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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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静慧智清
中元节后,不过短短数日,萧易安便收到了祖母的回信。
“小姐,老夫人的来信里都写了什么啊?”
“多是些宽慰之语,还提及了郑姨娘生下了一位女儿,最后说让咱们在下个月的月初启程回金陵。”
清漪有些恋恋不舍的说:“哦,这么快就要回金陵了,还真是让人舍不得这里的好山好水好景致。”
“怎么,你还在金泉寺里待上瘾了?”萧易安将纸张折起来,又放回信封里,置于桌案之上。
“可惜咱们的身份,不能在这佛门之地待太长时间了,否则也会招惹别人的闲话。不过你若还想来,日后咱们寻个由头再来就是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清漪的心情又立刻转好了,感慨说:“要我说呀,小姐这么好的主子上哪找呢?从前我以为伺候主子的人个个地位都卑微至极,当牛做马根本不充作人的,可如今才知道我是大错特错了。”
萧易安听了,突然想起前两日檀逸之对自己说过的话。
说若不是他装扮成了车夫,混在下人堆里这里走一遭,还不知道萧易安在这侯府中的威信有多高。
这些人聚在一起谈起五小姐时,都是交口称颂,真心佩服,既觉得她身为郡主平易近人,也服气她管家理财的能力,谈起来更是无人敢诋毁。
萧易安的性格与她的成长环境有关,从小到大倍受冷落,所以很讨厌那种高高在上的威风气势,自己几乎不摆小姐的架子。
后来被册封为永嘉郡主,也没有改变这种处事方式,仍旧不骄矜不自傲。
更何况她的心里清楚,如果只是依仗着身份一味算计,不以诚待人,终究收获不了别人的真心。
对于下人也是,只有恩威并施,方能让他们真正臣服。
萧易安轻轻地笑了,看着清漪说:“有些人仗着投了个好胎,就自以为高人一等,毫无悲悯之心,不仅随意打骂奴仆,还将人家视作畜生任意支使,殊不知这种人注定没有个好下场。”
“就是呢,都不将奴才当人看,又谈何忠心。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呢。”
萧易安接话说:“等用了午膳后,我去向静慧师太辞行,告诉她下月月初离寺,也显得不那么唐突。”
清漪点头,“自然,这是应该的,等会儿我陪小姐一同去。”
主仆两人一同用午膳后,又休息了约一炷香时间,便往静慧师太的禅房走去。
此时已经不再似之前那样闷热,不时有凉爽的轻风吹过,轻抚发梢。
金泉寺里有一棵百年古树,约莫四个成人才能合抱过来,层层叠叠的阴凉遮盖下来,如同大伞般遮天蔽日,将整个佛寺与外界隔绝。
而静慧师太的禅房,是单独设在一间有些偏远的角落,非但没有住持的威仪和殊遇,反而更显清贫,甚至过于寒酸。
听其他的尼姑们说,这个角落位置还是静慧师太自己选的,她独爱清静,不喜欢受旁人打扰,所以坚持要住在此处。
又说出家之人,既然出了俗世外不在五行中,又何必拘泥于这些琐碎小事,万物者皆色空,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大家劝不动主持,也就只得罢了。
两人走至禅房,却看到两扇房门紧闭,但是并没有落锁,似乎有人在内。
清漪上前,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却无人应答。
“小姐,莫非静慧师太不在?”
萧易安顿时觉得疑惑,刚才问过了师太们,按理说静慧住持此刻应该在禅房里才是。
她说道:“或许住持是有事外出了,咱们等傍晚时分再来吧。”
话音刚落,转身欲走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两声低沉的咳嗽,听起来身体好像极为虚弱。
接着是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郡主请进。”
清漪“咦”了一声,“小姐,原来住持在里面啊。”
萧易安脚步还没迈开,便又回转过身来,虽然察觉到不对劲,但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当中静慧师太正盘腿打坐,不知是什么缘故,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精神不济。
“郡主找我,所为何事?”
“今日接到祖母家书,思念我这个孙女甚深,所以要侯府的人于下月月初启程回金陵。特来向主持告辞,这段时日久居叨扰,多有不便打扰师太们之处,还望海涵。”
她顿了一顿,又挑重点道:“至于我的两个嫡姐,仍要留在金泉寺,麻烦住持师太多加看顾照料,好好教导,承蒙费心了。”
静慧师太强撑起精神,“郡主客气了,我与你祖母有故交,既然她拜托于我,自当尽力而为。”
说完,好像是体力不支的缘故,又接连咳嗽了三四声,脸色也比之前更加苍白。
萧易安原本不欲多事,但想到那晚静慧师太一人独灭上百名山贼,也算得是个独步江湖的人物。
忍不住试探着问:“师太,您是否身体有恙?”
静慧沉默片刻后,转而开口道:“多谢关心,原本就是陈年旧疾,老毛病了,调养一段时日便可,郡主不必挂怀。”
第323章 静慧智清
萧易安听出话语中的淡漠和疏离,知道对方显然不愿意谈及此事。
“是我唐突,那师太好好休息调养身子,我先告辞了。”
静慧点点头,张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喉头一甜,猛然喷出了口鲜血。
接着身子疲软,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一下子栽到地上,又因为失去气力站立不稳,双膝直接跪倒在地。
萧易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愣了片刻后,连忙上去将人扶起来坐好,清漪也立刻上去帮忙。
“师太,您没事吧?这到底是什么病症如此严重?”萧易安着急的说,“您的身体太过虚弱,我还是去请其他的师太来看看吧。”
静慧抓着她的手,阻止说:“别去,也别让她们知道此事!”
她无力又虚弱的说:“否则惹得寺里人心大乱,非但解决不了什么,对我的病情也毫无益处。希望郡主……能帮我隐瞒下此事!”
因为话语太过焦急,静慧差点儿又咳嗽起来。
萧易安一边伸手轻轻拍打对方的后背,帮她舒缓呼吸。
一边担忧的问:“可是您伤的如此严重,瞧着来势汹涌,甚是厉害,当真是没有大碍吗?讳疾忌医不是好事,师太还是早早治一治这病症为好。”
经过刚才那一出,静慧师太变得唇色苍白,脸庞毫无血色,看上去犹如得了不治之症,仿佛命不久矣,着实让人担心。
可即使面对萧易安真挚的关心,对方却一直不愿意正面回答。
“真的只是老症候了,我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痊愈,郡主只要不声张,今日的事也装作从未发生过,便是对我最大的助益了。”
一旁的清漪面色不愉,心想静慧住持怎么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小姐是好心,也不必如此敷衍吧。
清漪都听出来了,萧易安自然更听懂了言外之意。
只是她没有清漪那么生气,人人都有难言之隐,都有自己的秘密,又何必强人所难。
既然人家不愿说,肯定自有道理,再追问反而是失礼了。
于是说:“师太放心,我必当守口如瓶,今日只当作什么都没有见到。”
静慧师太说:“如此,便多谢了。”
萧易安站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静慧师太的右手,觉得触手冰凉,有如寒冰一般冷彻入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师太,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难道……是中了寒冰掌之毒?”
静慧师太吃惊道:“你不是江湖中人,怎么会知道寒冰掌?”
看对方的反应,萧易安就知道自己的运气比较好,应该是猜对了。
“小女子不才,偶然在一本古籍里看到。方才见师太口吐鲜血,身体虚弱气力不济,面无血色,双手又寒冷如冰,所以大胆猜测是中了寒冰掌的症状。”
静慧没想到萧易安如此博学多才,见瞒不过去,只好点头承认,“正是。”
清漪在后面轻轻地拉了一下萧易安的衣袖,低声问:“小姐,这寒冰掌是什么呀?居然能如此厉害。”
萧易安想到之前在广源寺的藏经阁里,看到过那本《毒经》有相关的记载。
于是便复述出来:“寒冰掌这种武功至阴至毒,是吸取天山上的万年寒冰和冰蚕毒虫炼化而成,后者的毒性世界无药可解。所以一旦中了此招,轻者损伤经脉终生无法痊愈,严重者会经脉尽断而死。”
清漪感慨说:“哇,这么厉害,那学会了的人武功岂不是天下第一?”
她虽然是异族女子,但因为擅长蛊虫一类的毒性,对这类话题格外的感兴趣。
“哪里有那么容易了,你以为天山上的万年寒冰很好找?再者说了,冰蚕毒虫最少要花十年的时间喂它各种珍稀药材,才能养得出一条。”
萧易安看着清漪白皙的脸庞,又补充说:“而且修练寒冰掌的过程极其危险,稍有差池就会走火入魔,到时候还会毁掉容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
清漪捂住嘴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同时把自己刚才想要修炼寒冰掌的念头收了回去,比起武功天下第一,还是容貌和平安活着比较重要。
主仆两人说话的功夫,静慧师太已经用这喘息的时间,将自己的气息调匀了,脸色也稍稍好了些。
她意外之余,却又不由得对萧易安投去赞赏的神色,“郡主知识渊博,果真是名不虚传。”
“承蒙夸奖,只是这寒冰掌之毒……”
萧易安欲言又止,虽然猜中了人家的病症,却并不这么高兴,因为寒冰掌的毒性……无药可解。
静慧师太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早就将生死看淡了。生与死之间,其实也不过是相隔一线,离开未必不是种解脱。”
“当年我还未曾遁入空门,尚且行走江湖时,听说有一个西域头陀正在修炼着寒冰掌,并且到处抓童男童女,用他们全身的血液来中和毒性,其手段之残忍,可谓是令人发指。”
萧易安皱了皱眉,寒冰掌的修炼过程本就是危险万分,就算是想要中和毒性,也不该用童男童女。
这本就是八竿子都扯不上的关系,真是蠢恶到家了。
静慧师太继续说:“那时我也自恃武功高强,既然听到如此荒唐的事,怎能坐视不理,当即赶往西域边陲之地,找那个头陀算账,阻止他的恶行。
可谁想得到他那寒冰掌,虽然未曾修炼大成,却也已经存了两三成的功夫,我的武功虽然胜过他,却没提防邪魔外道施毒暗害。因为大意被那个头陀击中了一掌,幸好当时有人出手相救……”
萧易安眉心微动,听闻静慧师太可是为情所伤才会出家为尼的,莫非正是这个相救的人。
“那人医术高明,用尽了各种方法帮我解毒,但因为无法根除,便只能帮我拖延时日,之后……”
静慧师太似乎回想起什么旧事,眸中突然闪过一抹悲伤神色,不再继续提相救自己的那个人。
“幸好那个头陀的功力不深,还未曾危及到性命,所以我才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这些年。只是经脉终归是受损了,轻易不能动用内力,否则便会触发毒性。”
萧易安的双眉紧皱:“可前段时间,师太才刚出手对付了那群山贼啊!”
静慧苦笑说:“结果你看到了,就是我如今的这副样子。为了对付山贼,我强行逆转经脉压下毒性,损耗颇大,所以现在身体孱弱,应该没有几年的光景了。”
萧易安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我不曾后悔,如果不尽数诛灭这群山贼,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多少为非作歹的事情?又有多少人会无辜受害?”
静慧清咳两声,“此事,便如我当年远赴西域,找到那头陀与他单挑一事相似,都是值得的。”
说着,她突然浮现出几分伤痛之色,“广源寺的智……智清方丈,你可知晓?他……他的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