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奴直部落第一次月神教会议开会的过程中，礼部和鸿胪寺众官敲定前往庆国的细节。

由于是虚圣亲自访问，不仅已经请圣院暗中保护，景国的护卫规格也超过国君出访，张家大儒张户、文相姜河川、礼部尚书毛恩峥、大将军周君虎等等都在随行的行列，说是随行，实则都是方运的护卫。

若是方运在途中被妖蛮截杀，那景国相关的官员必然从上到下全部撤职查办，绝无幸免。

经过孔家之龙的教训，圣院已经对人族的优秀之才实行新的监护制度。

虚圣出行，已经不能用飞页空舟，当晚就有一艘巨大的空行楼船立在皇宫门口。

景国与圣院相关部门已经忙翻天。

礼部负责拟定国书和出访流程，鸿胪寺负责递交国书和执行出访，圣院制定空行楼船的飞行路线，大元帅府开始调动沿线的兵马，陈兵长江，剑指庆国，吏部下达沿线官府全员待命，时刻掌控圣庙力量，避免任何损失，圣庙启动墨家的监天镜，东圣亲自巡察天下……

在方运踏上空行楼船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的半日内准备就绪。

夜幕之下，金灿灿的巨大空行楼船载着方运与景国的出访队伍，向庆国的方向飞行。

空行楼船一路飞行，临近荒妖山的时候，就见万妖遮天，数不清的妖蛮如同发疯的虫兽一样涌向空行楼船。

半圣封山禁蛮太耗费力量，难以持久。

去年为了防止方运被妖蛮偷袭，东圣亲自封山禁蛮，所有突破封锁的妖蛮都会遭到圣位力量的攻击。但在月树神罚后，东圣撤除了封山禁蛮。

方运等人早就知道空行楼船会路过荒妖山附近，然后穿过长江。抵达象州，却没想到妖蛮如此疯狂，数量之多远超想象。

地上。万妖如蚁，空中。万妖如云。

方运目光一扫，这些妖蛮还是以妖兵、妖将、妖帅和妖侯居多，妖王不过几百，大妖王则不过数头，而且大妖王都在山中，遥遥指挥，绝不下山。

一些人族读书人面带冷笑，现在可不是两军交战。而是相当于妖蛮完全侵入人界，连半圣都可出手，更遑论大儒杀那些妖兵妖将。

一旦上面下了死命令，妖蛮明知死也会冲。每次两界山战斗，妖蛮的尸体往往叠到几十丈厚，堆积成尸山。

方运问：“五妖山一般多久会发起一次进攻？”

“千年不战契约失效之前，只是零星的妖蛮偶尔下山，也有一些是逃离妖界的。自从两界山大战之后，年年都有大批量妖蛮下山。我景国在荒妖山下一直驻扎一军，不过因为草蛮即将入侵。这里已经换防，由圣院接手，您看那里……”

大将军周君虎指向一处地方。方运望去，就见一处关卡扼守在一条峡谷之中，拦截荒妖山的妖蛮外出。

方运点点头，道：“此次，是引蛇出洞？”

姜河川笑道：“他们哪里配得上，无非是送军功而已。这些妖蛮应该出自妖界中地位不高的部落，或者是得罪了圣族。”

“幸好妖界的内斗也很激烈。”方运道。

“等九尊大圣回来，恐怕会压下一切内斗，对我人族大为不妙。”

“九圣回返。未必是针对人族，据说多位古妖圣复苏。似乎是得到帝族召唤。帝族是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人族亚圣与妖族大圣等同，人族亚圣之上叫圣人。妖族大圣之上叫祖神，古妖的大圣之上叫祖帝。帝族是不是古妖的祖帝一族？相当于我人族的孔家？”

“此事牵扯远古，恐怕只有诸位半圣才略知一二。对了，方虚圣，听说您对古妖知之甚多，不如参与寻古学，撰写一本与古妖相关的书籍。若您能在殿试中完成此书，您在军务、教化、史学、训诂和文业方面都会提高评等。”

“的确如此。商朝末期，人族传承被妖界毁灭殆尽，幸有文王出世，力挽狂澜。之前的历史，完全靠寻古拼凑，至今残缺不全。追溯妖蛮历史已经极难，涉及古妖方面，人族更是一无所知，至于再久远的龙族统帅万界时期更不用说了。”

“既然诸位如此看得起在下，那等入宁安县之后，我便写一本与古妖有关的基础书籍，大概讲讲古妖史。”

周围数百读书人吓了一跳，姜河川等人哭笑不得看着方运，原本以为方运只是知道零星的古妖历史，只是想让他编订成册，供人研究，方运倒好，直接提“古妖史”，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说口的，那口气足以把学史的人吓到。

方运发现众人神色不对，只好道：“古妖历史久远，无比复杂，我就编撰一套《古妖简明史》吧。”

众人顿时望天，完全被噎得说不出话，方运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太惊人，如果不能纵观古妖历史，不可能挑出重点写一部简明史。

简明史是让读者读着简单明了，对作者来说却不简单，必须要主次分明，必须条理清晰。

“我看，您还是先断代和列出提纲，再一卷一卷补充吧。等您整理完《古妖史》，自有后辈书写《简明史》。”

“这样也好。妖蛮们冲过来了，劳烦各位先辈。”方运道。

众大儒与大学士微微一笑，开始攻击。

翰林断山，大学士毁城，而大儒的力量则能波及一府之地。

姜河川甚至不动用毁灭性的战诗词，仅仅口诵《荀子王制篇》。

方运早就把这篇经典文章倒背如流，此篇讲述荀子心目中的王道和圣王制度，是儒家学说中“政统”的代表作之一。

大儒诵文，一个个金光大字从姜河川口中飞出，以才气为引，以浩然正气为根基，吸收天地元气，化为可怕的力量。

金光大字形成如太阳一样的光芒，照射万妖，凡是妖王之下，所有妖蛮的气血之力以惊人的速度消散。实力最差的妖兵们则感到五内俱焚，随时可能死亡。

但是，无数妖蛮形成的军旗一震，轻易化解姜河川的力量。

姜河川不以为意，继续朗诵，诵到“惩之以刑罚”的时候，就见数以万计的人族刑具出现，瞬间出现在最前面的妖蛮身上，从最弱的妖兵到很强的妖侯瞬间死亡，只有相当于大学士的妖王是重伤。

当姜河川诵到“令行禁止”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遍布前方，数十的飞行妖蛮宛如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从天空往下掉，死伤惨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