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中的一人一怪物再度交锋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为眼前的重启的，如同动作片的场景惊呆了。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的对打。

经过再度强化后的缝合怪物勉勉强强跟得上了李春的速度，虽然还是很艰难，但是已经不会再随随便便被李春在它的身体四周乱晃导致自己像是个可怜的小丑了。

而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有时候迫不得已的，李春的处境变得更加得凶险，不得不正面和对方撞在一起。

以前是在刀尖上跳舞，而现在则只能变成了在冰雹下起舞的飞鸟。

滚烫的、庞大的怪物手臂像是要砸开李春的头颅一样往下砸了过来，而来不及躲避的李春双手夹在自己的头上硬生生吃了那么一击。

体型虽然悬殊，可意外地没有露出太多窘态，只不过是不得已半跪了下来卸力。这种画面就像是看到一个人虽然吃力，但还是成功地举起一头大象一样让人不敢相信。

“她是个怪物吗？”

身边的女人这么喃喃自语。

扪心自问，她们都有为之赴死的勇气，除了先后顺序的不同导致了心底里有不满以外，但还是保持着基础的理智的。

那样的怪物只是用看的，都觉得力量惊人，更不用说能够勉强挨下了一记重拳了。

“你们也可以的，只不过可能结果也许会有些许的不同。”

形体上的优势或许是一个部分，但实际在之间起着主要作用的还是其它的东西。

谁能更毫无保留的接受尚川的概念，谁就能得到更多的加护，变得更强。

这和克苏鲁之类的神秘能力，《火影》里的咒印，《拳皇》里的大蛇之血，亦或则是《K》里的达摩克利斯王权剑是差不多的。

说到底这是一场属于尚川的梦境，谁能更像是梦的主人，自然是谁更强。而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就会被同化成梦的一部分。

连带着在现实里的身体也发生变化，最好的方式就是脑死亡，最坏的方式就是梦境里的东西折射到现实，让被附体的人也变成下一个尚川。

不得不说对方使用死人来做载体是一个精妙的抉择，既然已经死了，那自然就不存在了接受不了的问题，也无所谓解除过量的问题。

可这里面的缺点就是，这样的死体兵是无法拥有人类的智慧的。

在一开始的交锋上李春能够频繁地占据上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站在场外的尚川静静地看着这场战斗，有一种自己像是神奇宝贝训练师的感觉，看着属于自己的小精灵在决斗。

没有猜到的是李春的适应性那么强，在正面的交锋中可以凭借自己的战斗智慧支撑到现在，这早已超出了尚川的预计了。

虽然李春是一个女人，但她是一个强大的女人。

躲在女人的身后是耻辱的事情吗？

——躲在强者的身后并不是一件令人感觉到耻辱的事情。

在现在的战场上，属于尚川的小精灵比他更加适合现在的战斗。

分工是人类进步的标志，社会也是支持分工的，谁更加适合，谁就去做那样的事情，从而提高效率。

男人亦或则是女人上战场也理该按照这个方法去划分，并不针对于性别，而是针对能力。

于现在的情况看来，李春更加适合去做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女人更适合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目前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好让一切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就是最大的努力。

这种逃避的行为并不可耻，反倒是一种物尽其用思想指导的决定。

在生与死的面前是容不下那么多天真的自我想法的，只有敏锐地把握到每一丝每一毫能够利用的优势的人才能够幸运地活下来。

“别想太多，尚川。”姜宓曾经这么对他说，“我比你更强，所以我理所应当地站在你的前面。”

想要证明一个人很强，很简单，做出来就行了。

但是想要一个人承认自己比别人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就如同证明自己比别人强需要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一样，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也是一种很艰难的事情，它需要放下自己心底里争强斗狠的心思，坦然地接受自己的虚弱。

正视自己，正是生死决斗的第一课。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被轰炸的时候要记得躲在战壕里伏低身子，不要到处乱跑，不能和电视剧里面的疯子一样端着枪站起来扫射。谁敢那么做，谁就是死得最惨的。

“别想太多，尚川。”

注视着场中的李春，可出现在尚川眼前的身影却是另外一个少女的，两个人的形象开始重合叠加了，变成了另外的一种形态。

过去，和现在在反复交叠着。

仿佛此刻姜宓与自己同在，正附身在那个女人身上，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一如往常的那样冲锋在最前面。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听我的就好了。”

“我会帮你把胜利的勋章拿到手。”

还带着血污的脸坦然地说着，好像要去做的事情不是去打打杀杀，而是去上台领奖一样自然。

按道理来说，一张充满了人血和怪物的黑血的脸理所应当地会引起人的不适。可看着这么一个愿意为自己放弃自己生命的女性，却提不起来一点儿不适。

“你说的勋章是他们的头么。”

姜宓肯定地点点头，甚至说起了血腥的玩笑。

“是的，我家尚川还缺一个别致的高脚杯呢。”

在那一刻尚川亲眼看到了一个炙热滚烫的灵魂。

相信着什么，守护着什么。

为了自己，对，只是为了自己，愿意去做世界上任何事情。

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去。

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这么前进，直到再也无法拿起手里的兵器的那一刻。

和那些自己带来的麻烦，那些超越了常识理解的一切去战斗。

甚至杀死一个又一个和自己长相一致的尚川。

并非没有选择，也并非不能选择。

“人无法选择生，但可以选择怎么死。”

“尚川，如果我死了，你会和我一起来吗？”

尚川相信着她。

相信着这么一个把所拥有的一切都彻底奉献给自己的女性。

也许这里面交叠着独有的魔力，但尚川还是愿意去赌她是发自内心爱上自己的。

即使解除了魔力，她也能拥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