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卧槽，狸猫换太子

“怎么还不睡？”左秋白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坐在了苏惜言的身侧，“你的伤才痊愈，要好生修养才是。”

苏惜言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轻轻地看了他一眼，赌气一般端起酒缸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用不着你管。”

酒水在月光下摇荡。

左秋白一怔，瞥见桌上的烧鸡和小菜，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在等他回来，一同吃鸡赏月，他却浑身酒气的回来了。

他看着少女姣好的面容，细腻的皮肤像是顶尖的绸缎，泛着光泽，睫毛仿佛蝴蝶扑闪的羽翼，撩动着他的心。

“秋白哥哥错了。”左秋白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碗，“这一杯，我给妹妹赔罪。”

他心思玲珑，唯独每次见了她，脑袋就成了榆木，她的一举一动影响着他的一举一动，影响着他的喜怒哀乐。

那回在永生寺后的墓地，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不用和慕夜澜碰面，然而看到她的身影，他还是留在了原地。

左秋白仰脸，一饮而尽。

苏惜言看着他，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妩媚动人的鹅蛋脸上，一双丹凤眼流光溢彩，勾人心魄。

左秋白情不自禁移去了目光，有一瞬间被她的眼眸吸去了灵魂。

那时候，就是这双清冷的宛如琉璃一样的眼，倒映了他的模样，认可了他的存在，他才会想活下去，改变这操蛋的命运。

苏惜言勾起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道，“没生气，我装的。”

“我知道。”左秋白低头笑着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苏惜言向他又凑近了几分，睫毛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脸颊，她吐气如兰，“秋白哥哥，你为什么从来不生我的气？”

脸上羽毛般的触感，左秋白几乎不敢动弹，心跳到无法控制。他压住胸口的悸动，轻声道，“因为我……在乎你。”

他想说喜欢，又没说。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一无所有。

苏惜言离他远了些，她弯起眉眼，静静地凝视他，神情似笑非笑，“只会舞刀弄枪的江湖莽夫，都比你会说话。”

左秋白笑了，“他们说的一百句话里，也许一句都不是真的。但是，秋白哥哥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他不知道自己是醉了还是醒着，有些不真实感。

苏惜言托着腮，见他双颊浮现一层红晕，嘴角含笑，眼中一向极力隐藏着的淡淡的阴霾都消散了，像是换了个人。

她垂眸撕了块酥脆的鸡肉，递到了左秋白面前。

左秋白张嘴咬住了她指尖的肉，胸口情绪激荡，几乎想咬住她青葱的手指。

但，他还是没有。

苏惜言嘴角带着浅笑，望见月光洒在了院里的大树上，地面落了一地斑驳的叶影。有清风吹过，撩起她长长的发。

左秋白眯着眼看着她，失了心神，耳边忽然听到她的话语，“秋白哥哥，你想当皇帝？”

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只是随口的一问。

左秋白瞳孔微缩，回过神来，他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小黛，你说什么？”

苏惜言重复道，“你想当皇帝？”

左秋白盯着她美艳的脸，见她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仔细看看我的脸，你觉得像宫里的谁？”

既然小黛会问，就证明她早已猜出了。左秋白苦笑，都怪他对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以她的聪明，又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怕不是出天牢的那天就明白了一切。

苏惜言沉默地看着他的脸，缓缓道出了一个名字，“太后。”

是的，左秋白的眉眼，和宫里的孟氏神似，越看越像是出自同一个模子。

这么说来，慕夜澜他的脸，几乎都看不到孟氏的影子。

到底过去发生了什么！

左秋白将碗中的酒饮尽，他眯着眼看她，似醉非醉，目光迷离，“所以，小黛，那个位置本来就属于我。”

他呵呵笑，讽刺道，“慕夜澜，他根本不是孟氏的儿子，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小贼！”

苏惜言震惊地不能言语，内心天雷滚滚，一个又一个的卧槽。

难道孟氏诞子的那晚，发生了狗血的狸猫换太子？

本身为皇子的左秋白沦为了一介平民，而平民慕夜澜反而被当成了真正的皇子培养长大，甚至还当上了皇帝？

卧槽！

宫斗，真的不是她的小小脑瓜子能理解的。

苏惜言艰涩开口，内心依旧卧槽卧槽的，“为什么你不去见孟氏，告诉她你才是她的孩子呢？”

左秋白既然能进天牢救她，那进宫见到孟氏，也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见到孟氏，一切就不言而喻。

左秋白摇了摇头，反问她，“你觉得以孟氏的性子她会认我？她会接受自己替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

答案是，不会。

孟氏年轻时，为了夺得皇上宠爱，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后宫就她一人诞下了皇子，其他的妃子要么失足流产，要么孩子还在襁褓中就患病而死。

那本记载后宫变故的书上说，有一段时间皇宫里像是中了诅咒，听不见一声孩童的哭喊，而那时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是丽妃。

孟氏那样一个骄傲的女人，怎么会承认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怎么会承认你自己捧上皇位的孩子是别的女人生的？

“所以你一直忍着，寻求机会去搞垮慕夜澜。”苏惜言轻声道，“秋白哥哥，你原来心底一直藏着那么多的苦。”

左秋白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位置。”

然后，让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苏惜言点了点头，终于安心地撕下了烧鸡腿，小口开始吃鸡。

虽然凉了些，味道还是很赞。

左秋白似乎是被勾起了许多回忆，一个人闷头喝酒，没说话，偶尔还接着酒胆调戏她一下。

最后，他醉醺醺地倒在了石桌上，苏惜言好不容易才给他扶到了屋里躺下。

男人秀气的面容上，因为酒意浮着淡淡的红，细长的柳叶眉紧蹙，仿佛有解不开的烦闷。

苏惜言看着他，叹了口气，她微微摇着头离开了。

上一代造下的孽，却让下一代不想背也得背。

孟氏赢得精彩，也输得惨烈。

不过话说来，慕夜澜究竟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