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其实就是程序员将可这个世界上所有有记录的棋局和这些棋局可能出现的一切变化程序化，这样在下棋的时候它可以提前做出若干种可能的预判，每一种预判它都可以看到未来很多步的演变结果，然后选择最有可能接近正确的方法落子。”我说。

费恒点点头：“没错，说白了，它应该还是一个程序，它的所有变化都是程序员事先设定的。可在一次实验中却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程序员发现阿尔法狗的程序虽然被修改了，可是他问了所有人，确定没有人对这些数据进行过更改，于是他便对所有的数据进行了详细的检测，而就在他检测的这个过程中他发现竟然是阿尔法狗在实现程序的自我修改和完善，它甚至还实现了与之前试验失败的其他程序进行了‘对话’，并对它们进行了改造与提升。”

费恒越说越激动：“当时就把那个程序员给吓着了，他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下达指令，希望结束这个可怕的进程，可是他的指令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用你刚才的话说那就是阿尔法狗竟然拥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它已经不再受人控制，而它所掌握的技术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操控者，那个研发他的技术人员。”

这故事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但我的心里很清楚，若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确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曾经有人说过，我们或许过分依赖电脑，迟早有一天人脑会被电脑替代，又或者人类会被机器给奴役。”费恒说到这儿长叹了口气。

“它现在在哪，你知道吗？”费恒突然想起什么，问我。

“谁？”

“就是丢失的洛华的大脑信息，我很迫切地想要知道它是怎么拥有自主意识和情绪的。”

我说道：“当时它告诉我，你们想要抓它，那段时间它一直东躲西藏的，甚至还跟在我身边了几天，可是后来它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然后那个洛华冒出来了，我怀疑它会不会……”

费恒说道：“你是怀疑它与那个洛华已经融合了？”

我点点头，虽然他用这个融合让我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个洛华到底是什么来路？也是克隆人？”我问他。

他说道：“我真不知道，说他是克隆人，可又是什么时候克隆的？至少我们的克隆技术不可能克隆出一个不需要生长过得的生命体，克隆并不是简单的复制，这一点应该不用我和你多解释吧？”

我把疯子说的催化生长的设想说了出来，他摇摇头：“理论上没什么问题，可事实上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我说道：“你负责的并不是这一块，或许他们能够现实你却不知道呢？”

他笑了：“不会的，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就算想要隐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我可以保证，要是真有这种事情我一定会知道。”

他说得很肯定，那么我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他虽然只是负责脑电波这一块，但克隆人那块一定也有他的人，想想也正常，之前一直是他在主导整个项目的，如果没有自己的一点手段怎么行。

“所以说连你也不知道这个洛华的真实来历？那谁知道？”我问道，其实我这么问等于是在问他这个医疗机构到底是谁在主脑，谁才是真正的老板。

他说道：“你是想问这个洛华是怎么得到机构的认可回来掌控整个项目的，对吧？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信吗？在这个机构中，我们能够看到的接触到的其实都只是一些棋子。洛华能够回来并没不用经过谁同意，而是他的权限仍旧还在，他只要掌握如何使用他的权限那么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一个死人突然回归你们就不闻不问吗？”我很好奇他们这个机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管理态势。他反问了一句：“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机构来说新鲜吗？”

我被问住了，他们原本就是从事这种研究的，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就连你也不知道谁是幕后老板？”我再一次问道。

他说道：“不知道，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最初我是怎么加入到这个机构里来的，我只记得当时我只是为了想要实现我的理想，把我的理论研究变成现实。现在做到了，可我却找不到一点成就感。”

我掏出他给我的U盘：“那么就算把他们都一锅端了仍旧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说不定哪天它还会死灰复燃。”

他的眼里有着希望的光芒：“但至少我可以解脱了。”

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是有负罪感的，从和他的交谈来看，他的负罪感来源于克隆人的缘故。

“之前你为什么想要让我去你们那做体检？”我问。

他说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意思，他让我尽可能说服你去我们那做一次体检，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肯定你的身体里存在着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你可能异于常人的原因，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费恒知道的确实不多，但他说那U盘上的东西应该是够用了的。

不过我还是多问了一句：“U盘上有没有你们机构从事反人类生命科学研究的有力证据？”这才是最关键的，虽然我只是个心理医生，但电影电视却看过不少，凡事都需要讲证据。

他愣了愣，然后说道：“暂时没有，不过我会想办法，尽快弄到。”

这顿饭我们都没吃多少，很是浪费，费恒便是有好习惯，一些没有动的菜他都让人给打了包。

从雅园出来我们便各走各的了，我准备回家先去研究一下U盘里的内容。

回到家七点多钟，疯子还没有回来，估计正陪着杜筱筱共进晚餐。

U盘里还真是有些干货，是那家医疗机构的组织架构，其实这几家企业之间是很松散的，各做各的，但所有企业的利润最后都会划拨一半进入研究中心，也就是永诚精神病院的账户上，最后作为他们的研发经费。

而费恒也列出了各企业的负责人，以及他们在机构的层级、职务等等。

只是在我看来这些都是些小虾米，这些企业以及这个研究中心的背后肯定还有大鱼，甚至不只一条，但连费恒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准备打个电话给聂岚，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是杜筱筱打来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和疯子在一起吗？突然打电话给我莫不是疯子出事了。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杜筱筱慌乱的声音：“潘哥，他被人抓走了！”

被我猜中了，疯子果然出事了。

“别着急，慢慢说！”

“我们刚才去雨花湖那边吃饭，吃过饭我就说时间还早，去湖边走走，谁知道在湖底玻璃通道突然就看到他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一样死命地往外拖，他大叫，让我给你电话，说他们来抓他了，我想追上去，却不知道被谁打了一下，打晕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抓走很久了？”

“不，我就晕了不到十分钟，我看过时间，应该是十分钟前的事儿。”杜筱筱肯定地说。

“这样，我去找他，你先回家吧！”我对杜筱筱说，我已经知道抓走疯子的是什么人了，这时候杜筱筱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让她先回去，省得添乱。

可杜筱筱却不答应：“他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出事的，我怎么能不管呢，潘哥，现在我该怎么办？”

这是个倔强的女孩，看这样子我还真劝不住她，我说：“你也说了，根本就看不到对方是谁，现在只能等。对了，你没报警吧？”

杜筱筱却说她已经报警了。

我说那她就在那儿等着警察来，我马上就赶过去。

挂了杜筱筱的电话我马上给聂岚打了过去，疯子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时聂岚可是把他托付给我的，还说正是因为疯子和我在一起她才放心，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聂岚了。

“喂，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虽然只是在电话里，我却能够感受到聂岚脸上的笑意，可我的心里却充满了内疚。

“疯子出事了。”我只说了这么一句，冰雪聪明的她肯定知道疯子出了什么事。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问道。

“大约不到一刻钟，聂岚，对不起。”

她却说道：“你不用说对不起，这样吧，你等我电话，具体该怎么做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

“对了，已经报警了。”

“啊？”

“他是和杜筱筱在一起的时候出事的，杜筱筱担心就报了警。”

聂岚没有问我太多，而我也没有过多解释，我知道现在对于我们而言疯子被抓走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够找到他，把他给救出来。

聂岚沉默了几秒：“先这样，我安排一下。”说完她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客套。

此时我已经下了楼，上了车，直接向着雨花湖湿地公园开去。

按着杜筱筱发给我的定位，很快我就找到了她，不过此时她的面前站着两个警察，而其中一个居然就是贺蒙，我这才想起来，这一片就是贺蒙他们所的辖区。

贺蒙见到我快步起到我的身边，轻声说：“疯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看了不远处的杜筱筱一眼：“她没说吗？”

贺蒙回答道：“说了，可我同事认为她脑子有问题，她说疯子被看不见的人给抓走了。”

“这事儿回头我再和你说，想办法先把你的同事打发走。”我说，因为我感觉得出来，聂岚似乎并不希望警方的介入。

贺蒙点点头：“行，这事交给我。”贺蒙也猜到了这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