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练成了这个心法，就可以跟我一样，不借助任何神兵利器，就可以把体内的气凝结成实体。”说到这药叶儿便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可以清楚的看见沿着药叶儿手掌延伸出来的带着火气的手刃。

邵子牧看着药叶儿的手，忽然问道，“按照你说的，从理论上来讲，其实是可以凝结成任何东西的，不仅仅是手刃罢？”

“比如？”药叶儿对邵子牧提出的问题很感兴趣，这些年来，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心法除了开刀做手术以外，还能做哪些事情。

“比如凝结成一把剑，或者弓。”邵子牧说道。

药叶儿听邵子牧如此说，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便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

“为何？”邵子牧不解。

“你……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是没办法的，因为我的身体没办法忍受心法凝结大型实物，成倍增加的痛苦。”药叶儿认真的回答。

邵子牧似乎听明白了药叶儿说的意思，“你以前试过？”

“嗯，凝结的东西越大，身体所需要承担的负担就越重。就算你身体素质比我强，也不见得能够长时间承受这种痛苦。”药叶儿顿了顿又说道，“你不是有两把助于凝气的神兵吗？为何还想自己用内力去凝结实物？”

“只是跟你探讨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有多高而已。”邵子牧说道。

两人说话之间，整个大殿的冰霜已经散去，冬季的天际总是暗的格外勤快，药叶儿觉得自己没来多久，天边的暮色已经再缓缓前行，不久之后将覆盖整个龙城。

药叶儿站起身，“我还要回去准备些东西，琴胤。”

琴胤听见药叶儿的呼唤，立即从外面进来，站立在药叶儿身旁，听候吩咐。

“你在这等着镇王殿下收拾好，便带他过来罢。”药叶儿交代完，便匆匆的离开的邵子牧的寝殿。

到大门的路上，她余光似乎看见喻娴书，正在某处的花园之中，远远的看着她。

*

龙城，长兰轩内，悠扬的琴声缓缓而出，台上两个戏子对唱的曲子响遏行云，女像装扮的戏子掩面而泣，男像装扮的戏子上前安抚。这长兰轩内这戏台子周围坐着的，尽是些身着艳丽、珠围翠绕、文雅从容的世家女子。

她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面前的圆桌之上摆放着精致的茶果，有些是年过四十夫人，有些则是面容姣好、略显稚嫩的世家小姐。

长兰轩是龙城里所有小姐夫人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一楼曲毕，掌声雷动。所有在场的女子都在为这曲动肠的戏感慨万千的时候，二楼雅间里的一个女子，则是手里拿着一杯茶，淡淡的看着楼下的红飞翠舞，嘴角撇出的尽是不削的嘲弄。

“呵，在这鸟笼之中，哪里就有那么多真情……不过就是镜花水月而已。”那女子好似把手里的茶当成了酒，一饮而下，眼中透出隐隐的恨意。

“喻侧妃一个人在这里喝茶，不觉得寂寞吗？”雅间之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透过珠帘，看不出这人的容貌，但是明显喻娴书认出了这人是谁。

“萧嫂嫂若不觉得我这里茶水简陋，我倒是很欢迎。”喻娴书回道。

来人正是半年前因为在王城里与邵天翊在花园阁楼里苟合、而屈身嫁给邵天翊为侧妃的萧雨晴。

虽然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但是萧帝后下了封口令，如今龙城女眷之中知晓此事的人都不敢外传。所以萧雨晴嫁入三皇子邵天翊府中的时候，依然风光无限，被人传为佳话——萧帝后的侄女因为倾心三皇子，就算进府屈身侧妃，也义不反顾，可见两人伉俪情深。

而这看似是一段龙城佳话背后苦楚，恐怕只有萧雨晴自己的知道。

那日的宫宴喻娴书在场，自然知道萧雨晴屈身侧妃的缘由，但是此时她看见萧雨晴，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因为她们如今的下场，都是拜一个女人所赐，那便是邵子牧一目倾心的那个女子。

想到这里喻娴书换上了一副酸楚之相，“萧嫂嫂如今在三哥那里过得可还好？”

萧雨晴苦笑一声，“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呢，我们这些世家女子，最终的归宿不就是如此吗？比不得哥哥们可以驰骋官场。”

“嫂嫂说的是。”喻娴书微微垂目。

萧雨晴虽然最终嫁给了邵天翊，但是心里终究还是喜欢邵子牧的，忍不住探听，“喻侧妃如愿嫁给镇王，这份福气，我真是羡煞不来。”

喻娴书也露出苦笑，“嫂嫂难道不清楚吗，王爷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这里。”

萧雨晴伸出手，拍了拍喻娴书，“那单清雪只是运气好了些，你若是加把劲，还怕肚子没有动静吗？”

“嫂嫂真是打趣我了，方才出府之前我还看见那个女子，从王爷寝殿出去……”喻娴书说到这里，眼眶居然红了一圈，大有要哭出来的趋势。

“那个女子……你说的是前几日跟着镇王从外面回来的女子？”萧雨晴在脑子里转换了下称呼，“荀药谷的药谷主？”

喻娴书点了点头，萧雨晴有探查之意，“据说，那女子是镇王请回来给单清雪保胎的？”

喻娴书低着头不说话，但是浑身发抖，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绪、透过她攥着的手播撒出去。

萧雨晴微微一笑，“想必喻侧妃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不然也不会独自一人在这里喝茶解闷。嫂嫂我也是……我们如此境遇都是拜一个名叫药叶儿的女子所赐！”

喻娴书用手中的绢帕轻轻擦着眼下湿润，“那荀药谷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刚一在龙城里建府，就有各路显贵去送礼，就连王爷也差人去送过贺礼。如今荀药谷名声大噪，那女子恐怕任谁也轻易动不得了……你我便认命罢，输给这么一个女子，也是我们的命数……”

“什么命数！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运气好医治了几个不治之症！就算医术了得，也不过就是一个江湖组织，如何能跟我龙城官家相比！”萧雨晴一副不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