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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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侧妃
李规看出德妃的脸色不对,立刻说:“殿下此来是有要事禀告,因为陛下已经歇下了,所以便在这里等候娘娘,午后日头大,已经等待良久了。”
这么一来,等于替慕容晟解释了。
慕容晟站起身来,行礼道:“参见母妃。”
德妃拢了拢宫装的衣袖,未加理睬。
反而只看着李规说:“多谢李总管了,若是陛下何时醒了,还望再来告诉本宫一声。这病情反复,着实是让人忧心的紧。”
“这个自然,请娘娘放心。”李规将右手的拂尘换到左手,恭敬的行礼道,“恭送德妃娘娘,齐王殿下。”
德妃本来不准备回自己的宫殿,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这段日子一直歇在皇上的寝殿后面,方便前来侍疾,同时暗中打压其他妃嫔。
但是既然齐王有事要谈,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去稳妥。
德妃走后,齐王自然而然的跟上,除了请安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在外人看来这般全程没有交流,两人关系似乎并不算好。
但是当没有第三人在场时,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德妃慢悠悠的说:“刚才殿下你坐的很是自然啊,陛下尚且还在病中,为人子却心安理得的端坐在殿外,若是让旁人看到了,大肆宣扬,怕是很容易引起非议吧。”
明明语调缓慢,没什么脾气发作,但是慕容晟却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尴尬的说:“方才,是李总管主动让儿臣坐着等候的,这并没有什么……”
德妃打断他,利索的说:“本宫会听你的解释,可是旁人不会。李规今日能讨好你,明天就能去讨好楚王和贵妃,这宫里心机深沉的人,他认第二,就没人有资格排第一。”
慕容晟心内不以为然,想到如今宫内外尽皆在自己耳目的监视之下,还有谁敢多言置喙。
口中却说:“母妃教训的是,的确是儿臣考虑不周了。”
德妃由前面的铜镜中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这个错认的是心不甘情不愿。
心内不悦,不禁觉得凄然,想到自己若是有子嗣,何尝又要与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合作。
无非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才要提醒慕容晟不要得意忘形,否则无论他是死是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了。
德妃已经将让宫婢都退下了,不得不自己动手点上一炉安神香。
只觉得宫殿内站了个浊人,乌烟瘴气,面对着这么个让自己生气的齐王,必须得好好的静一静心了。
她一边从紫檀匣子中拿出一块香料,一边说:“在这个时候前来,殿下是有何要事拿不定主意?”
慕容晟观其神情,试探着问:“父皇对刺客一事,不知道是否还有交代?”
德妃刚打开鎏金莲花如意纹的香炉,燃香的动作一滞,想到永嘉郡主被押入死牢一事,顿时明了他的来意。
香炉下座那一片片雕刻而成的莲花花瓣,均匀细腻,像是一点点研磨而成的,当中还有一颗猫眼儿的脸色宝石,湛蓝透亮,看久了却感到微微有些晃眼。
德妃将安神香点上,又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她日夜侍疾,但燕皇还真没提到刺客的事,后宫不得干政,其实这也算是一件政事了,远远超出后宫妇人能管辖的范围。
但是既然知道齐王慕容晟心怀鬼胎,不妨就故意的耍他一下。
“陛下倒是谈到过此事,但是当时情绪极为激动,要将刺客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只是御医叮嘱了不宜动怒,不利于养伤,所以本宫好说歹说才劝下去了。”
德妃觑他一眼,果然见其神色不定。
又想起抓捕刺客的禁军所说,刺客是一男一女,便依样说:“刺客是好像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伙贼人敢潜入宫行刺,可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啊!”
慕容晟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只接到了审案的旨意,其他的却是一无所知。
知情的人,只有少数禁军和几个暗卫。他的耳目还无法渗透到暗卫里去,禁军中更是下了严令,不许多言,所以慕容晟不知其详细。
他只是猜想刺客或许和萧易安有几分关系,否则父皇不至于直接将人押入死牢。
但若说萧易安是那刺客之一,这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重重禁军守卫之下,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岂能闯入皇宫,行刺君王。
德妃冷不丁地说:“殿下奉旨审问永嘉郡主,可问出什么来了?”
“还不……不曾问出什么。”
“那郡主可是已经认罪了?”
慕容晟犹如被什么噎了一下,“事况未明,她也不曾认罪。”
“原本什么都没审出来,殿下如此拖沓,回禀上去,怕是陛下会认为你办事不力啊!”
德妃看到熏香自炉内燃起,香雾一圈圈的连绵不绝,继而闻到了一股清气,只觉得心神舒畅,通体安泰,唇边的笑意也越发深了。
“天牢中种种酷刑之下,还没有人能撑过两个时辰。怎么,难道是殿下怜香惜玉,不忍心严加审讯,才导致无功而返?”
第400章 侧妃
慕容晟腹诽,这德妃的眼光怎么这样狠辣,以至于自己被问的哑口无言。
德妃又笑了一声,“好了,玩笑话说完了,该说正经事了。”
她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随后正色道:“不管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最好还是收起旁的心思,认真审问,尽快让她供出行刺的同谋,否则难免牵连自身。”
慕容晟心想,父皇此时虽然因为精神不济,没有追问审案的进度。
但是等到稍微清醒之后,若是见到案情没有进展,肯定会雷霆大怒。
前段时日,千秋节行刺一事,便已经在各个邦国使臣面前丢了颜面,这次父皇更是险些丢了性命,怕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抓住真凶。
慕容晟估量着,现在还是不足以与父皇抗衡的。
现如今朝廷内外自己虽然占了上风,可还未成压倒之势,不说贴身侍卫和禁军士兵,那些暗卫也不会听自己调度,真要成大事,还欠了些火候。
可让他二选其一,想到萧易安那雪白晶莹的肌肤,又有些于心不忍。
正犹豫间,突然听到德妃说:“若是实在舍不得佳人嘛……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听出其间耐人寻味的语气,慕容晟心里一动。
急忙说:“还请德妃娘娘赐教!若是能解了儿臣此时的困境,必当铭记于心,日后竭力相报。儿臣得了富贵,便保娘娘永远安享荣华!”
德妃心中鄙夷,却右手轻招,让他上前。
来不及犹豫,慕容晟立即上前,言语一番,对她所出的主意大为喜悦。
还未说什么感激之语,德妃懒懒的挥了挥手,“告退罢,须知宫内有许多眼睛盯着呢,本宫与你不该来往过密。若是再有此等事,让王妃前来罢。”
慕容晟撩起袍角,快步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德妃不禁感慨,“英雄难道美人关,何况是个狗熊呢!”说罢,低头看着自己的十指,那纤细的手指上似乎都染上了无形的鲜血。
心想自己今日是为虎作伥了,为这等喜新厌旧的臭男人出谋划策,添了一重罪孽。
于是默念了两声“阿弥陀佛”,然后吩咐人准备温水,用上好玫瑰汁子浸了浸手,然后仔细的涂上了一层护手的珍珠粉。
萧易安待在死牢的角落里,在那片死寂的漆黑当中,连时光都仿佛慢了下来。
一刻一刻都如此漫长,原来孤独的寂寞感是如此难捱。
当年在冷宫,纵然破败不堪,起码还有些许鲜活的气息,不似这种浑然一体的黑暗,到处都是窒息的死亡感。
她伸手摸了摸石壁,在这间精钢铸成的牢房里,只有这面石壁还算是有那么些尘土气息,不至于让人觉得自己已经与尘世完全隔离。
所幸燕皇只是下旨抓了她一人,宁阳侯府还没受到牵连。
在这种黑暗里,纵然是睡也睡不安稳,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一举一动都尽在它的掌握之中。
萧易安开始怀念那难得的阳光了,往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人世间永远堕入黑暗,那就该是面临无穷无尽的灾难了。
怪不得自己能在那炽热的暖意下睡着,可惜被人扰了清梦。
此时,她突然又听到了白日里听到的熟悉脚步声,不同的是,这次是三位狱卒长一同前来的。
“咔嚓”几声响,牢门被再次打开。
萧易安看到那没入了黑暗中隐隐约约的人影,笑问:“三位,这次还是齐王要审我吗?”
这三个狱卒长互相看彼此了一眼,却都是出乎意料的高冷,没有人回答她。
还是熟悉的路径,但是萧易安能感到这有些不一样了,再次来到了刑讯房,在里面等她的却是一个用披风遮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押着她来的几个狱卒又齐齐退下,片刻间走的连个影子的不剩。
萧易安只得将目光放在那人身上,虽然只是背影,看身形绰约,应是一位女子。
她心中一动,但想到天牢是朝廷直属管辖,一概闲人免进,就算玉娘的本事再怎么大,怕是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进来。
于是没敢贸然认人,顿住脚步,问道:“阁下是?”
那人转过身来,又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兜帽,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眉目清婉,正是齐王妃张嫣然。
“萧妹妹。”
她语气轻柔,可面目忧愁,双眸透着苦涩,好像连笑意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萧易安挑了挑眉,这场事关重大的审讯居然还让王妃掺和进来了,可真是越来越搞不懂慕容晟想要做什么了。
不过,一想到齐王妃前世并非病故,而是萧廷为了将自己这个齐王侧妃推上王妃的座位,暗中加害了她,便有些愧疚。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平心而论,齐王妃绝对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好妻子,不善妒,体贴大方,是个极为难得的好王妃。
虽然这场会面有些意外,但萧易安立刻收起来吃惊之色,像是一个见到了有客来访的主人。
“王妃,天牢要地,湿气阴气重,久待无益,你怎么来了此处?”
张语嫣没立刻应答,她与萧易安离得距离很尽。
她凝神看去,萧易安虽然衣着不甚整洁,并且戴着手镣脚铐,可是神色泰然,朗朗自若,哪里有半分沦为阶下囚的潦倒之色。
而且与自己对话中并没有自卑之色,仿佛这里不是牢狱,而是九重宫殿,萧易安即便是处于这等污浊地方,也照样能容颜生辉。
她此时亲眼见到,才真的相信了,有人的贵气不在于衣着,而是骨子里。
就是穿着粗布破衣,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高傲贵气。
两人比较起来,她倒比自己更像是王妃,不,应该是凤临九天的皇后!
张语嫣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立刻说:“我是特意来看妹妹的,妹妹你在这里可好吗?”
这种随口说出闲话家常之语,此刻听来却有那么几分别扭。
萧易安被打入死牢,生死只在一瞬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项上人头就会飞走了,哪里还会好,牢狱之灾,哪个人都无福消受。
齐王妃问完之后,懊悔不已,也是暗暗被自己蠢到了。
幸好萧易安知道她心善,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款款答道:“还好,在牢里虽然暂时不得自由,却能使人静心思索,有利有弊,不算太坏。”
这种气度自若的回答,又远远超出常人了。
使得张语嫣慢慢低下了头,心想果然是比不上的。
若是易地而处,自己肯定是说不出这种话来,果真心境也是不如她的。
萧易安从上方的缝隙中看去,此时星光满空,正是夜间,这个时辰齐王妃来看自己,怕是慕容晟另有所图啊。
果然,过了片刻,齐王妃又抬起头来,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要说些原本难以启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