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客栈
作者:予己骨酒 | 分类:幻言 | 字数:4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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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陈生失踪?
“我再也不要唤你作掌柜的了,就叫你燕修,叫了燕修你才肯来找我,你才肯来…”
向喃眼里泛着泪花,犹如滑笏的水波。
面对向喃的直言,燕修却有些哑口无言,可惜确实是无从辩驳啊…
犹豫着要不要向喃,却恐及向喃避开,燕修觉得自己像极了懦夫。
“燕修,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撒撒气而已。”
向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脾气来得太过唐突,甚至有些撒气般得不理智。燕修哄着她,本就是难得的抬举…
向喃忽然的软声,只会让燕修更加心疼吧。
燕修垂头见着自己的影子显得颓唐…
终于,燕修还是挪动了腿,走到了向喃的身边。
在向喃的床边蹲下,用一种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极低的姿态。
“还会有办法治的。”燕修努了努嘴唇,嘴唇里却发着苦。
向喃侧着头,靠着床,见着满面愁容与自责的燕修,也是心疼。
遂出了些想要让燕修放松的心思,一只手捂着眼睛,向喃朝着燕修眨了眨自己小鹿似得水灵灵的大眸子:“你看我,其实遮住一住眼睛,也不难看对不对?”
向喃刻意将语气放得很轻松,像是起伏的铃铛声,雀跃欢心。
可是…她是真的开心吗?
在燕修看来,向喃这逞强的样子却一点也让人开心不起来,这刻意耍宝的模样,佯装不在意的模样,却让人心疼极了。
“傻丫头!”换做是以前,燕修一定会止不住的去挖苦向喃。而现在,却意外温和。
向喃咧开嘴一笑,反驳这:“我才不傻!反正只是盲了一只,别人也不外乎能瞧出来,我就这样也能一样跑堂!”
向喃擦了擦眼角,扑腾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燕修却惶恐她又得伤着,于是立即伸手虚支着好拖着她的背。
向喃用手指扯了扯燕修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问:“以后不叫你掌柜的了好不好?”
以前的燕修一定会这样回答:不是说了随你怎么唤?怎这般不长记性又啰嗦?
而现在的燕修却是这么说:“好,你想怎么唤都可以。”
向喃依旧没有松开燕修的衣角,将他那名贵的衣锦布料扯得斑驳打皱,“那以后你也别嫌弃我跑堂没以前利索了,就将我赶出客栈了好不好?”
鼻头还泛着红,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扎眼。
燕修怎么会忍心拒绝这样的向喃呢?
遂答着:“好,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向喃笑容满足,哪里像刚失了东西的孩子呢?
窗外有一只鸟儿落在树间的枝丫上,向喃远远瞧着,依旧觉得满足。
盲了一只眼睛也挺好。
若是这一只眼睛能作为换得燕南客栈中一行人的代价,那么向喃认为何尝不划算呢?
盲了一只眼睛也挺好。
让她有了更加迫切的想要珍惜身边人的意识,给她提了个醒,免得日后有所遗憾。
向喃心中自有其乐,足够乐观,她心想,这就是平叔常说的穷人家的孩子都好养活罢。
屋子里的氛围正巧融洽,这是却忽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敲门声来得急促,火急火燎。
燕修脸色颇有不耐,还是担心这样的举动会吓着了精神衰弱的向喃。
冷声道了一声,“进来!”正准备好好训斥来者以后办事切记不得急躁,却见进来的是满头大汗的德子。
德子不知为何绑了一块藏青色粗布巾在头上,额角爆着青筋,脸色并不太平,张嘴就来:“掌柜的,掌柜的…陈生…阿生…他…他不见了。”
“陈生不见了?”燕修眸光闪过一丝了然,却很快又掩过,依旧是错愕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站起来再说!”
燕修站起身,将向喃挡在了身后,高大的背影不留给向喃一丝窥探地余地,于是乎向喃只得竖着耳朵听。
陈生失踪了…向喃心有不安,总觉得其中似乎担着什么意外。
“是这样的…”德子狠吞了一口口水,再说。
…
今个早晨。
按照店里头的规矩,所有的伙计通通都是在同一时间上工,除了平叔的事儿都是定时定点的来,其余的伙计们都还算自由。
陈生则更加自由,往日里即使是到了上工的点不出工也没人说道。
于是乎凌今个早晨已经过了上工的点一两个时辰,有好几位客人准备离店结账,芊芊不在又迟迟见不到陈生的身影。
晓培忙乎着购置食材的事儿,平叔在厨房里头忙活,德子一大老粗算账什么的压根跟不精通,客人急着要走,德子一时拿不准主意便打算上楼去寻陈生。
刚准备上楼方遇上了下楼的芊芊,于是乎德子连忙拽住芊芊,说:“芊芊,那儿有好几位客人等着结账离店,你快去看看吧。”
芊芊一边应着,一边却觉得奇怪,便问:“陈生不在?”
德子点头,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嗯,怕是身子还没好全,这会儿还在房里歇着罢?我去看看他,这边劳烦你先帮衬着?”
芊芊自然不会推诿,便接过德子派来的差事:“好,我这就去。你快去瞧瞧阿生吧,莫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德子应:“好,我这就去!”
快步走到陈生的卧房,德子轻拍房门,靠在门边问:“阿生?阿生你还在休息吗?”
良久的沉默,德子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于是乎德子又拍了拍门,这次语气稍急,声音也放大了些:“阿生?阿生,你在的话回我一声?你若是在的话,便应一应,我很担心你!”
德子说话向来直抒胸臆,从来不嫌弃腻歪。
但是他确实担心陈生。
久久得不到回应,德子心里忐忑登时七上八下,于是乎也顾不上冒犯人的隐私:“阿生,我进门了!若是冒犯了你,你也莫要怪我!”
虽然同在一起待了有些年份,彼此都将对方像家人一般对待,但彼此之间还是会尊重。
尤其是像陈生这样子的书生,德子从来都是坦荡直率的性子,所以更是要体恤一些陈生。
沉下心思,德子重推了两下门,却并没有推开,德子心下念叨大事不好,便用力一推。
推门,果然里头空无一人。
被褥床铺整理得干净整洁,德子收敛起担心的心思,开始细心观察起来。
“陈生这是离开了?”德子一边喃喃念着,环顾了房间一周,却在空挡的床铺之上发现了一封尚未开封且没有署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