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谁都不好睡。

宋宅内的消息也不是封闭的，谁拜访了老爷子，老爷子这一天做了什么，总有人默默记录着一切，把这些原原本本通知给那两个人。

拿到消息之后，张平达不顾是半夜时间，驱车前往于德正的地盘，硬闯了进去。

“于德正，出来！”

于德正同样也拿到了与张平达一样的消息，但他的表现更为镇静，依然搂着美女，睡着觉，不顾后果，不计代价，不思以后，反正早晚都有东窗事发的那天，重要的是在那天到来之前，深究这些事的人还在不在世。

听到外面的动静，吵得于德正不得不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于德正，出来！”

“谁呀！”

于德正本负责海外，只是归国一阵子，但那次在宋宅见到宋乔之后，便改变了计划，打算在国内再住一段时间，一个男人，老婆和儿子都不在身边，本就风流的一个人，根据地总是来形形色色的美女，他还以为是哪个美人的老公找上门了，开门一看，竟然是老对手张平达。“怎么是你啊？”这也难怪他手底下的人没把他拦在别墅外。“快进来吧！”

见于德正仅仅围了一件睡袍，穿着简单，张平达的怒意更平添几分，“你心真大！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哼！”于德正大概猜到他的来意，差不多是兴师问罪的；于是，在沙发上一坐，点了根烟提提神，抽了一口才说话，“不就是老爷子那边又去人了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就是？”张平达恨这个和自己联手的人是个这么大胆的人，“那是一般的人么？那是神探！”

“一把年纪了都，还神探？他要真是神探，那么多年的案子还没破？”

张平达不想跟他纠结那些过往，单纯说近期的事，“这下老爷子知道宋乔差点受伤的消息了。”

“早晚不都得知道……”于德正依然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你……”

于德正歪嘴一笑，“兄弟，不会是你干的吧？你紧张什么啊？”

“放屁！”张平达气得火冒三丈，“这儿就咱们两个人，这事是谁做的，你心里没数么？你胆大就算了，还要捆着我跟着受罪。这遭老爷子要是发火了，收拾你不多于，害我也要受牵连！”

下手的人，不是他就是于德正，张平达自知自己什么都没做，这事要不是于德正做的，那还真是出了鬼；可于德正这副德行，满不在乎，还真是胆肥。

“你说不是你干的，就不是你干的？”于德正端坐好，一本正经的抽自己的烟，“你干没干我不知道，但是别什么盆都扣我脑袋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于德正跟他装傻，张平达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两人斗了这么多年，何止是两人往宋宅里面送人，甚至对方的队伍里也有他们的人。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于德正，你不想乔乔回来，你用点儿正规的手段。你把乔乔弄死，她是回不来了，但是乔乔没了，宋家还能在？老爷子气急了把宋家百年基业毁了，你我连个屁都剩不下，年过五十，你还想再出去找工作？就你我，臭名昭着，哪家企业还肯用我们？宋家在，我们还能折腾折腾，翻着花赚钱；宋家要是根基没了，你我也跟着宋家一起倒！”

“得！”于德正不爱听他那一套旧社会的理论，“你别在这废话，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明白。大半夜的，赶紧走，回去！”

张平达也不管于德正说什么，他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做事不要做绝，给自己留条后路。乔乔回来，最不好的情况就是负责管理我们两个人。从前我们能糊弄住老爷子，以后也能糊弄住这个小丫头。你何必对她下狠手？别的不说，咱们起码被乔乔叫了那么多年的叔叔，你也下得去手？”

“少T吗在哪装好人！”于德正不爱看他那副假正经的样子，“你爱糊弄你糊弄去，老子不陪你玩这套。”

当初于德正有求于张平达，在他面前说话还能客气点，但现在张平达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价值了，看不顺眼了，连张平达一起端了！

“于德正，我懒得骂你蠢！找人下黑手，你也做的干净利落点，找一个通缉犯，你脑子上锈了？”

这话一出，于德正不得不正视一下他，“知道的挺多啊？”

“废话！国内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于德正十分不屑的说：“刚刚不是还在给宋家表忠心，怎么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这回不提根基？不提百年基业？别假正经，你跟我是一样的人。咱们谁也别说谁，都是一样的人！我花心，我明着花，我想睡就睡；你再看看你，背地里包养小姑娘，你不累么？咱们俩争这么多年了，现在眼看要回来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咱们俩谁能争得过她？老爷子也不上市，只要一天不上市，咱们就一天分不到股份。不把他往绝路上逼，他能放血？有的人，就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才能明白怎么办事！”

“你胆子也太大了……”张平达又说：“你就不怕，那人做事没有深浅，一不小心！”

“别乱说话，我什么都没干！”于德正防着对方带录音设备，时刻警觉，“总之，我再说一遍，咱们俩争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已经默认了，也只有你能跟我争！第三个人，我于德正看不惯！”

“我管你看惯看不惯！”张平达来这一趟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甩下一句话，“你别做的太过分，别最后落个天理难容。”

“我们西方不信那个，要真有老天，这天地早就容不下你我。”

不欢而散的一场谈话，让双方明白一个道理，他们多年相争是有原因的，究其根本，两人根本没办法合作，也合作不到一起去。

算是一场分道扬镳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