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这个夜很安静，没有人突然跑出来夺走身体的控制权，牧歌靠在沙发上，伸着舌头『舔』着冰棍，过的很舒心。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头一次能奢侈的吃一根巧克力夹心冰棍。

这样的日子，牧歌以前想都不敢想。

萨尔西斯穿着一套有些肥硕的睡衣，咧着嘴『舔』冰棍的样子很是猥琐。

这睡衣是牧歌从小胖子那里搞来的。起因是萨尔西斯看到牧歌穿睡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也要睡衣，虽然质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贵族，但牧歌拿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到小胖子那里要一套。

好在萨尔西斯也不嫌弃，见好就收，美滋滋的就换上了。

“老萨，你漂洋过海而来，又是a级的大高手，见识肯定跟我不一样，你给我说说，这世界上有啥稀奇的事情吧。”牧歌忍不住问，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稀奇的事情？嗯……”萨尔西斯想了想，这才说道：“稀奇的事情我们西方没有多少，也就是一只会喷火的大蜥蜴，仗着自己有大翅膀，到处飞来飞去，也不抢钱，就喜欢抢公主，抢走了好几个三十年前的老太婆公主，现在老了不好看了，这家伙还不好意思给人家送回去，当然送回去人家也不要，现在愁的天天坐在自己的龙巢门口抽烟。”

“啊！对了！”萨尔西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西边还有一个不老的女巫，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自己的宠物腻在一起，她管那个宠物叫老公来着。好像……是头兔子……”

“头？”牧歌觉得这老外刚来，可能还不太会说……

这里讲的话也是中文？！

“对，就是头！”萨尔西斯咧咧嘴，“那兔子踏马的跟那只龙差不多大！”

“还有一个不喜欢公主喜欢金币，整天躺在金山上睡觉的王子。还有一个暗恋着公主的骑士，然而却将公主拱手相让废渣王子的家伙，说什么骑士负责保护公主之类的垃圾话。我觉得要是我，肯定把那个王子按在地上揍一顿。”

……

“其实最有意思的还是你们东方的巨大土地有意思啊！东方的土地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片土地，三十年来，这片大地崛起了许多的强大生物。你难道没听说过么？”萨尔西斯歪头看了看牧歌。

牧歌摇头，说道：“没有，我们这不许说那些，一种变相的消息封锁。”

“北方有一尊轮回的白骨，整天坐在坟头看天，念叨着什么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那便杀尽诸天神佛，就一中二病。西边有一只白『色』的猫咪，带领着一票动物大军，过着打家劫舍的日子，混在城里，装良民，然而它若是发怒，就会化作成为巨大的白虎，能吞噬天地，绞杀万物。”

“大海上还有一团龙卷风有了灵智，整天窝在一处地方，把那片海域化作了死域，没人敢进去，然而那家伙其实只是发了个呆，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还有一块无所事事的田地，明明是一块田，却说什么也允许别人在它身上耕种。你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萨尔西斯说了很多，让牧歌叹为观止。片刻后，牧歌又问道：“老萨，你不远万里，穿越重重艰险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萨尔西斯沉默，半晌，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我是来杀玫瑰红爵的，可现在我才发现，似乎每个人都有死的理由，然而却又都不该去死。我在西方杀了一个红衣主教，他身为强者却只会欺凌弱者，所以我斩杀了他。然而我后来才发现，他所杀死的那些家伙里，有些的确是坏人，偷鸡『摸』狗，饿极了还会悄悄弄个人来吃，但他们之中该死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大多数甚至对人类恐惧，也曾做过好事，坏事是很少做的，情况也不严重，放在你们这，最多罚款，但却依旧死在了那家伙手下。”

“他只是杀的太多了。”

“多的让我一个生活在黑暗世界的黑暗生物都不忍直视。”

牧歌摇摇头，语气有些沧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即便是黑暗中不值一提的飞虫，也肩负着令世间震颤的使命。”

他想起了前世，那个极有坚持的老家伙，大雪寒天抱着自己，即便怀中的孩子已经高烧，然而没有合适下手目标，那老家伙竟然念叨着：“加油，顶住！再等等……”

等你妹啊！！！

所以牧歌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实在是命太大！

牧歌觉得老萨是个挺纠结的人，至于纠结的原因，可能就在于见识太少了。兴许他活的时间很长，但他一直以来都活在血族的城堡里，连太阳都没见过几次，对于人心之复杂，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也许有一天你就不会纠结这些了。好了，我要睡觉了，晚安！”牧歌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心里琢磨着今天锁了门管不管用？

“好梦！”萨尔西斯笑了笑，『露』出一对细长的尖牙。

牧歌进了卧室之后，萨尔西斯站起身，走到窗户旁，居高临下，俯视着漆黑的城市。喃喃道：“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如果能够恢复成图片中那不夜城的样子，该有多好……”

他幽幽一叹：“真是可惜，那般美景，现在却只能在图片上看到。”

停顿片刻，萨尔西斯挠了挠脸，满脸难过，嘀咕道：“肚子都喝大了，怎么还是渴呢……”

一夜无言。

第二日，牧歌不敢将萨尔西斯带出去，他是个敏感人物，不应该出现在公众之下。

去食堂打包了早餐回来，数量有点多，在食堂大妈大爷们惊奇的目光之下，牧歌硬着头皮说道：“这是我帮同学带的，他胖，吃的多！”

一个大妈恍然大悟：“哦！是王华那小胖子吧？听说他昨天进化了？他爹还打电话过来让我给他加个餐来着！”

牧歌打着哈哈离开，心中腹诽，反正也不缺那几个钱，下次带饭还是出去买些东西给萨尔西斯吃吧，那家伙还是蛮好养活的，只要用辣条就可以糊弄。

牧歌离开之后，大妈美滋滋的继续给其他人的打饭，一边在心里想着，回头得跟老王说一说，小胖子最近长身体，容易饿，多给些零花钱买吃的，饿到就不好了。

过了三五分钟，小胖子站在点菜窗口大喊道：“刘婶，给我来一大碗红烧肉，再来两碗米饭，加上四个茶叶蛋还有三杯牛『奶』，对了，再来一屉大包子吧！我要八个一屉的，你别整那什么一个一屉的劳什子灌汤包糊弄俺啊！”

“好嘞！”六婶笑眯眯的去打菜，忽然反应过来，瞪着眼睛说道：“牧歌给你打了饭了，你怎么又来了？去去去，你们是不是又拿食堂的好粮食去喂流浪猫狗了？滚蛋！现在粮食这么贵，你们等着吃完了饭用剩菜剩饭去喂吧！”

说完，刘婶便不再搭理一脸懵『逼』的小王同志。

王胖子欲哭无泪，我给自己弄点吃的，怎么就成了喂流浪猫狗了呢？

我是有点可怜，可也不至于这么可怜吧？

整的我自己都心疼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