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正前方，脑海里应当是在脑补着什么人，笑脸满是宠溺与无害。

他说：“为什么要回头？”

“你会死的！”

会死？

重临有些否定地摇了摇头，可算是停下了脚步，转头，头缓缓地转身那个神色担忧的老人，声音又沉又冷地道：“这是我应该怕的东西吗？”

“别说了，记得替我保密。”

“不管我能不能出这个地方，能不能将预言这个能力带给她，能不能再站于她的身边，都别告诉她，我曾经来过这里。”

重临说，别告诉九音，他曾经来过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楼影，突然听出一种心酸的感觉。

为什么不能说？

是怕殿下担心还是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楼影的胸口处，上不去，也下不来，令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与难受。

她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九音的神色，还是那样，冷静得不像话，如果不懂她的人，真的会以为她待任何人都没有心。

但是她有。

只不过，给了该给的人，无情了妄想伤害她的人。

“在九沉睡的时候，我便算到了。”

“过不了多久的时间，我和君臣玉浊就会彻底地消失，留下的就只有暮白了，而我......就不能再陪她了。”

“我们都不能再陪她了。”

不能再陪她了......

“哗！”

就在重临开口的同时，他忽地抬高脚，在老婆婆的眼皮子底下，猛地踏入那一处荒芜之地。

与此同时！

守在不远处的黑鹰猛地张开翅膀，抬高头朝着半空中鸣叫一声，顿时天黑地暗，整个空间都陷入了诡异与死寂，四周有着阴冷的凉风吹袭着老人的毛孔。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老婆婆都能感受到白线之内，蕴含着一种能毁天灭地的气流，重临就这么泰定自若地站于原地。

亲眼看着那只黑鹰朝着自己的血肉嘶咬过来，他没有半点要退步的意思，反而又前进了几步。

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从百步……

到五十步……

到十步……

再到近在咫尺，近到重临可以将黑鹰身上的羽毛都数得一清二楚。

终于！

“噗嗤！”

紧皱眉头的老婆婆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心力地看着重临，看着他手臂那一处血肉被黑鹰直接嘶咬掉，露出里面的白骨，鲜血一个劲地往外流淌着。

重临不反抗，就这么泰定如山地屹立着。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失去了痛觉这种东西一样。

那种血肉离体的痛，血淋淋的痛，无数根针扎入骨头的痛意，怎么就没有让重临皱一下眉头，反而如此地释然？

“你这是何苦呢。”老婆婆眼睛顿了几秒。

过了一会，嘴角才扯出有些牵强的慈爱笑容，隔着一条隔离的白线。

她望着重临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句话：“你一定要回来，你知道的，她其实拥有的东西并不多。”

“不是万千世界，不是十二界。”

“她只有你们，殿下只有你们，所以重临你一定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