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小向，你挺住.....”

“沈大哥，我，我不行了...你快走...”胸前的血汩汩地往外冒，“帮、我、照顾、好、爷、爷......”，攥在沈礼军衣袖上的手滑落，小向没了呼吸，眼睛都没有合上。

沈礼军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埋伏，背后受敌，幸亏小向舍身相护才免了一难，但小向却再也回不来了。

任务完成后，沈礼军不顾阻拦退役，不是他怕死，而是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而且，他发现他开不了枪了。

他认为小向的死是他判断失误造成的，他没脸待在B队里享受血的荣誉，他获得的全部津贴都赠与小向爷爷，可再多钱也换不回一条命啊。

回到家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小向爷爷家，看到爷爷安好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向爷爷交代。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压根儿来不及给小向收尸。

如今人没了，连骨灰都没能拿回来，沈礼军恨自己的无能。

他硬着头皮，敲了敲向家大门，“DuangDuang~”

“谁回来了，是不是小向回来了”。

向爷爷岁数大了，眼睛有些不大好使，跌跌撞撞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便伸手去摸。

“向爷爷，您好，我是小向战友”。

沈礼军看到爷爷这个样子不忍告诉他真相，只好撒谎道：“爷爷，小向被安排执行秘密任务，归期未定，他托我照看您”。

“什么任务啊，危不危险啊，”老人颤巍巍地询问着。

“这.....这需要保密的，不能说”。沈礼军很为难的样子。

“对，这不能乱说，这不能乱说，”

......

从那之后，沈礼军每天都会去向爷爷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扫院子、翻地、送菜、做饭......尽他所能去照顾老人，逢年过节都要做上一桌好菜陪老爷子喝上一点儿。

“小沈啊~”

“我在，老爷子”

“你跟我说实话，小向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他”沈礼军本就笨嘴拙舌，一时间编不出个所以然，手上揉腿的动作都不自觉重了许多。

“他不在了吧，你不用骗我，我知道......”老爷子，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好样的，不愧是我们向家的孩子，有骨气，是个英雄......”。

既如此，沈礼军也不再隐瞒，把事实经过都讲了一遍，如何战斗如何逃生包括他义无反顾地救了他而牺牲的情景，都细细道来。

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沈礼军才意识到不对，再一看老爷子已经去了，老爷子是面带笑容去的，他一定很为他孙子骄傲。

训练的苦，敌人的毒打都没有让他落一滴泪。

当初，小向离开的时候，也接受不了，但情况危急还来不及悲伤就又开始战斗了。

现在老爷子安详地走了，所有情绪上来让他止不住嚎啕大哭。

医院的人，一直以为沈礼军是这老头子的亲孙子。

住院期间，换尿管、擦身子......沈礼军没有一点嫌弃，把老人照顾的面面俱到，连隔壁床亲生的都自愧不如。

直到老头去世，医生过来签署证明才知道这不是亲生的。

老人没有亲人，沈礼军亲自为老爷子下葬，守灵。

之后，他也常去向家收拾卫生，收拾院子，就还像有人住的样子。

逢年过节，他仍会去他们家做一大桌子菜，摆上三副碗筷，三杯酒.....

那天，路暖星问他去干什么......

其实也是赶忙到向家陪两个人过新年，放鞭炮，可是这事情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

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他心底的秘密，也是他内心深处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