渐渐升起，他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王？”

话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林秋水双眸被水色浸润，开口时竟有些微的哽咽：“如果当初……如果当初程青没有代替你，与我定下婚约的便是你了……我才应该是你的王妃……”

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只是，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大到直接弄出一个这么可笑的乌龙，生生从她身边夺走了叶离初，毁了她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

对命运不公的愤懑，对既定现实的不甘心，还有，对叶离初的无能为力，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地划过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脆弱如斯，楚楚可怜如斯，却没能引起叶离初一丝一毫的同情，反而耗尽了他最后一点耐心。

只觉前一刻还在跟别人水深火热的女人如今穿着男人的里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暗门偷偷潜进他的房间，还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嘴脸质问他，怨恨命运不公。

恶不恶心？

眉眼冻上了三尺寒冰，怒气烧得他额角青筋直跳，叶离初沉下声音，已然极其不耐：“本王最后说一遍，

滚。”

林秋水望着他咬了下唇，眼角晶莹的泪珠还在，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踏过暗门，触了下机关，木柜便缓缓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