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夜，我舍不得你去那么久。”塞壬的声音好像一片羽毛，柔柔的撩动着人心。

司夜抱着她，“我也舍不得你，可你不是能直接变成双腿吗？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你知道我之所以想去陆地上，就是为了避开父母，这样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一起一年，我可以和你一起游遍人类世界的各个角落……回来以后，等我行了成年礼，我们就成婚。”少年的眼中充满期待。

塞壬的眼里充满惊讶，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嫁给司夜，征服海里最敏捷最骁勇善战的美少年，让她有一种成就感。至于一辈子绑在一起，她可没想过，况且……她还有另外一个情人……

司夜看她神色有异，细心的问到：“怎么了？你害怕离开这里？”

“是，是啊。我一直在海里长大，你之前也没跟我商量。我不想去人类的领地。”塞壬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司夜有点失望，但还是安慰着她，“没事，我不会去太远，就在海边的城市居住，我会经常来看你。”

“嗯。”塞壬点点头，突然纠缠住了他，“司夜，我们今天就在一起吧。”

“额，可，可是我们还没成婚，没经过海神的祝福……”少年面红耳赤，有些慌乱的避开了她。

“哼，胆小鬼。”塞壬噗通一声跳进海里，游走了。

司夜怅然的看着她游走的方向。心里莫名有点不安。

之后好几天，塞壬都没有来找司夜。不同于往常她总缠着司夜，并时时来找他。司夜有点着急，去了她经常出现的海域，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

他终于来到了海妖聚集的岛屿。一般人鱼是不会来这里的，但是为了寻找塞壬，司夜毫不犹豫。

没想到他四处寻找，最后却在岛上的一个山洞中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塞壬？”司夜轻声的唤了一声，语气充满怀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那女子回头，满脸惊慌，“司夜，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想不到我会来是吗？他是谁？”司夜怒火中烧，瞬时失去了理智。

“呵，你就是那个乳臭未乾的傻小子？”男人站起来，身材高大，肤色偏黑，他是一只海妖。“我是她的情人。”

“情人？那我是什么？”司夜的眼里仿佛要滴出血来。他怒吼着，抽出了鲸骨制成的弯刀，“我要和你决斗！”

那男人比少年还高半个头，并不把司夜放在眼里。

两人很快打斗起来。司夜是海里最骁勇善战的人鱼，这不是浪得虚名的。他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个男人强壮，但是他速度很快，胜在敏捷。

几个回合下来，那男人的手臂、背上很快挂满了血痕。

司夜斗红了眼，猛的一个纵跃，踢在了男人的胸口上，男人后退几步，靠在了山洞的石壁上，司夜再次上前，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司夜，不要。”塞壬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司夜侧头略一迟疑，就被那男人在脸上打了一拳。

血腥味在他嘴里蔓延，更激起了他的怒火。他狂啸着，很快又几招制住了男人。

“你们别打了……”塞壬动人的嗓音此时也带上了哭腔，“司夜，是我对不起你，你走吧。”

司夜举着刀，一刀下去就能取那男人的性命，但是塞壬的一句话，让他顿时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哈哈哈哈……”那男人躺在地上狂笑起来，“你打赢了我又怎样，我赢了，她是我的。”看着男人得意的神情，司夜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挫败和屈辱过。

他不去看塞壬，也没有多问一句，起身迅速的离开了。

明天就是他喝下草药，离开大海的日子，他本想再见塞壬最后一面。

如今见到了，大约也是真正的最后一面。

……

司夜断了所有念想，去陆地上一年也好，暂时忘却这些伤心事吧。

但是那海妖却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一年之后司夜回来，还会不会再与他争夺女人，还会不会再来寻仇？这些都是未知数，最好他去了陆地上，便永远不再回来。

海妖一族本来就擅长调配药草，于是他找了一个海妖和人鱼的混血后代帮忙，偷偷的调换了司夜要服用的药草……

司夜服下药草后，本来应当顺利无痛苦的变化出的双腿。但是司夜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他的鱼尾却开始流血，身体如割裂般的疼痛，他狂叫着，痛苦的在礁石上打滚，最后昏了过去。

……

后来的痛苦，丁夜不想再去回忆。他只跟柳星颜说，自己满20岁的时候，要上岸游历一年，但是却被人陷害调换了草药，吃下断尾草，从此再也不能变回人鱼的模样，也回不到族人的身边了。

当然他略过了和塞壬的那段过往。柳星颜听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她知道丁夜虽然说的简单，但他一定承受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和家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打拼，直到闯下一片天地。这一切不是那么容易。

她心疼的抱住丁夜，把他的头搂在怀里，轻轻的说：“以后，我就是你的族人。”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让你遭受锥心刺骨的痛。丁夜，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万一有一天，我对别人动心，我一定提前告诉你，你到时先一刀杀了我，这样你就不会死了。”

看着柳星颜认真的模样，丁夜竟红了眼。他把柳星颜紧紧抱在怀里。那么久以来的不安、焦虑、担忧，此刻都可以消解与放下了。

“傻子，我怎么舍得杀你。”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颜颜，颜颜……”丁夜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他的颜颜接受了他，接受了他的过去和秘密。

从此他什么事都能解释给她听，什么心事都有人分担了。

丁夜叫一声，柳星颜便回答一声。二人甜蜜的简直要齁死人。

这时候柳星颜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咕”声。

“你饿了？”丁夜忍着笑。

“不许笑，听你说了这么久，当然饿了。”小白兔奶凶奶凶的。她终于知道了丁夜的秘密。心里踏实了许多，原来他这么没有安全感，是因为遭受了背叛就会有生命危险。

原来这么想要小孩，是人鱼一族的传统。其实跟家里催生的老妈也没什么差别嘛。

不过想想自己找到了一个颜值逆天又忠贞不二的男朋友，柳星颜真是做梦都要笑出来。

长的帅，又有钱，而且还有专一属性。再也不用担心那些莺莺燕燕了。嘻嘻。

“你不是让我笑，自己又在笑什么？”丁夜疑惑的看着她。

“没什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