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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纠结之下，向喃终于还是被燕修说服了。只不过她心里惭愧，以至于秋风每每上访她都会避讳到一边去，只是无脸见到他们兄妹两人罢了。

两人在渡城呆了好一段时日，却依旧没有得到一点儿有关于菩提心的消息。之前广泛撒出去的网迟迟收不回来，燕修等得焦心，却又苦于不能够同向喃说，于是只能整日的憋着。

这边既不能说又得不到结果，另外一边秋风又时不时上来纠缠一番。

燕修碍于面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将人给赶出去，于是乎只能寻了一个稍微安静的午后，终于接受了秋风的邀约，打算将话给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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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圣主二字差一些就从秋风的嘴里脱口而出，却又在一番仔细的察言观色之后重新憋回了嘴里，“燕掌柜的。”

双手还有些扭捏地交叠在了一起，秋风端坐着，极其真诚地看着燕修，他这也是走到了穷途莫路上，才想着只能依靠燕修了。

“秋风，我实在是也不想欺瞒你了，便只好如实同你讲。”燕修提起桌案的茶壶，为秋风倒了一杯，褐色的茶水荡漾着波纹，其中距离杯口只有八分满。

”多谢燕掌柜的。”秋风依旧是修养全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做到谦虚恭敬，也不会轻易地失了体面。

“嗯。”燕修颔首，继续讲道：“我希望你听了也不要怪我。”

燕修的话一出口，有如两座沉重的大山，死死的压在了秋风的肩上。

秋风心有余悸，又苦不堪言，只能够焦灼地坐着等待着燕修的下文。

“不会的…”

燕修长嘴咂舌，又蓦然闭嘴，舌根舔过后槽牙，是在纠结在酝酿话应该怎样说出口，才不至于伤及两方。

“额…我这一次来渡城，确实主要是为了寻找菩提心。”

“当真？”秋风破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就好像事情已成定局，只要燕修开了这么一句口，那么菩提心到手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燕修生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杯壁，能够清晰的感触到上头的纹路。

“你先莫要激动，暂时听我把话讲完。”

秋风当即便收敛了姿态，又变成了正襟危坐的模样，“燕掌柜的抱歉，是秋风失态了。”

燕修大度摆手，“但是我寻找菩提心，其实是另有他用，而不是为了给你，你可懂我的意思？”

燕修这一番话其实说得并不晦涩也并不难懂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直白，只不过让秋风听起来便犹豫了三分。

“掌柜的，你是什么意思？”秋风问。

“咳咳…”燕修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厌其烦地回复道：“我寻找菩提心，其实并不是为了你，而是另有他用。”

即使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纵然失望，但秋风还算是理智。他隆起眉头，将那俊秀的眉头给造成了山川状，“若是掌柜的您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一声秋风是要菩提心来做什么？”

秋风并不自私，并且很懂得人情世故，他能够为了达到目的不断坚持，也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当然，只是偶尔脑子会不太机灵。

燕修脸色逐渐阴沉，因为衣服的颜色格外明亮，使得他的脸色又更加的幽怨了几分。

秋风冷不丁打了个冷颤，继续翘首以盼着燕修的答案。

“若是我告诉你了，你能否答应我不说出去？”燕修从来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但秋风是个例外。

其中有两个原因，其一对于菩提心，他与秋风是处于竞争者的关系，若是要他人将自己的珍宝拱手让人，首先就得要拿出一个能够说服他人的理由。

其二，在燕修的心里，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若对方是个痴傻儿，那也没有太多的必要去提防。

就好比秋风。

“当然。”秋风信誓旦旦，拿出一种差些就要对天起誓的士气来。

“好。”燕修盯着秋风的眼睛，目不转睛的，似乎是想从秋风的眼神当中窥视出他心里的想法。

“向喃，向喃需要菩提心。”提起向喃的名字，燕修的端着茶杯的手指逐渐地抓拢了起来，收紧，能够清晰地看见冷白色皮肤上爆出的青色的纹路。

“喃喃姑娘？”秋风错愕，嘴巴张大到差些就可以装下一个鸡蛋。

“是。”燕修沉声作答，看来应该是不打算做出隐瞒了。

“怎么会这样…”秋风唏嘘，更多的还是感到心疼与怜惜。

“眼睛，我相信你应该看出来了吧？”燕修半眯起眸子，他不过是施了个障眼法，若是他人有心查看，定是能够看出其中蹊跷的。

障眼法说到底还是障眼法，并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秋风面带愧色，“掌柜的，说实话，我是有所察觉的。”

“对了。”燕修手掌亲拍桌案，听了秋风的一番言论，他也并不觉得吃惊，反而是有一种意料之中的从容。

“喃喃姑娘是非得需要菩提心不可吗？”秋风看似是还想再挣扎一番。

“是。”燕修斩钉截铁，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说道。

“掌柜的，你是知道的，天帝他…”秋风没有再说下去，可是神色之中带着的伤痛自然无法作假的。

“秋风，诶！”燕修忽然起身，拍了拍秋风的肩膀，“天帝那边，我会去同他说的，这是我有愧，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寻找别的珍贵药材来治疗他的旧疾，哪怕是需要我的骨血我也定是在所不惜。”

“掌柜的，您严重了。”秋风惶恐，连忙站起身来要给燕修鞠躬。

“若是没有了菩提心…向喃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燕修忽然这般说道，声音很小仿若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其中的怅然愁苦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居然这么严重…”秋风即使是听着燕修亲口诉说，也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秋风也不知道为何，我要是说之前寻找到菩提心只是迫切，那么现在则是心急如焚了。

忽然间，秋风很坚定地看向燕修，就在隐隐约约的眼神接触中，两个人好像是默然的达成了某种约定与默契。

是属于不可以轻易推翻的约定默契。

“掌柜的，若是您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是为了喃喃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即使力量微薄。”秋风温和地说道，其中有多少安慰都是说给燕修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