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

顾少霆和苏瑶两个人赶到医院。

病床上原本就孱弱的老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

焦黄的皮肤像是抹上了一层姜黄粉，原本就浑浊的眼睛因为生病只剩下两个鼓鼓的眼珠子。

旁边的皮肤皱的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松软的没有一点弹性。

恨不得拽一下都能把没有弹性的皮肤拽高四五厘米。

短短两天顾奶奶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苏瑶不忍住上前去看，就准备离开病房。

刚刚转身，顾奶奶就叫住了她。

“苏苏。”

这熟悉的称呼。

一下子把苏瑶拉到最初。

那时候她一身红衣，畏畏缩缩的出现在顾奶奶面前，生怕老人将她拆穿。

而顾奶奶却好像看懂了她一般，没有将她拆穿。

甚至还是自己的念珠送给了苏瑶。

事情历历在目。

这些事就好像在昨天发生一样。

自从顾婶的事情发生后，她们的关系就变了。

苏瑶理解顾奶奶的心情，但不代表她同意老人的做法。

上次的事情苏瑶知道是顾奶奶在暗中做的手脚，陶雨菲在监控里查到的。

是顾奶奶帮赤伶掩盖了罪证。

可苏瑶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她只是自己设了个局，让她们自己跳。

却也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一系列的故事。

甚至让顾奶奶知道苏珊回来了。

“少霆。”顾奶奶小声唤着。

这两个字极其的耗费力气，刚叫完名字，顾奶奶就不得不多呼吸几次。

“奶奶，你好好休息。”顾少霆将手掌压在老人的锁骨处，轻轻顺着老人的呼吸。

顾奶奶的闭上眼，费力的摇了一下头，但也没摇动多少。

“不用了，在休息，我也休息不多久。”顾奶奶勉强说了一句长长的话。

顾少霆左手紧攥着顾奶奶的右手，右手一下一下的顺着老人的气息。

“少霆。”

“奶奶，我在。”

“少霆，我终于，终于可以去见顾婶了，是我，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是我让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结婚生子，是我对不起她……”

听到顾奶奶激动的提顾婶的事情，站在门口的苏瑶也抑制不住了。

她身体紧紧的靠在医院的墙壁上，眼睛被泪水圈住。

“奶奶，您无需自责，若真的追溯源头，苏珊是我带回家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顾少霆道。

“少霆，奶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奶奶最后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帮奶奶照顾好顾婶的那两个孩子。”顾奶奶脸上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来，扫到门口的苏瑶，她的眼泪流得的更欢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和苏苏没关系，我也知道苏苏只是被苏珊设计陷害，可我……唉，……就当奶奶是老糊涂吧，我也的确是个老糊涂。”

有些东西，她都知道，可是她不想承认，因为那天她也有一定的关系，是她让顾婶去照顾苏瑶。

她也是助纣为虐的凶手，她不能原谅苏珊和苏瑶，更不能原谅自己。

这几年除了偶尔陪陪孩子，她所有的时间都在为顾婶祈祷，希望她下辈子找个富贵人家，一辈子不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