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和他今晚看到沈醉和她咬耳朵时的感觉很像。

只是那时候更多一分愤怒，而现在则多了一丝烦躁。

破天荒的，君劭给自己倒了杯酒，没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沈溪桥目光看着窗外，声音未停：“我讨厌沈国槐，因为我有理由讨厌他，他喜欢儿子，所以苛待我，但我是男是女，却是由他决定，他的错，却苛待我和我妈，我当然可以讨厌他，但是……”

沈溪桥仰头灌酒，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随意擦了下嘴唇，接着道：“不，不对，我用错词了，我不是讨厌他，我是恨他。”

沈溪桥本就泛红的眼眶又加深了些，小鹿眼里的泪水终于框不住掉了下来：“小时候他经常打我，有一次打得狠了，我姐姐推了他一把，拉着我跑了出去，她把我藏在院子里，然后自己往外跑，吸引沈国槐的注意力，结果……她就这样不在了。”

沈溪桥的描述干巴巴的，却不知为何，听在君劭耳朵里却极其有画面感。

他眉心动了动，端起手里的酒杯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男人本就长得极好，这样随意的一个动作被他做出无与伦比的矜贵与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沈溪桥低头又给自己倒了大半杯，见君劭喝了一口，她伸手，“叮”一声和人碰杯，而后灌了一大口，继续道：“为了救我，我姐姐死了，我妈崩溃了，我觉得我应该跟着姐姐一起去死，然后我就跟着她跳了河。”

沈溪桥擦了擦脸上的泪，用力吸了吸鼻子，此时的她眼眶鼻尖都是红的，一张小脸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但她的声音很平静，软糯中多了几分飘渺。

“你知道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我小姨夫救的我，他把我用力推上岸，自己却被没能上来。”

沈溪桥说的平静，脑中却已经清晰的回忆起当年的画面。

在姐姐失踪的河边，一个敦厚老实的男人用力把她推上去，自己却被水草缠住没能脱身，河水吞没他前，他笑着冲岸上虚弱的人喊道：“溪桥要好好活着，生命很美。”

那时候被救起来的沈溪桥因为溺水，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但那个男人最后的微笑和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的命，是她善良的姐姐和那个临死还笑着的男人用生命救下的，他们都要她活，她当然要好好活下去！

也必须好好活下去！

脑中回忆清晰，沈溪桥闭上眼睛，这些事，她已经很少去想起，不是忘记了，而是埋在了心里的最深处。

现在想起，混杂着已经上头的酒精，沈溪桥骤然睁眼，身子突的扑到君劭身上，没盖盖的酒瓶被她打翻。

沈溪桥却根本没注意，双手揪着君劭的衣领：“生命很美，要好好活着，所以你凭什么张口闭口要去死！啊？！”

酒气扑面而来，君劭皱了皱眉。

很显然，面前的女人已经醉了，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