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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大营。

牟查与一众将士骑在马上，站在远处的小山坡上遥望着远处的灵州城池。

夕阳的余晖洒落过去，古道西风，倒是颇有一些诗情画意。

可是灵州城下，鲜血淋淋，躺着无数尸体，连续十几天攻城，虽然对灵州守军造成了过半伤亡，可是突厥人也留下了一万多具尸体，此时的灵州城就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阿史那山鲁的拳头紧握了起来，十分愤怒道：“该死的秦少白，对灵州城严防死守，让我们在这里损失了这么多勇士，破城之后，我定要属下将士们十日不封刀，屠尽灵州百姓，祭慰我突厥武士亡灵！”

这时，一名突厥武士来到了牟查的身边，低声道：“可汗，刚刚传来的消息，大周皇帝任命老将王杰为河东道行军大总管，率领左右卫前往朔州、云州等地。”

“恩？”牟查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表情当中有些诧异：“那李慕呢？”

武士赶忙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李慕被任命为淮南道黜陟使，前往泸州！”

一旁的阿史那山鲁嗤之以鼻：“可汗，不用说，肯定是李慕在辽东数次取胜，功高盖主，大周皇帝已经开始防备他们了，这些汉人历来如此，一旦立下大功，便惶惶不可终日，饱受他们皇帝的猜忌。”

牟查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上一次，我突厥大军与周军交战，那裴俭所使用的坚壁清野战术就是这李慕所创，随后，他又在辽东打败高句丽、百济，又率领水师灭了倭国，是汉人之中难得的大将，本以为这一次能会会他，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阿史那山鲁笑道：“可汗，那李慕不在也是好事，我可听说这小子不好对付。”

牟查点了点头：“今日，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明日，继续攻城，尽快拿下灵州城！”

“是！”

突厥人作战一般都只携带十几日的粮草，剩下的全部从敌军的身上取，所以，他们破城之后便会大肆屠戮，掠夺敌人百姓们的粮食、钱财，可谓是残忍至极。

所以，他们作战讲究速战速决，一旦拖下去，一座城池久攻不下，只会让他们的粮食越来越少，最后军心大乱，黯然离去。

……

夜半，子时，正是人最为困乏的时候。

突厥大营外面虽然仍旧有守卫，不过大部分人已经昏昏欲睡，更甚者，背靠营寨或是大树睡去。

此时，温晖率领一队神威卫轻骑，马蹄之上全部裹着布，放慢速度，悄无声息的接近突厥大营。

正如李慕所预料的那般，连续十几日的攻城，突厥人早已经忍受不住，一个个疲倦不已，而且，他们并不相信周人敢劫营，要知道中原王朝自古以来就不敢与他们北方游牧在野外进行交战，所以，突厥人的守备十分薄弱。

看到这一幕，温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低声对身后两百多部属道：“众将士随我冲杀突厥大营，切记，只用火箭焚烧，在外面大喊，不得进入突厥大营之中，违者，斩立决！”

“诺！”

温晖抽出了腰间的马刀：“点燃火种！”

瞬间，所有骑在马上的将士们立刻将火种点燃，温晖大喝：“兄弟们，杀！”

“杀！”

虽然这一小队只有两百多人，可是在李慕严酷的军训下，这些人呼喊的声音非常大，就如同李慕前世那些阅兵军人一般，一个个声若洪钟，气势上压倒敌人。

十几名守护在大营外面的突厥武士，正抱着手中的弯刀围在烧干的火篝四周，突然听到了喊杀的声音，立刻打了一个激灵，抽出了随身的佩刀，打量着四周。

“嗖嗖嗖……”

箭雨袭来，这些突厥武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全部中箭道地身亡。

温晖率先点燃一支火箭，用手中的弓弩射了出去，就看到一道火箭正中突厥人的军帐，灵州之地本就干旱，如今更是数月未曾下雨，所有的营帐都很干燥，沾火就着。

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营帐中的突厥将士们被惊醒，大喊着从营帐之中逃出。

“有敌袭，有敌袭，有敌袭……”

漫天的箭雨，箭头之中都用油布包裹点燃，直奔突厥大营而去，瞬间，几十座营帐全部都被点燃。

无数正在沉睡的突厥武士从营帐之中快速出来，一个个慌乱不已，更有人反应迟钝，被困在燃烧的营寨之中，冲出来之后，全身着火，哭喊着往地上不断的滚，幸运的能够将火滚灭，可是不幸的直接就惨死当场。

“呜——”

突厥人的号角吹响，原本寂静的突厥大营就如同猛兽一般瞬间惊醒。

牟查与阿史那山鲁二人也都醒了过来，可汗的贴身卫队保护着牟查。

牟查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名武士跑了过来，焦急道：“可汗，周人袭营。”

牟查这才明白过来，恨得牙根都痒痒，这些该死的周人，居然敢主动来挑衅我们突厥，简直是找死。

“镇静，都镇静！”

因为突然之间被惊醒，许多突厥人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哭着喊着，大叫不已，引起的混乱更大。

不过牟查不是一个无能之人，他手持弯刀，眼神当中闪过冰冷之色，一刀将一名正拿着刀胡乱挥舞的武士斩掉，然后冷冷道：“都给我安静下来，否则格杀勿论！”

这下子，那些慌乱的突厥武士们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望着牟查。

牟查瞥了一眼阿史那山鲁：“山鲁，马上率领一队骑兵冲出，定要歼灭这些敢于来犯之地！”

“是！”

阿史那山鲁立刻纠集一批骑兵，骑到马上之后冲出，牟查又命人灭火，再安排一批人前来守备大营四周。

温晖骑着快马，绕着突厥大营跑，最后找到了突厥人的牛羊圈，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一挥手：“扯乎，扯乎！”

这一队神威卫军士也不敢继续逗留，一个个调转马头，仓皇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