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大概就是这样，鬼佬那边这次是发了狠，按照理查德所说，这次是警署、水警、海关联合办案，最关键的是，军情局在其中也有插手，因此我提议，走私行动还是先暂停吧，你们以为呢？”

韩宾一摊手道：“我就是个执行者，你们说走，我就走，我和手下兄弟们脑袋绑裤腰带上也不怕，你们说停，我就停，我想办法通过其他渠道给小弟找饭辙。”

小孙则说：“我会尽快跟上级反映，不过如果走私停掉的话，你的尾款要怎么办？”

“可以用别的东西顶一下，土地，矿藏，实在不行软妹币，都行。”

一夜无话。

结果第二天，孙爱红主动提出，要找他们俩聊聊，郝仁和韩宾自然如约而至。

“是上面有什么指示了么？”郝仁问。

“上面说……如果你实在不想走，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但是……”

得，后面的话不说，郝仁大概也明白了。

“仁哥，正如英国佬说的，这笔生意，已经不仅仅是生意了，它被赋予了一定的政治意义，你知道，中英谈判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而且越来越白热化了，铁娘们现在的态度很明显，是要展示强硬，我想，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对这宗走私这么重视。”

郝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上面的意思是，以硬对硬？”

“当然，不管鬼佬有多硬，我们只会比他们更硬，组织上让我告诉你，事实上不止是这一宗农产品生意，三百六十行，只要是牵扯到港岛事物的，中英双方的博弈已经开始了，只要不开炮，事态再激烈都是可以的，港岛，是我们的港岛，我们要向他们证明，我们自己的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老家这边，也会尽量为你提供帮助。”

郝仁闻言，面色就跟吃了两根大辣椒，还闭着嘴装没事儿一样，平静的五官上全是汗。

玩儿的这么大，自己这小身板子卷进去，万一出了事，可就不是脱警服这么简单的了。

“当然，你是我们的朋友，并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尊重商业规则，更尊重朋友，上头也只是让我跟您反应实际情况，具体这批货要不要走，怎么走，还是你说了算，即使不走，我们也一定会想办法，不让好朋友吃亏。”

郝仁点了根烟抽了，好一会儿才道：“明白了，韩宾，你的意思呢。”

“我就是个古惑仔，烂命一条，无所谓啊。”

“行，那小孙你帮我转告组织，我服从安排，不过必要的时候，我希望可以得到老家的支持和帮助。”

“当然。”

“那好，给我一点时间，我尽量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

当天晚上，郝仁很自然的就失眠了，一个人跑到阳台，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小玲给他接了一杯水道。

“想点事，你呢？你怎么也不睡？”

“我也想点事，想的睡不着。”

“哦。”郝仁继续抽烟。

“你有没有想和我说的？”

“嗯？没有。”

“哦。”

过了一会，郝仁道：“我好像有点饿了。”

“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谢谢。”

“咱们俩喝两杯？你现在几乎天天晚上都喝酒，倒是咱们俩，却已经有挺长时间没有单独喝一顿了。”

“好啊。”

不一会儿，小玲弄了一盘鸡翅，一盘酱牛肉，一点白酒上桌，他们俩默默的一边吃一边喝了起来。

“婷婷怎么样了。”

“还行，就那样，叛逆劲儿没过去，过去就好了。”

“哦。那，敏敏呢？她该毕业旅行了吧，打算去哪？欧洲？还是北美？”

“她说她想去大陆看看。”

“去大陆？去大陆好啊，大陆现在也已经改革开放了，非常好，嗯，这样好这样好，说到底那边才是我们的根。”

小玲不耐地道：“除了孩子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的？仁哥，我跟了你六年多，我们就要结婚了。”

郝仁有点懵，老夫老妻的，不聊孩子还能聊什么。“那……除了孩子，你有想聊的么？”

“有啊。”

“你说。”

“她漂亮么？”

“？？？谁？”

“就是昨天晚上，你打电话的那个女的。”

郝仁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小孙，他最近压力有点大，事实上也确实在犹豫是否跟小玲交一点儿底，现在一听她提起小孙，不自觉的就道：“你都知道了啊”

“是。”

郝仁叹息一声：“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就是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哈。”小玲被郝仁给气的都乐了，“没想好怎么跟我说？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婆啊，没想好怎么跟我说就可以只做不说，是么？”

“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夫妻之间应该坦诚，我……我坦白，今天我都告诉你。”

小玲哭着喝了一杯道：“行，那你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是小半年以前吧。”

“小半年以前？你们都开始小半年了？哈，真是可怕，我居然最近才知道。”

“抱歉，我们的保密工作做的比较好。”

“呵呵。”小玲已经彻底无语了。

“就是酒楼刚开没多久那会儿，你记不记得那次，我在酒楼吃完了饭，跟你说我去对面大排档谈生意，当时见的就是她，谈的也正是这个事儿，唉，一说起这个我还真挺佩服她的，那会她一天只有二十港币的开销，不收我的工资，我请她吃饭她还不干，说真的，有时候你说老家这规定不近人情吧，感觉挺没必要的，可有的时候吧，有了这么一出，打那以后我一直都挺尊敬她。”

小玲眨了眨眼，有点懵逼了。

好像是……聊差了。

老家？什么老家。

一天二十港币？王凤仪不是董事长千金么？

“要说漂亮的话……也就一般吧，还有点土，不过她那气质倒是挺好的，到底是当过兵的，跟咱们这边的美女真不太一样，唉，你一说这个哈，我怎么感觉她跟韩宾俩有点怪怪的，唉，你说他们不会有戏吧。”

“韩……宾……是谁啊。”

“就是和记帮我们走私的那哥们啊。”

“你……还走私？”

郝仁也懵了，问：“咱，聊的不是走私的这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