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是世界方面还没构造完美。”

许惜睁开眼，从幻念中转醒。

“应该差不多了，我今天就交你武者意志后续的路途吧。”华如生沉吟一阵，眼神再次锐利起来。

没等许惜回应，他就自顾自的侃侃而谈：

“非凡武者在这世界分为很多种类型，有很多我们南山也无从得知，但是非凡的本质是总归其一的，即便是有万千条方法，汇聚的道路上始终是来源于意志之中。

我们南山剑派的修习道路就分为本体和意志，其中各自又分成几个步骤，你收修习的意志即为构造——搭建——填充——汲取——溯源的其中之一，构造。

而本体肉身的修行即为浮身——刚硬——聚合——躰朽。你现阶段连浮身的前提都算不上。”

浮身都算不上吗？......许惜本觉得自己再不济也能达到身体上的标准，短时间的超额锻炼让他有种快速变强的自信。

看来自己还是太轻松了啊。

的确，最近都在修习画卷世界，亦或者寻找资料和分析梦境法师。现实中的锻炼已经被远远耽搁下了。

华如生也没有注意，继续说：“我们评判非凡的标准，就是用肉体和意志相互结合，用某种微弱的冥冥感应来衡量对方。

其中的知识更为复杂，大陆上给了这些很多阶级称呼，但每个人的评判都不同，所以你日后在外一定不能以感觉识人，有时自我的知觉也会欺骗自己。”

“弟子谨记。”许惜弯下腰，做了个礼。

他隐隐知道华如生的准备了，看来这没多待的南山也要与之分别了。

“好了，闲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些你都会在后来一一了解的。”华如生应该是被自己的话语感到不耐烦，不再像以往那样多言，而是跳过讲起了主要部分：

“我现在跟你说说修习的后续吧，这些一般口述，你可要好好记在心里。以后寻了弟子也要和我现在一样，口传亲授！”

“首先，我们要知道非凡是什么。”

“非凡武者所代表的意义和所体现的作用我在此前和你讲诉过，我也不再多说。但是非凡的本质你必须理清。”

“他处于我们不同现实层次的地方，用肉眼无法捕捉，用肢体触碰不到。就像上次我说的，我们只能用右脑深处里的一个小细胞组织来捕捉那些深层次的神秘力量。”

“至于你从其他地方，或者用其他方式从他人或物体身上得来的非凡，都是些无用的虚无能量体。它必须是由自己接引的，是靠自己炼化的，是用意志来磨合的非凡产物。”

接引，炼化，磨合？这和法师的理论有相对性的神似......许惜捕捉到了这一点，留下记在心里。

“构造，即为创建能量世界的媒介。画卷世界的创立是用来沟通非凡能量的重要桥梁。你可以在大脑中多搭构世界，这些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你必须让每一个幻想世界都有对应的能量支撑，能被接引非凡能量，不然这将大大拖低你的修习效率。”

许惜点点头，专心听着。旁边的薛指花无趣的哼哼声都被其忽略。

其实华如生的话语很好理解，对于学习过算法程序的许惜来说，这就相当于内存占用的精简比。你创造搭建了一个硕大的空间，如果没有完全的利用，这将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但是许惜也有自己的见解，他觉得将空间留着不贮存任何东西也不会有关系，修习的效率也应该不会脱离太远。但这毕竟是自己的观点，一个还没修习的下意识认为，很块他就将内心想法扑灭，专心听华如生严谨和言。

“接下去就是搭建了，你的意志修习的下一步，也是需要日积月累的长久修行。顾名思义，就是从画卷世界中增添内容，添加一些精细的事物。这本质上是提高记忆力的用法，再意志里却可以达到精炼神秘力量的作用。”

“这一步没个三五年的累积基本没什么大用，但我们的侧重点也不是在它身上，我们南山的非凡所需性还是偏低的，肉体才是我们主要修习的部分。”

许惜听此不自觉的跟着念叨：“肉体？”

“不错，即为本体肉身。是在用现实中的苦练和非凡中的契合来达到一种半合的水准。”华如生说的更抽象了起来，“也就是和小说常有的肉身成圣一个道理，只不过过程会更加艰苦。”

“肉身成圣？”许惜更加感到别扭了，因为他此前追过类似的小说。

“阿巴阿巴阿巴......小许，师父我站的好累。”薛指花娇声说道。

虽然站在原地不会有太多累感，但是真的非常无聊唉。听着师父巴巴拉拉就和小时候父亲那喋喋不休的劝诫，像苍蝇一样烦闷。

华如生还欲要往下说，闻言，平视视线往指花位置上看去。

许惜连忙替她解释：“指花师姐她脑袋出了问题，记忆方面有了些损伤。”

“无事，”华如生抚慰了下白胡须，沧桑的面容显得更加疲惫，“正好我们午饭还没吃，先去餐房吧。”

第71章 离开

“好吖好吖！”薛指花难得摆脱了这枯燥的传教，欢悦的原地跳了跳。

许惜和华如生见此，也不由得泛起一抹轻笑。

没有多说，许惜搀扶着薛指花一同跟上华如生，从院大的卧室缓缓向饭食走去。

华如生在昨天就遣散了众多负责打理事务的雇工，他打算以后三餐皆由自己来准备了。

只不过到了那半现代的房舍里，已有好几碗美事关盖在理石桌上，米饭也准备好，连座椅都摆放的十分整齐。

“唉，小三他有心了......”

华如生先行到房舍中，看到桌面上呈放的盘托，一阵默然。

他所带的一众师兄弟走的走散的散，还有些离开本峰去了前线。

自己措手杀了竹怜的确让他们寒心了啊......

也就是因此，一夜醒来，他就既定了散峰修心，决定好好反思自己了。

一些不肯走的也被他下发任务离开了，现在就只剩下许惜和薛指花二人陪伴他了。

想到此便有种莫名的哀愁拥抱着他。

后边的许惜二人很快也磨磨蹭蹭的跟上了，薛指花没有看不到路的迷茫，反而还有兴趣和身旁的许惜调笑。许惜也没有慢吞吞的依扶而感到厌倦，反而能一边和她笑语，一边表露着由衷的喜悦。

自己的心性还是太差了啊......

“你们两人走慢点，不急。”华如生泛起微笑。

“华师父我们到了吗，我闻到烤鱼的香味了耶！”薛指花调皮的说道。

“你的鼻子可真灵啊，我们的确到了呦。”华如生呵呵笑道，语气也不由得卸下了严沉，多了些俏皮。

“嘻嘻！”薛指花回应了一个笑脸。

华如生不明意味的点点头，转身拿起了碗筷。

“师父，我来吧。”许惜礼貌的抢先一步，分发起碗勺。

华如生也没有拒绝，点点头回到了座位。

待到他先行拾筷，许惜才放手夹起了菜饭，慢慢一口口喂给指花师姐。

薛指花像孩童一样，会在饭桌上说一下可爱的胡言乱语，惹得二人笑语。

即便是空落落的房舍，也在她的天真谈话中散去了一丝枯寂。

华如生也放开了自己，肆意随性欢笑，不在抑制自己，心性归于本心。

他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明明这只是自己门徒的胡话......

或许，这样的放下身份的对话才是真正的心性豁达吧。

华如生诚心的笑了笑，只是疲倦的皱纹不可逆的颓塌下来，不过他也不会在意了。

很快，薛指花在吃饱后不经意间眯了眯眼，原地呼呼睡觉了起来。

许惜和华如生也相继吃饱，看着大头白布的少女，不知是喜是忧。

“正巧她睡着了，我去外边有话跟你说。”华如生轻轻喝了口咸汤，砸砸嘴。

“嗯好的。”许惜不自主的看了眼指花，随后收起视线。

两人没几下就到了外边，还留有一些水洼的院里。

“中午说的那些就是大体的理论体系了，如果你以后要深究可以找你的师兄师姐，联系方式应该都有吧。”

华如生走到一处青石石块上，上边还有雨后的点点水迹。

“有的，可是师父您......”许惜似乎还想多说点什么。

“我意以决，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在外面有出息了也可以来山上来找我。”华如生明了他的意思，先行打断。

“我是说师父您就放心让我出去吗......”许惜无奈苦笑。

“放心吧，我安排了林君，以后你就跟着你林君师兄混吧。”

林君师兄吗，许惜还有些印象，是那头和竹怜教习一同来的黑衣男子，在饭局上也对自己颇为照顾。

虽然他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询问，但是到了口中也就归却于一个字眼轻吟：

“嗯。”

“现在，我演示一遍炼体的招术和注意用法，你可记好。”

华如生精要的说了句，便在原地扫起脚步，变幻招式。

“弹腿之气沉于胸，念臆之想要聚合......”

“半蹲折躯扭手臂，接引神秘入体中......”

一个年纪花甲的老人，站在青石沿路上。

白须飘飘，扶吹裳华。行功时动作柔和缓慢，圆活连贯，不僵不拘，轻松自如。再引用从脑海接引出的神秘能量，挥发至身躯中，有股淡淡的空气涟漪从他的体内开始破蛹四散。

神与形合，气寓其中。

苍老的躯体非但没有显露出他的垂老，反而映衬了老而有力，满是生机。

在两遍的演示下，许惜就彻底记住了整个画面过程。

自从他在脑海中搭构出画卷世界，记忆力就有显着的提高，所以两三遍看通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言语的注意事项，身躯的起承转合，他都一一记得深切。

“好了，就到这里了。”华如生停下架势，归气缓神，“我们南山派的招式武功，你可以从官网或者找你师兄询问，我就不细述了。”

华如生演示完，精神反而好了些许，面部有些红润。

就这样结束了吗......许惜还隐隐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本该留得更久的，甚至可能直到几个月之后。

没想到才不过寥寥数天，这就要再次离开了，而且理由还是那么牵强。

自己所需的东西的确是拿到了，不过心中又再次衍生出了奢望的事物，是那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

“我知道了。”心中思绪万千到头来还是那几句话语，多余的话他也不想多做言述，就让此情绪慢慢淹没在心底吧......

两人相互对视，各有各的心思。

华如生还有些感叹，要是此前的自己肯定不会放任一个天才离开。可是历经此事，他渐渐看得开了，感觉万物不是非黑即白的，心念也无需摇摆不定。

而许惜则更多是茫然，对于前路的未知性，就像是进入未知的轮回，不知道前路如何行走。他向来就没有规划道路的习惯，亦或者说没有对突发事情的准备。

“对了，你要是担心你的小女友的话可以来南山玩玩，这个传道峰可是独属于我引领的，不必有太多担心哦。”华如生突然乐呵呵说道。

“不是，唉，那也要得有命回来。”许惜也不想多争辩什么，只是无奈说道。

“那倒也是，”华如生没有否认，“那就祝你好运吧。”

......

“怎么感觉像是被赶出来了。”许惜走在山下的从道中，边走边凝神接引微弱的能量。

这武者意志能量接引的好处就在于可以用微量的意识来控制神秘能量的走向，这也就是说可以无时无刻的牵拉着脑海里的构建画面，不用在沉下心来搭构起那个画卷世界了。

不过就是这个能量很微小，感觉很微乎其微。

不过毕竟是和法师一样，能真正增强自身的东西，许惜可不会多做介意。

倒是来到山脚，仰望高处的传道峰。在不断远离与之拉扯的视线中，惆怅感慢慢的拉大。

“唉，我究竟在放不下什么？超凡的路径也得到了，师资也有了，预料中的好处都尽数获取了，可为什么就是有点安不下心呢？”

缓缓走着，许惜深呼着气。连看着秋叶都有些哀薄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