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479章 藏匿
行宫里,赫连钰惭愧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紧张的一直在搓着双手,以至于身上穿的铠甲都被他弄得索索作响。
连一阵微风吹过皮肤,就透着让人不舒服的凉意,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煮熟的鸭子飞了,在阵前发现敌人跑了,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吗?
而且还当着成千上万的人面,想瞒都瞒不住,这么多人一齐见证了他的丢脸时刻,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结了,齐刷刷的沉默和寂静。
当时赫连钰坐在栗色的骏马上,尴尬的要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一生中还不曾有如此窘迫的时刻,就算当初的被关在牢狱里都比不上现在的情景,脸色极为难看。
西秦世子大概已经看出来了是怎么个情况,没说什么让他更加尴尬的话,将南越王的人马迎进了城后,就去紧急让人往全国各地发通缉令了。
赫连钰进入行宫内,接待的礼节越是客气,他就越感到无地自容。
譬如现在,只是回想了一下,因为又羞又愧,一张脸红憋得通红,好像要滴出血来。
萧易安一从后殿出来,就看到了他这副紧张的模样。
虽然他穿了一身像模像样的铠甲,看上去英武威风,可实际上还是个十几岁的年纪,一出事就不知该如何是好,能急得原地打转,不好意思见人,所以说赫连钰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为过。
她开口说:“从南越城到这里来,这段路程可不近,你一直在南越,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应该是一段不错的体验,路上的风景怎么样,还喜欢吗?”
赫连钰愣了愣,大概没想到她开口首先不是在责怪自己,而是问风景怎么样。
其实他刚才已经在心里想要了应对的话了,但是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让他懵了一下。
懵了片刻,赫连钰才回答说:“哦,还好,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这里的风景很好,山水秀丽,江河壮阔,本王……不是,我、我挺喜欢的。”
他又有些伤感的说:“只是因为战乱的缘故,许多地方百姓流离失所,四处奔波,没了平时的营生,家不成家。路上有许多百姓一见到兵马,都害怕的不得了,躲得远远的,看着让人很心酸。”
“战乱之下,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百姓,所以君王要常怀爱民之心。你现在是南越之主,能体会到百姓的艰辛真的很不错。”
两人的这番对话,如果是外人听到一定会奇怪,因为就像是母亲在训自己的孩子一样。
而两人之间的年纪长幼其实没有那么大,只是几岁的差距,怎么看都觉得稀奇。
萧易安因为受到了南越王妃的嘱托,加上经历的大风大浪很多,心理年纪成熟,而赫连钰有时会行为幼稚,很容易让人想到小孩子,所以前者是真的把后者当成是一个晚辈的。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萧易安更是对让赫连钰尴尬那件事绝口不提,就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一直在聊其他的。
直到一个时辰后,赫连钰都有些着急了,虽然提起自己的糗事很丢人,但是当一个缩头乌龟更丢人。
他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主动提起。
“咳咳……那个、其实营帐四周防卫的都是很严密的,之前的一切都好,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人居然跑掉了,这个真是……”
他提起这件事就有些慌张,以至于慌不择言,表达出来的意思有些紊乱。
“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出丑尴尬的时候,应该没有人例外吧。”
萧易安补充说:“况且,现在已经派人去各个关卡传令,对燕皇和李规两人进行通缉,将他们的画像四处张贴,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虽然要费点时间,总能查得到的。”
赫连钰得到安慰,双眼重新开始放亮,“人都会出丑的时候,是真的吗?那连你也出丑过吗?”
萧易安想起自己前世被人嘲笑和捉弄的时候,有时甚至是有人可以设计让自己出丑,成为众人的笑料。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庶女了,人只有在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彻底扫除掉过去的阴影之后,放下从前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我当初出丑的事情可不少,没少被人笑话。”
语气释怀而轻松,没有纠结或是觉得难堪,就像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赫连钰松了口气,因为他曾见识过许多次萧易安的厉害,更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如果连这么厉害的人都有糗事,那自己出丑也是正常的了。
但是萧易安很快又说:“不过你以后该吸取教训,别在大事上逞强了。听说你送了大燕的人一程,在路上却迟迟不动手,就是想到这里在逞威风?”
赫连钰干笑了两声,说:“这个是我轻率了,大燕所有逃跑的加上去只有千余人,当时好对付的很,而且我派了许多守卫将营帐团团围住,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对。”
第479章 藏匿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也是实在没想到,都到了这种地步,慕容烈他居然还能再逃跑……这都穷途末路了,再跑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降了。”
别说赫连钰没想到,这件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那些跟着慕容烈从金陵逃出来的禁军和宫中侍卫。
他们与南越的人对阵落败,死在战场上倒是不辱荣耀使命。
可是这些人在死的时候,大概都不知道陛下已经在昨夜偷偷逃走了,抛下了他们,马车里的人只是一个倒霉的替死鬼。
从金陵到随州,是一次“迁都”,从随州逃出,是第二次,之后再南越的营帐里逃走,是第三次。
这三次的逃跑,注定要让慕容烈成为史上最怯懦的君主,为后世人嘲笑。
他平日里行事明明是那样暴虐,取别人的性命毫不留情,但是遇到生死之事居然这么胆小,不惜抛下自己的尊严和颜面,可真是让人有的笑了。
南越的兵马暂且在城外驻扎,赫连钰则被安排住进了行宫内。
这次虽然没有抓住燕皇,但是局势已经有平定之势。
大燕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在逃的君主,各地先后大半均已归降,剩下的几个州降都是迟早的事情,檀逸之已经派了杨长史先带领一半的人马去劝降。
如果劝降无用,就直接动用攻城的手段,明日出发。
而进程的加快,背后就代表着改朝换代的来临。
而今天弄的这一出,涂骥和邓巢两个人出奇的安静,前朝势力还没有任何的动作。
萧易安不认为他们会改变了主意,私底下应该会谋划着更大的计划。
而这正是檀逸之留下一半人马的真正原因所在,前朝势力不得不防,或许看到他们看到有一半的人数离开,会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
这场仗迟早都要打,与其等着对方不知何如出手,不如故意示弱,来个引蛇出洞。
毕竟,还有南越的两万人马在,怎么都不至于落败。
涂骥的手下能人异士众多,或许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所以行宫是保护的重中之重,从即日起,守卫开始明显加强了。
但是一过三天,不仅涂骥等人还是没有动静,连慕容烈的消息也没有。
后者这么大的一个祸患,若是不早日除去,许多人的心里都不会安生。
在议事的宫殿内,檀逸之指节轻曲叩在桌面上,心想,只有两个人,他们能跑到哪儿去呢?
慕容烈这次的逃跑,只带了李规一个人。
如果再带其他的侍卫离开,那么人一乱起来,风声泄露出去,未必就能顺利逃走了。
但是只有两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而且凭慕容烈现在一塌糊涂的威信,招募不起兵马,聚集不出人手,更没有神兵天降来帮他。
这次的慕容烈是彻底的失败,他所有的势力都已经被铲除了,没了能求助的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势单力孤。
而檀逸之派出人,从各个方向都进行了追踪,无论是大路还是小路,每一条都不要放过。
在各个城池上张贴的画像,赏金优渥,黄金万两,更别说还另外有封爵的待遇,应该不会有人冒着风险去收留慕容烈。
那么已经三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两个大活人的消息?
是他们的计划万全,有能够避过别人的方法,还是他们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准备在民间隐姓埋名,等避过这段风头再出来?
无论如何,一日找不到慕容烈,就像是有根刺埋在心里,如鲠在喉,不得不除。
不过最着急的人还不是他,行宫外有涂骥和玉娘,行宫内有无相,哪个都比他更想要了慕容烈的性命。
行宫之内,无相一直想手刃仇人,报满门被灭之仇,当然比檀逸之等人还要着急。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仇人能逃过此劫,更不允许他隐性埋名藏在民间。
因为着急,他甚至还想要离开行宫内,去单独出去寻找慕容烈的下落。
但是被萧易安知道后,没等他出行宫就及时拦住了。
“茫茫人海,派出去这么多人都搜寻不到,你要到哪里去找人?西秦的人已经在找了,一有了行踪消息就会立刻抓人送回来,你不如在这里等着,还有可能等得到。”
无相知道自己一人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他被说服了继续留下。
行宫之外,涂骥和玉娘等人同样着急。
两人对于旧朝忠心耿耿,都对当年慕容烈之举仇恨不已,他不仅将当年的金陵弄得腥风血雨,还没有放过皇室的人,再加上桃花公主的仇,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旧账。
这份仇恨刻骨铭心,绝不会随着时间而消亡。
此刻大燕虽然已经亡了,但是没有抓到慕容烈,没有得到他切实的死讯,两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很奇怪,连他们派出去的人也没有眉目。
玉娘气愤的说:“居然让那个昏君跑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逃跑的行踪,难道他以为藏匿在了民间,就万事大吉,没人能找得到他了吗!”
她有些后悔,若是知道今日的局面,当初就在慕容烈逃出随州城的时候将他杀了,省得会有今日的波折之事。
邓巢趁机火上浇油:“都是那个西秦世子檀逸之的错,当初他如果能安排的妥当一些,不要把这件大事嘱托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南越王,绝不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啊!”
涂骥没说话,但是面色不善,微微低下头,眼中垂下了大一片阴影。
见刚才有邓巢在借机挑拨,玉娘说:“你可别在这里多话了,现在找到慕容烈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要排在其次。有这个埋怨别人的功夫,你不如去好好找找人!”
说着,将自己的披帛在邓巢的眼前一挥,挡住了他看着涂骥的视线。
邓巢当初本来就是禁军副统领,而玉娘不过是桃花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他可不是那种轻易和别人交好的人,更不是对所有人的一视同仁的态度。
于是他立刻有些不满的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人,倒是来指使我?你想替檀逸之说话,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说着,邓巢看了看自己所戴着的那一副玄铁手套,上面的尖刃闪耀着银光,很明显的摆出了自己的威胁之意。
可是玉娘怎么会怕他的威胁,不屑的冷冷一笑,现在可不是当年,她已经不是那个不懂武功的婢女了,这种拙劣的小把戏能吓得到谁。
“我为谁说话,是我自己的事。你要多管闲事,就得想一想自己有没有资格?”
她淡淡的笑着,眸子却闪过一抹凶狠之色,一只手放在腰间,摸到了自己缠在腰带里的软剑。
邓巢听她言语轻蔑,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将右手握的咯咯作响,冷冷的说:“有没有资格,那我要试一试了。”
沉默中饱含着挑衅之意,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随时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