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尘事如烟

干瘦老者凄惨的尖叫，身体化作飞灰，在洪荒之脉的光晕中，变成了一团透明的原『液』。

没有人看到它的存在，就这样悬在半空，也许，这一生长达无数年，他经历了诸多磨难和喜怒哀乐，在此刻，全部被净化成了虚无，尘事如烟，随风飘散。

“我”守护者捂着胸口，双目呆滞，身体缓缓朝着上空浮去，一种莫名的牵引如同气流，将他强行浮上半空，向着洪荒之脉而去，先前老者的惨死令守护者仓皇的想要逃离，但他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这究竟是什么存在，貌似已经超脱了天地般强大，即便是这两位依然踏足道祖境的强者，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阴灵王乃是半步道祖境，熔炼了道祖境中期的阴灵界主之后，成功进入到了道祖境初期，此刻抬头望着天上的璀璨光晕，不禁心生渺小之感。

“啊”惨烈的呼喊传遍周空，这个为了自己的永生心念而追逐了一生的可悲阴灵，消失在视线之中，化作了透明的原『液』，炙热翻腾，守护者化作的原『液』一分为二，三滴原『液』再度融在一处。

“我们怎么办”紫擎仰头对着天空，那一团叫做洪荒之脉的光晕炽热的令人惊惧。

“你不要想太多，好好调息，我们不离开，就守在这里，我觉得我玄修罗兄弟不会陨落，那是夺天地气运之人，自有天地造化护身。”阴灵王沉声说着，盘膝而坐，在法阵囚笼中他算是消耗最小的，反观紫擎，在生命最后一刻被秦玄救了出来，险些身死道消。

“真的？”秦天原本痛心无比的模样终于得到了缓和，强装镇定的问道，“你这不是直觉，是推演出来的吗？”说完之后，秦天目光灼灼的盯着阴灵王，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一个如此推演的理由。

阴灵王摩挲则胡须，“自然。天机不可泄『露』，你懂得。”

秦天注视着与阴灵王良久之后，不禁苦笑三声，和阴灵王一起盘膝而坐，加上紫擎，三人一同守在洪荒之脉的下方，尽管洪荒之脉越飞越高，于三日之后，彻底燃穿了天地屏障，进入到了无人能够看到的所在。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此地留我一人守着便好。”秦天没有起身，也没有睁开双眼，一旦眼睑开启，浑浊的泪变会流下，三日时间，秦天回忆自己从拾到秦玄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揪心的剧痛令他神识恍惚，秦玄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我不回去了，不要劝我，你们知道我很倔强。”紫擎的声音沙哑无比，小小的年纪，竟然一夜白头，这不只是因为恢复伤势令紫擎的雷霆之种过度活跃而耗去了生命之力，还因为心痛难忍，恍然若失的情感令紫擎难以承受。

阴灵王呼出的气息中满是苦涩，身躯朝着上空而去。

“你干什么！”秦天吓了一跳，之前那枯瘦老者便是这般动作。

阴灵王摇摇头，“我是上来看下那光影去了哪里，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就算是大家看到的死，也未必说明玄修罗兄弟没有生还的可能，只要那道洪荒之脉还在，它就是玄修罗小友活着的象征。”

秦天愣愣的站在原地，仰头观望。

两天之后，阴灵王再也没有出现，当日从空间壁垒离去，不知现在去了何处找寻。

“紫擎，听伯父一言，你是山门未来的至强者，秦玄创下的道玄门，需要你。”秦天拍了拍紫擎的肩膀，“秦玄不在，你便是道玄门的顶梁柱。我和你爹，还有不死城主，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会支持你的。去吧”

“伯父，我”

“去啊！”秦天突然有些不耐，五天时间，让秦天从儒雅变成一触就爆，“酒留下，人走吧！”

紫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秦天，顿时心中慌『乱』，站在原地足足十余个呼吸之后，将储物戒指中曾打算留给老爹的酒都取出放在秦天身侧，不甘的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天终于睁开双眼，如柱的血泪沿着脸颊脖颈流淌，“要什么永生呢！要什么永生！珍惜身边人都活着的日子比永生有意义！”

秦天的狂啸在天空中回『荡』，到了此时，阴灵界和人类修行者世界的上空终于变得安静下来，先前的雷云翻滚，风起云涌令人惶恐，安静之后，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后怕，感慨自己仿佛捡到了一条命。

在无人能够看到的时空，洪荒之脉仍然急剧的燃烧，释放着恐怖的强光，这里是一个完全没有生灵存在的世界，它已经超脱了四方天虚的范围。

熠熠生辉的洪荒之脉进入这片世界之中，将整个世界渲染成光怪陆离的颜『色』，好似一股股灵气，不断向周围释放，时间在这个世界中变得无从判断，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多年，终于有生灵在灵气中凝聚，它便是先天灵物，徜徉在洪荒之脉的映照之中，显得很是懵懂。

宛如一场等待，当生灵们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的时候，各自彰显着生命之力，悬在洪荒之脉外围的三滴原『液』，原本来自枯瘦老者，守护者，麻衣神相阳灵，三滴原『液』升腾而起，进入云层之中凝成水汽。

这片天地的第一场雨，令山川大地改变了颜『色』，雨滴中带着神奇的活力，凝成了人类之魂，在洪荒之息中陆续出现。

“咯咯咯，咱们把那发光的东西打下来，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咧！”

“不要吧，貌似有了它，才会让周围很亮，打下来之后，我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呢。”

两个顽皮的孩童指着熠熠燃烧的洪荒之脉，说着痴人说梦般的话。

“好像你这点力气也打不下来吧？”好似一个恍惚间，两人竟然已经成为了少年少女。

“对，我也觉得，我应该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少年攀上了高处的山石，朝着周遭望去，各个部落的人类都在辛勤的忙碌耕种，可他的心中却只有一条通往强者之路。

“你为何和他人不同，想要变强？”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是觉得像其他人一样，是虚度一生，还是讨厌他们的生活？”

“你是谁，在哪里？”少年猛地站直身子，却发现身侧的少女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诧异。

“回答我便好。”

“我没有觉得他们生活的不好，我认为想要永远这般安宁的生活，需要有强者守护，而我，心中有一条强者之路，我为守护他们而活，守护我的亲人朋友，守护所有生灵。”少年拍着胸膛，虽然说出了大话，但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很是认真。

“好！”那声音充满了赞许，“我有一部天书，集结修行四道撰写而成，现在就交给你，助你化身成圣！”

少年嘴巴张大，吞咽了一口唾『液』，足有一尺厚的四部合一道典从天而降，稳稳的悬在少年身前。

少年每翻开一页，道典中记录的推演和阵纹都在洪荒之脉的映照下，化作天下间的道韵，朝着周空而去，潜伏进天地之中，等待下一位有缘人的体悟。

“搞什么鬼名堂这是在哪里”

秦玄全身被光芒包裹，仿佛隐匿了身形，悬浮在这片世界的上空，看遍山河变幻，人海更替，看遍其中众多种族的诞生和世间恩怨，一切都在真实的发生。

“这是你的内世界，一个没有洪荒之气的内世界，永远是死的，而融入了洪荒之脉，你的内世界，已经是真正的完整世界。”

声音在秦玄的识海回『荡』。

“完整世界我的内世界。”秦玄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下方而去，那是一片混『乱』的战场，为了争夺一片土地而爆发的千人混战，各种低阶的仙法灵法和体术呈现，看上去打斗的很是普通，但也有生灵随时陨落，消散的生命之力竟然朝着秦玄而来，存储在秦玄的星核丹田之中，秦玄这才注意到，星核丹田上方，一团璀璨燃烧的光芒吞吐着生命之息，将收回的生命之力继续涌出，化作孕育生命的力量，又有新的生灵滋生在其他的角落。

“生与死，是他们的一生，却不过是我的一个呼与吸。”那洪荒之息慨叹。

“你是如何存在的？你从何处而来？”秦玄讶然。

“我是第一个初开世界的第一股灵气，那个世界混『乱』无章，战火四起，很快便令初生的世界无法承受能量的冲击，变得四分五裂，所有的生灵都尚未真正的凝成，只是徒有其形，魂与体，体与力，都没有完美融合便再度分离，我无力再度融合，只能苟延残喘的看着这一切，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总结出了诸多经验，这个新开辟的世界，将是一个完美世界。”

“里面的人，能够永生么？”秦玄不禁开口询问。

“永生？当然，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他是和你我同在的，因为所有的灵气全部在他一个人身上循环往复，自然便是永生，但若是有两个人存在，那就是半永生，成千上万人存在的话，我无法保证他们永生，但我会将生命之息，灵魂与力量，身躯与记忆，这些能量的残留都融合在一起，让这些残留能量回归本源，然后凝聚出新的生灵，这其实是真正的永生，毕竟，每个新的生灵都带着前人的一丝意识，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洪荒之脉停顿了一下，见秦玄还不是很懂的样子，只能道：“我带你见一个人，你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