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何漪。

如此，何漪心中逐渐忐忑：“皇上怎么了？”

好似从她回来后，皇上就一直没怎么言语，是在生气？还是什么？

“漪儿。”

看出何漪的忐忑，李杰喊了一声，嗓子沙哑。

“皇上。”

何漪的手紧了些，眉目里隐含担忧

“朕只是在后怕。”

两日，这两日里若是有一处没注意到，李杰都不敢想会有什么结果。

“漪儿，日后离朕近些，再近些。”

何漪眼底闪过泪光，投入李杰怀中：“皇上无需担心，臣妾现下很安全，没人能伤到臣妾。”

“对，没人能伤到你。”

抱紧何漪，李杰却在思索送何漪离开，被掳走的事再来一次，李杰会承受不住。

不过得慢慢来，漪儿对离开他很排斥，必须得慢慢来。

这边何漪的事随着朱温府邸被封，仿佛落下来帷幕，然而暗地里，李杰不停督促石天查幕后之人。

“不管何时，朕必须要个答案。”

“是。”

…

天气从炎热变成凉爽很快，时间就像在人没注意到的情况中溜走。

边境与吐蕃的战役陷入僵持，河南那边却在爆发。

“皇帝到底给了韩建什么药？那韩建护的跟宝贝似的，居然一点迹象都没露。”

脸上一道血痕，朱温手持刀坐在椅上，旁边军医在替他处理伤口。

朱邪鸦斜斜靠在帐篷口，漫不经心地说：“你说废话了，从皇帝手里出来的东西，有哪个不是宝贝？”

皇帝在他们中间周旋那么久，靠的就是不时拿出的宝贝，要不然哪有现在的局面？

“朱邪鸦，闭嘴。”朱温瞥过去的眼神里带了警告。

“嗤——”

朱邪鸦不屑的转身：“在战场上没本事，伤了也是活该。”

“嗖——”

劲风奔着朱邪鸦后脑勺而去，他快速躲过，侧身间看到了朱温扔出的刀，冷笑一声。

出手如电般握住刀柄，一个转身，那刀就飞向朱温。

“嗡——”

刀柄颤抖着，直直插在朱温正后方，与此同时，朱温侧脸上逐渐出现血痕。

朱邪鸦挑眉：“不用道谢，给你弄平均了。”

左右脸各一道，平均的非常有意思。

手负在后方，朱邪鸦溜溜达达的走了，他到河南也有许久，本是带着诛杀朱温手下的想法来的。

谁知南诏大军气势迫人，朱邪鸦不得不搁置最先的目的，全力帮朱温，倒也顶住了南诏大军。

后来韩建来了，两方同时打南诏，却显出了僵局。

无论是朱温还是韩建，都不愿意出全力，一来二去，南诏大军竟是得了个喘息的机会。

可笑！

朱邪鸦目露鄙夷，这就是说要为大唐鞠躬尽瘁的人，都是废物。

长安，兴庆宫。

李杰接过石天递上的信封。

“皇上，这是柳青送来的消息。”

李杰拆开信，扫过内容，眼底闪过冷意：“朱温和韩建好大的胆子。”

南诏大军在前还敢僵持，真是不将百姓的命放在心里。

将信撕掉，李杰说：“让柳青投奔朱温。”

若非韩建认识柳青，李杰最想要的是柳青投奔韩建，可惜了，如今只能选朱温。

不过选朱温也有好处，那就是能伤韩建。

南诏大军的围攻都能让朱温和韩建僵持敌视，退一步说，动手是迟早的事。

“让柳青找机会重伤韩建。”

只有重伤了韩建，他才能用李杰给的药，看他命大与否了。

“是。”

石天领命离去，消息透过信使很快送走。

没多久，朱温身边就多了一个名为柳青的人，不仅武艺高强，还自带人马。

几次出生入死，为朱温挡伤挡韩建，地位很快就在拼杀中上涨。

十一月底，长安落下第一场雪，悠悠扬扬的倒是别有一些景致。

李杰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咯吱”声不绝于耳。

“皇上，边境那边暂且休战了，不过河南那边还在打，观情况估计很难停。”

冬日里交战，除了粮草，最重要的就是御寒，所幸河南比起边境，并不是冷到让人难以承受，可就算如此，两边加起来的情况也不好说。

石天面上有为难，李杰神色淡然，似乎什么问题到面前都能解决。

“暂且不急。”李杰说，“等两边送话过来再说。”

他不是那种卸磨杀驴，或者挤兑功臣的人，将士们既然为了保卫国土征战，李杰就必定要为他们准备好一切后续。

“让工厂那边加紧，确保两边要东西的时候能稳定供应。”

“是。”

寒风吹过，雪花再次纷纷扬扬地落下，李杰伸手接了一片，掌心的温度让雪花很快就融化了。

感受着一小片的凉意，李杰攥住拳头：“朕今年就与他们好好僵持一下。”

就看那些番邦小国能坚持多久。

石天低头，故作什么都没听见，皇上的决心不是旁人能动摇的，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

长安的工厂正为了御寒物品加急，边境的情况也在不停变化。

就在李杰打算将御寒物品送往两边的时候，处于河南的柳青送了个消息回来。

“朱温与韩建联手，已在半月前与南诏议和。”

李杰一字一顿地念着信上的字，半月前议和，他前几日才送了一批粮草过去，而且还是朱温主动开口要的。

朱温，朱温！

撕了手上的信，李杰深吸一口气，在石天带着惶恐的眼神中说：“边境的那批照常送去。”

“河南的那批……”

“河南那批不急，先紧着边境的来。”

“是。”

石天退下。

撕碎的纸片就在脚下，李杰盯着看了许久，一脚踩上去，朱温好胆子，这种情况下还要算计他一番。

呵，朱温打算挺好，就是忽略了他会知道这件事，也忽略了各种东西在他手里。

河南。

朱温挥退身边的将士，近来越来越冷，算算时间，长安也该送一批御寒物品来了。

半月前他与韩建联手，逼得南诏不得不议和，随后按下了议和的事。

一个冬天，能拿的东西可不少。

“大人，韩建带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