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竹回到客厅，齐怀看到她，站了起来，“宋小姐，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宋晓竹莞尔一笑，“不必那么客气，我想喝的话会自己倒的，你坐吧。”

宋晓竹找了个位置坐下，自然得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齐怀不说话了，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良久也坐下了。

空气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要交流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又响起。

齐怀刚想起身，就看到宋晓竹已经去开门了，他只得又坐下，眼眸低垂，情绪全被掩盖。

宋晓竹打开门，就看到江鸿景站在外面。

多年商业领域上的浸润，江鸿景身上的青涩与温和褪去，变得更加内敛成熟。

“鸿景哥，你来了。”

宋晓竹与路云好友多年，她与江鸿景也见过几次面，不熟，只有同为上位者间的客套。

江鸿景点了点头，弯腰从鞋架上的角落取下拖鞋来换。

拖鞋半新不旧，尺码刚刚合适，深色系与江鸿景身上的衣服颜色很搭。

本来客厅只有两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江鸿景，却也不显热闹。

三人并没有交谈的意思，任由气氛继续沉默下去。

“叮咚！”

这回换成了江鸿景去开门。

穿着拖鞋的江鸿景，多了点家居气息，稳重中添了一丝慵懒。

门打开，崔嘉林就忍不住东张西望，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你来做什么？”

江鸿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能感觉到他对面前之人的到来并不欢迎。

崔嘉林没听出来，或者说就算听出来了也不在意。

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崔嘉林颇有些失落，脑袋也耸拉了下来。

“今天是路云的生日，我来给她过生日！”崔嘉林扬了扬手上酒菜和蛋糕。

确实，今天是路云的生日，有人给她庆生是好事，江鸿景也不想在这天和人起争执，闹得不愉快。

江鸿景让开了，崔嘉林自觉换上一次性鞋套，好奇又兴奋地走了进去。

于是，客厅里现在坐了四个人，每个人都坐得离其他人远远的，没有任何交谈。

崔嘉林这是第一次被允许进路云家门，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见大家都不说话，他也默默闭上了嘴。

不过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耐性，坐了一会儿后，他就忍不住问道，“怎么没看到路云？”

一秒、两秒……没人回答，气氛一度尴尬。

最后还是齐远出声化解了崔嘉林的尴尬。

“路云还在画室。”

路云有自己的时间观念，到点了就会出来，不用特意去叫。

齐怀出来时，就看到了客厅的四人。

他顿了一下，转身去给四人倒水，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五人闻声齐齐转头看过去。

路云的手还搭在门把上，一出门就迎上这么多双眼睛，有一瞬间她很想把这些人关在门外，重新回到画室。

不过肚子实在是饿了，她不可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齐怀最先反应过来，他迎上来道，“饭菜做好了，可以吃了。”

眼睛亮亮的，很像狗狗的眼睛，摇着尾巴，想要获得主人的夸奖。

“很好，你辛苦了。”

“不辛苦。”被肯定，齐怀心满意足。

崔嘉林看不惯齐怀献殷勤的样子，他也想要路云看自己。

“路云，好久不见。”说到后面，崔嘉林忽然脸红了，路云看他了。

路云点点头，从他脸上掠过，看向一旁的江鸿景与宋晓竹，“哥，晓竹，你们怎么来了？”

江鸿景：“过来看看你。”

宋晓竹：“怎么，小云不欢迎我吗？”

路云摇摇头，“没有不欢迎。”

手上沾了颜料，路云去卫生间洗手去了。

水流冲刷走手上多余的泡沫，洗干净后，路云擦了擦手，却并没有马上出卫生间。

五人齐聚一堂，怎么看都是不可思议的事。

就在这时，路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路云手机里弹出了刘珍真给她转账的消息。

刘珍真：“祝我的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刘珍真如今已在江家站稳脚跟，不再干涉路云的生活。

母女俩平时很少交流，路云搬出去后，两人更是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今天是路云的生日，刘珍真借着转账，找了一下存在感。

刘珍真有意缓和关系，路云也不拒绝。

路云：“收到，谢谢。”

刘珍真很快就发来了语音，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又说今天不能陪她感到很抱歉。

路云一一点开听完了，回了条语音表示理解，让她有事先去忙，就放下了手机。

回到客厅，五人还在等她，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动。

路云坐下后，道，“吃饭吧。”

齐怀的手艺不错，饭菜又丰盛，一看就很有食欲。

好菜配好酒，崔嘉林拿出他带来的酒给大家各倒了一杯。

到了路云这里时，他的手有些抖，酒都洒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倒满。

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除了路云，其他人都喝了两杯或两杯以上。

客厅的灯忽然黑了，黑暗中，齐怀覆上路云的手，安抚道，“别怕。”

也只有在黑暗中，齐怀才敢流露出一丝与往日不同的情绪。

“没事。”她并不害怕。

路云抽回了手。

齐怀的掌心空了，心也变得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齐远端着蛋糕过来了，蛋糕上的烛光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

齐怀及其余四人道：“路云，生日快乐。”

路云按照五人的要求，许了愿，吹了蜡烛。

客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路云切了第一刀蛋糕，大家开始吃蛋糕。

齐远第一个送上礼物，宋晓竹紧随其后，江鸿景与崔嘉林自然不会落后，齐远也有准备……到最后，路云怀里抱了一堆礼物。

“谢谢你们。”

被人重视，路云内心是触动的，但是她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唯有一句道谢。

路云把礼物放好，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江鸿景在门外等她，明显是有话要说。

“小云，这两天考虑得怎么样了？”江鸿景问道。

两天前，江鸿景向路云表白。

路云拒绝了，江鸿景没有放弃，让她考虑两天再回复他。

今天已经第三天了，江鸿景喝了两杯酒，酒精影响下，他忽然很想知道路云考虑之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