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能用的上他们，若是没用的时候，哼，还想从她这里讨好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路上，夜恒还在埋怨陈氏：“就这点儿银子，连我们过来的路费都不够，这是打发叫花子吧？你是不是她亲侄女？”

陈氏朝前面带路的丫头瞄了瞄，瞪着夜恒，这个蠢货，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肯定是逃不掉，如今章府还能当个靠山，先等一阵子再说，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你别忘了，老爷子！”

陈氏低声说了一句，夜恒顿时收了声，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忘了老爷子的事儿，可是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摔倒，那一滩的血，让他如今脊背还发凉。

这院子还真是小，难怪是小院子，也就够夜恒一家住，不过倒是修的精致，夜恒看着眼馋：“等方子琢磨出来，咱们也买一个这样的院子，看着就舒心！”

“爹，我不住这样的小院子，我要住大院子！”夜欢大声嚷道，姑婆那院子才好，那么大一个，还有丫头伺候，茶也好，点心也好，都是以前没见过的，这个院子这么小，怎么行？她可是要当大小姐的！

“行，行！你住大院子！”

陈氏见人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做饭的阿婆，满意的点了点头，姑母这姨娘做的还真不错，难怪当初能许自己那么一大笔银子，就是自己的命不好，嫁给了夜恒，如今过成这样了，这院子虽小，可比夜家庄那大院子好多了。

“这方子若是琢磨不出来怎么办？”看了一会儿也看腻了，夜恒不免有些担心，陈姨娘看着和善，他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她是良善之人，不然也不会在正妻的眼皮子底下爬上章老爷的床还生了位少爷。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章府是什么人家，他们还能找不到一个懂香料的，你知道的东西赶紧告诉小姑，让他们琢磨去，先安心的在这儿住着。”陈氏倒不是信任小姑，而是那笔银子可不少，她从哪里弄那么多银子去，总要抱点希望吧！

章府里，章安皱着眉头问着陈姨娘：“姨娘，这是什么东西，不会就是你做的香碳配料吧？我可是找人看了，没人知道这是什么？你看都这么碎，哪里分的出来什么是什么！”

“别着急，要是那么好琢磨，还轮不到咱们，你放心，娘已经让人去问了，他们知道一些，咱们慢慢来！”陈姨娘安慰着儿子，心里却也着急，有了挣钱的法子，如今却没弄懂方子，心里跟猫抓了似得难受。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章安狐疑的看着陈姨娘，他之前听说过香碳，不过如今都用不上了，天都暖和起来了，弄出来谁用，这清平镇还没有这东西吧？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找师傅琢磨方子，其他的事儿我来处理！”陈姨娘对这个儿子相当的爱护，这样的事儿自己知道就行了，就不让他插手了，她的儿子可是章府的少爷，不能留有污名。

小院子里，夜恒夫妇也是等的着急，见陈姨娘的贴身丫头过来，惊喜的问道：“是不是方子琢磨出来了？小姑怎么说？”

“早着呢？方子还在琢磨，我奉姨娘的命过来问一声，这配料里都有什么，你们所知道的，方子琢磨不出来，哪里有你们的好处！”

这丫头也是个巧的，这方子对姨娘和少爷都十分要紧，这两人又是个爱财如命的，这么一说，夜恒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小丫头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放心，若是方子琢磨出来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出了小院子，小丫头摇了摇头，这对夫妇也真是敢想，如今还是赶紧回去吧，姨娘该等不及了，其实等不及的是章安，他已经从外头回来了，特意找了一个香料师傅，却没想到，这人一闻，倒是闻出问题来了，这哪里是香碳，分明就是墨。

陈姨娘听了儿子的话脸色也变了，到底哪边才是对的，这个还要等去小院的贴身丫头芸香回来再说，她劝慰着儿子：“先别急，等等再说！”

“别急，姨娘你知道我花出去多少银子么，这些天银子跟流水似得往外倒，要是？”章安也说不下去了，正好芸香赶了回来，进门看到少爷眼里含羞，福了一幅道：“姨娘，少爷，是碳粉，碎花——”

“胡扯！”

章安和陈姨娘的脸色都变了，这么大的差别，怎么可能，肯定是夜恒夫妇弄错了，那毕竟是多年的制香老师傅了，陈姨娘一下子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好，好，害的我好苦！”

夜恒一家还等着陈姨娘送好处，却不知道危险的来临，正在做着美梦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芸香过来会是一场厄运。

“小姑这是要赏我们什么？”

陈氏的话让芸香一阵不耐烦：“跟着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走！”

走到小巷子里，迎头就是一帮人过来一顿痛打，芸香的声音让夜恒一家人遍体生寒：“给我打，死活不论，敢骗到姨娘头上，死了也是白死！”

第101章

夜欢被一棍子打在身上，痛的一个激灵，陈氏还没反应过来，就扑到了夜欢的身上，被人一棍子敲在了头上，直接毙命！夜恒一见哪里还能忍，朝那人冲了过去，却走到半路就被人打得喘不了气儿。

接着夜亮，夜平两个也渐渐没了声息，芸香看着这一地的尸体，不屑的冷笑：“死了活该，少爷被你们害死了！”

县衙里，余县令看着过来禀报的衙役，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便：“真的是夜恒一家？”如今他还在派人找着他，这倒好，人是找到了，只是变成尸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少了一个小丫头，其他的人都在了，这尸体是送到夜家庄还是？”

“送去吧！好歹是夜家人！”

余县令叹了口气，这次的事儿没办好，哎，错失了一个好机会，只是夜恒家那个小丫头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到底是个孩子，大人的事儿不该把孩子牵扯进来。

“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姜飞，可有消息了，如今再加上夜恒家的小丫头，叫什么，哦，对，夜欢，一起找！”若是能弄明白夜恒的死因，他也能补救一番。

夜欢却是在陈氏的身下躲过了一劫，也是芸香太过着急，没有去确认人数，他浑身是伤，硬撑着自己爬了出去，爹娘哥哥都没了，她要活着，她要报仇！

夜家庄里，夜城等人还没回府城，如今正在劝着老太太离开，可老太太偏说要陪着老爷子，谁知夜恒一家的尸体就被送了回来。

恨他是一回事儿，可看着几个活生生的人全部变成了尸体，让众人也没有想到，老太太已经别过去了脸，还是落了一回泪：“报应啊，报应！你害死你爹，这会儿一家人都没命了！”

夜帆也很震惊，夜恒是他亲哥，恨他害死了爹，可如今尸体就在自己眼前，也控制不住眼泪落了下来，衙役将事情说了一遍：“尸体是清平县送过来的，具体是怎么死的，我们还在查，那个小丫头应该活着，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

夜城也有些心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这一连串死了这么多亲人，听到夜欢还活着的消息，也顾不得夜欢的性子了，只要人活着就好！

“葬了吧！埋在爹的旁边赎罪吧！”

“不行，他不能埋在老头子身边。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埋在老头子身边老头子该不安生了，活着就操心，死了也不让他安生，不行，我不同意。”

老太太擦了泪，朝夜帆几个说道：“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十年前就死了，死在外头了！”

夜梅蹲在一边捂着嘴巴哭，看着夜恒一家的尸体，她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接受，可是心里难受！这个弟弟，可是她自小带大的，爹娘平时忙，都是交给她带的，可如今他做错事儿还没认错就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没了！

才葬了老爷子，又要葬夜恒一家，二房的人已经悲伤的麻木了，整个人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恍恍惚惚的，夜清清心里暗中叹息，只能将空间水往外兑一些，希望能好些。

“不能耽误了，青宇几个马上就该下场考童子试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老太太又开始催促着夜城，夜帆一行人，“耽误了这么久，铺子没开不说，连读书也耽搁了，回去吧，不然老头子该怪罪我了！”

“娘，你就跟我们去府城吧！”夜城再也受不住跪了下来，夜帆也跪了下来，屋里的人都跪了下来，老太太不能再在这里呆了，会压得她喘不过气儿的。

老太太见孩子们都跪下了，摸着夜城的头：“好，我跟你们走！再多活几年，看着青宇几个考秀才，看着栓子成亲，看着冬青长大，回头我去见老爷子也好跟他交代！”

“咱们走了，作坊怎么办？村里人都等着呢？总不能不管这一村子的人！”老太太没忘记，老爷子下葬时那一地的村里人，她感恩。

“奶，作坊照开，方子我已经教了大表哥！”夜清清安抚着老太太，“奶，您不用担心了，都记着呢，等去了府城我带您去见见我姑婆，你们岁数差不多，她懂得可多了！还有殷夫人，叫我学写字，你没见我现在的字写的可漂亮了！”

“是啊，娘，我给栓子寻摸着，等过了爹的周年就给他娶媳妇，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你们再回来，您还要抱重孙的！”夜梅也笑着凑趣。

“你们也别太挑剔了，只要人品好，性子好就行了，咱们又不缺什么。”老太太这算是同意了，屋里的人也开心起来。

夜城一行人去府城时，村里闲着的人都过来送行，这一次作坊又开起来了，大家都感激他们，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能过来的都过来了。

“二婶，你放心，有我呢，作坊，山头都没事儿。”里正挥着手笑道，“您只管跟着老三，老五享福，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看看。”

车子吱吱呀呀上了路，这一路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孕妇，走起来也不快，夜青宇几个有夜帆督促着念书，眼看就要开始考试了，这功课得赶紧补起来，幸好夜帆考过秀才，如今教起他们来也还算顺手。

第101章

他们却不知道刘老也正在着急，余老太太埋怨着老头子：“你也是，孩子们还小，念书的时间也短，反正今年顶多考个童生，急什么？”

“我这也不是后悔着呢，这几个孩子聪明，就想着试一试，考不中也没关系，就当历练了，谁想到夜家会那么多事儿。”

当初夜老爷子跟他还算聊得来，性子也好，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不孝子孙还不如不养，养了纯粹跟自己过不去，想起自家儿子，看了老太太一眼，以她的性子，儿子的心性应该不会教坏。

“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说说，就是担心他们！写过来的信你也看了，这叫什么事儿，这一连串的事儿，心里不得噎着个疙瘩！”

“等夜老太太来了府城，你好好劝劝，人已经没了，什么事儿都过去了，还得看日后！夜家几个孩子都是好样儿的，不愁没有好前程！”

“这不知道还以为青宇几个是你的亲孙子！”余老太太笑道。

“哎，我倒是想，没那个福气，可好歹孩子叫我一声爷爷！”

没有时间悲伤，夜青宇几个就被刘老留下了，同样留下的还有夜老太太，两个老太太一见如故，刘府又住在郊外，景色也好，再加上余老太太在旁边劝慰，夜老太太的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一香缘茶楼里，这个新掌柜的还算不错，林瑶发现账目什么的都很好，不用她操心，这段时间大家都累的很，索性将事情直接交给了他。

这个新掌柜的是凤莱手里出来的第一个掌柜的，目前看着还可以，凤莱也偶尔过来看看，只是不知道平阳城那边的铺子找的这么样了，目前云州城的生意可是好的很，这临阳城的生意也不错，让他对未来更加期待了起来。

见夜家人并没有接手的意思，凤莱还算满意，至少目前看来这个新掌柜的得到了夜家的认可，他培养的方法看来有效，看来有谱。

进了后院，夜家人就不想动了。他们先去的是刘府，老太太和夜青宇几个都安顿好了，夜月带着夜青竹姐妹回了自家铺子，余氏朝夜帆摆着手：“先歇一晚，明日再去殷先生那里，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这一路折腾的也够累了，去歇着吧！”

殷先生也不会计较这些，夜清清也有些累，事情的发展让人始料未及，老爷子的去世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也没了继续做香墨的心思，也进了屋休息。

他们倒是休息了，夜林却被程景群叫了过来：“你们夜家是怎么回事儿？这来来回回也不嫌麻烦，你说说，都耽误多长时间了，这方子什么时候到手？”

如今他在府里也不好过，一个程景怀还好说，偏这个程景硕是个秀才，老头子一心捧这个儿子，他即便是嫡子也被他压了一头，府里的生意他如今偏还动不得，上次就吃过一次亏，他这边刚动手，老头子那里就得了消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夜林故意叹了口气：“五少爷，我哪里清楚，这方子一时半会儿的哪里能弄到手，要是那么容易，早就不是他们做这门生意了，再说了，惦记这方子的人可不少，可人家的生意现在不是照做，那些人也没得手不是！”

程景群被他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你抓紧点儿时间，你也看到我如今的处境了，虽说是个嫡子，却被个庶子压了一头，若是你有能耐考个秀才也成，到老头子面前说起来也是我的体面，可是你却只是个童生。”

这话踩在了夜林的痛处，他考了那么多年，如今还是个童生，偏夜帆考中了，心里能不着急，可程景群偏还要在他伤口处抹盐，他的脸色也阴了下来。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还等着方子呢，你别忘了！”程景群也是不耐烦，这夜林之前给他出的馊主意，如今被老头子罚，心里能舒服么？

又是一年童子试，秦承看着夜青宇，夜青皓有些别扭，他的年纪比夜青宇兄弟大了不少，如今一起去考童子试，心里难免有些别扭，想着父亲的嘱咐，将心里的烦躁压了下来，人家有贵人罩着，他即便是身为知府的儿子也一样。

原本，夜青宇兄弟是要回柳川县考试的，可有刘老作保，谁敢多说什么，直接在府城这边考县试！一大早夜城父女一起过来送夜青宇，夜青皓进考场，原本余氏，林瑶也要过来了，被两兄弟拦住了，这是考试，又不是打架，人越多越好。

夜青宇的年纪不过十一，即便再过两年考院试时也不过十三岁，只不过少年老成，此时也只是朝父亲和妹妹点了点头，就跟着秦承往考场进，而夜青皓更是个内敛的，什么也没说，就跟着走了过去。

夜清清在他们身后大喊：“大哥，二哥，你们一定行的，好好考，不用担心，大不了来年再考！”考场前的侍卫原本看着夜青宇兄弟年纪小，啧啧称奇，听到夜清清这么一通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觉得舒心，这才是家人。

考场前不少来送考生进考场的，此时看着夜城父女也是一脸善意，朝夜清清和善的笑笑，这孩子倒是有趣，不过见她的兄长年纪还幼，的确不用担心。

一香缘茶楼里，余氏有些坐立不安，从夜城一干人出门到如今一直盯着门口，这时候了，夜城父女还没有回来，让她有些着急，林瑶抱着儿子摇头失笑：“嫂子，这才走了多大一会儿，你就着急了，幸好没让你去送，不然孩子被你急坏了！”

余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咱家就出了夜帆一个秀才，以前也没觉得怎么样，这青宇两个到底年纪小些，我这心里还真是不放心！”

“行了，离得又不远，考完就回来了，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在夜家庄，还得去县里考，等县试完了还得来府城考，青宇兄弟的考场离咱们这儿也不远，你不用操心！”

“就是，瞎操心！行了，已经进考场了！老五考秀才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去的，连个送的人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青宇，青浩才多大，老五多大？”余氏抱怨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哎，不能这么下去了，不然我得把自个儿愁坏了。”

“清清，要不咱们做花茶吧？”

夜清清往后面退了退，看着桌上的水渍，笑着道，“娘，你还是倒茶玩儿吧，做花茶我怕你能做成香水！”说完就跑进了自己的屋里。

余氏瞪着眼睛，回头一看，这桌上尽是水渍，刚才心不在焉的倒了不少出来，还没发现，五弟妹也是，也不提醒她，哀怨的望了一眼林瑶，林瑶摇头：“我没看到，冬青跟我说话呢！”

冬青哪里会说话只会啊啊的喊，倒是皮实了不少，男孩子就该闹腾些，若是养成个小姑娘性子就愁人了，余氏将林瑶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来，伯娘抱抱，不管你两个哥哥了，咱们晒太阳去！”

夜清清站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一阵笑容，如今她已经开始着手牡丹香墨，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动手了！

青云阁里，苏慕心看着手里的信，没想到这次这么快，那个人就忍不住了，朝身后的人吩咐着：“让他不用客气，只要不死就行！”

身后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苏慕心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看来他是越来越按捺不住了，也难怪，他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怎么甘心，只是他要看看，那个人敢不敢动他的世子之位？

“主子，平阳城来信！”

“拿进来！”

连翘拿着一封信低着头走了过来，苏慕心将信接了过来，脸上有了些许笑容，倒是没想到平阳城这么顺利，铺子如今已经找好，掌柜的跟知府那边已经打好了关系，如今就等着作坊开始了，只是另外一件事儿恐怕还得他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