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没关系，毕竟这也不是你签的。但是到底也是霍氏和汤氏的合作，你们既然违约了，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这话一出，事情就已经有了眉目。

霍老爷子这会儿到底还是冷静的，甚至连之前面对霍凛时激动的情绪都已经消弭不见了。他的视线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审视，但是更像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凝视。

“老爷子，您一直盯着我看没用，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在商言商，虽然我知道霍氏现在时运不济，但是吧，你也懂得，没办法。”

汤明说话说的阴阳怪气的，稍稍有点自尊心的人都接受不了，更遑论在上流社会中呆了这么久的人。

但是霍老爷子忍下来了，他看向汤明，半响，才淡淡的开口。

“刚刚电视里才播报完毕，霍家的股票又是一轮新的大跌，你现在出现，说难听点也算是趁火打劫了。但是所谓商业，说难听点，无非是一群经过包装的强盗，我也没什么好抨击你的，你做的没错。只是，你应该知道，霍家可能已经无力赔偿了。倘若我申请破产，你什么都得不到。”

汤明好似很无所谓的样子，他耸肩笑了笑，“破产？你以为我不懂你么，霍老爷子。百年霍家，你申请破产了确实可以不用承担债务，但是霍家等于在你手里直接走向灭亡。我自认这么多年还算了解你，你的自尊心应该不会让你这样做，你就算八十岁去工地捡垃圾，你也不会让霍家破产的。”

汤明说的确实没错，他和霍老爷子相处这么久也不算是白认识的。

他现在属于软硬不吃，铁了心要在这个时候搞霍家一手。

霍老爷子的视线看向他，半响没说话。

汤明倒是觉得很无所谓的样子，视线看向周遭的一切，眼神之中全都是嘲弄。

触及到病床上躺着但是什么都不能动，只能干瞪眼的霍凛，汤明更是觉得好笑了。

“霍大少爷之前可是江城出了名儿的年少有为，怎么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了？我看你现在，真是连你身边坐着的那个小妹妹都比不上，就别在这为了自尊心干瞪眼了。”

霍凛现在哪儿还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张口就骂了回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这里叫嚣？你们汤家之前没有我的资助，现在只是一条狗！”

霍清音的视线看向脖颈上青筋直爆的霍凛，垂下了眸子。

原来汤家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是霍凛救的，到现在汤家反咬一口，倒全都是他的责任了。

霍凛出生在霍家，真不知道是霍家的难，还是霍家的劫。

汤明无所谓这些言语讥讽，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胜利者了。

他看着歇斯底里的霍凛，嘲弄的笑了。把一侧的文件抬手拿起，丢到了霍凛的病床上。

“小伙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我不行，你看不起我，可以！但是你最好清楚，你才是霍家那个败类，你才是让霍家走向灭亡的蠢货！你这样的人还能在这里叫嚣，完全是因为你眼瞎，还不懂现在自己已经是全江城的笑话了！你，全都是你，一步步给霍家送到深渊！”

文件丢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打开的了，霍凛一低头就能看到文件里面的内容。

黑纸白纸，醒目的让霍凛瞳孔都缩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自己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拿起文件直勾勾的盯着，像是要给文件都看穿一样。

“你自己签下的名字不会不认识了吧？就在昨天，这可是你自己签下来的，可别不赖账！”

霍凛知道，这是自己亲笔亲手签下的文件。

但是，这郑氏矿业，为什么会变成汤氏旗下的了！

昨天他的秘书来找他，让他签下这份文件。他认识郑氏的ceo，算是个不错的人。刚好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和霍家合作了，霍凛觉得自己也该为了霍家做些什么，就算是微薄的一点帮助也可以，就签下来了。

他签约的时候是认真的看了合同的，合同里面绝对没有坑。他特地看了违约条款，发现里面的违约结果霍家完全可以承担，这才放心签上。

但是这谁能想到，今日霍家直接股市蒸发，昨天觉得微不足道的赔偿，已经可以成为压死霍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霍凛没想到，霍凛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他的秘书，郑氏的ceo…

全他妈的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霍凛眼眶瞬间红了，是气愤的是不甘的是恨的。

他猛地给文件摔到了地上，挣扎着要起床。霍沐怕自己被误伤，匆匆躲开了，她看着霍凛，眼神像是看着什么极为厌恶的人一样，全然没了之前的谄媚和崇拜。

但是霍凛伤是真的，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汤明冷笑了一声，“霍大少爷现在可真像是瓶子里的蚂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卑微，一个劲儿的想要挣扎。你自己做的事情，自然要自己食这个恶果。现实社会就是这样，你不能靠自己的幻想活着，你就是一个无能而且自负的人，霍家成为现在这样，百分之八十都是你自己害的。”

“滚——！！！”

霍凛怒吼。

怒吼，再怒吼。

有什么用呢？

汤明收回视线，眼底的愉悦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他看向不远处沉默不说话的霍老爷子，只觉得有些可怜。这偌大的霍家，其实早就从他儿子离开之后开始就衰败了，到这一带，到霍凛这里，几乎是全然完蛋了。

真是家门不幸。

他叹息了一口气，好像很惋惜的样子一样。

“霍老爷子，这件事情我也不想闹成这样。上面写了赔偿金多少钱，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凑齐。你要是凑不齐的话，很抱歉，可能你们两个都要上法庭了。到时候，或许真得要举家搬入监狱里面。当然，这一幕我也是不想看到的，要怪，只能怪您的大孙子实在是太厉害，直接把霍家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