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最初和姑母住在城里南通街那栋老房子的时候，经常会被周围的邻居欺负，他还被一个看似慈祥的老太太吐过口水。

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邻居会那么恨他这个小孩，他只知道每当有人欺负自己的时候，年迈的姑母奋不顾身地冲出来，猛力用拐杖指着那些邻居大声怒骂。而这个时候，周围的邻居个个都如做贼心虚一般，躲得远远地，根本不敢和老太太回嘴。

“他们为什么要打我啊？”又一次他被邻居家大他好几岁的一个男孩狠狠地揍了一顿，回到家后嘴巴都肿得老高，让姑母心疼地大哭了一会。

“他们都是一些坏蛋！”姑母颤巍巍地拉着他出门找那个邻居要说法，走到那家家门口的时候便大声吼道：

“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打我家孩子？”她被气得哆哆嗦嗦地，“我家孩子得罪你们了吗？下那么狠的手？你们以为自己是好东西呢？赵老四还不是在单位上弄过丑事……”

她正要数落这家男主人所谓的丑事时，大门忽然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冲了出来，指着她大叫道：“说什么呢？老不死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说什么？”老太太冷笑道，“单位上谁不知道你和财务那小婆娘的好事？怕是不敢让你家媳妇知道吧！混账东西，养了一个狗一样的儿子，还敢欺负我家孩子？”边说边用拐杖跺着脚下的地。

此话一出，周围伸出头来看笑话的邻居们发出了一阵哄笑声，接着便指指点点谈论起来。

男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紧接着他家媳妇出来了，本想骂老太太，但看到自家男人的神色，不由审问起来：“什么？她说的都是真的？你和财务那个小婆娘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狗男女之间的事呗！”老太太冷笑道，“你这个呆头鹅，还在家里管吃管住，却不知道那对狗男女已经混在一起了！”

“是不是？”女人的脸色铁青着，对着男人大吼道，接着见他不出气，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便厮打起来。

“你还真相信啊……哎哟！”男人底气不足地申辩道，“别打了……你再打我可就动手了！”

“你还敢动手？你反了了！你打我啊！你打啊！”

“你这个死婆娘！我就打你了，怎么着？”

“哎哟！你还真敢动手？我……我和你拼了……”

两人便在家门口厮打起来，一些看热闹的人不但不劝架，反而在一旁看笑话一般，笑个不停：“看吧！又上那老太太的鬼当了！哈哈！”

老太太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拉着幼年的他慢慢离开了，边走边说：“以后有人要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而王晓慧从外省回来后不到几年，姑母的身体便垮了下来，一天比一天衰老，一天比一天憔悴，拖了大概半年后便去世了

那个时候，他刚上初一。

而就在姑母去世前的几天，老太太告诉了他一件让他惊讶得无以伦比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