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血肉之躯
作者:丫片子 | 分类:悬疑 | 字数:11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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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古堡,人群
罗伊·布莱克骑着一辆崭新的迷彩色山地自行车,背着所有人偷偷驶回了山顶区南部的国家公园。
两天前,他对于“贝蒂失踪案”的提议被无情的拒绝了。只不过是让他们调查三十公里外的住宅区,他们甚至都没有装模作样的考虑一下,而是直接的拒绝了。
罗伊愤懑、固执的骑行在山林里通往住宅区的唯一一条泥泞小道,这条小路蜿蜒曲折,有许多顽固、坚硬的泥块,像是那些爱玩山地障碍骑行的人,专门清扫出来的。一路上不停的颠簸,摇的他好几次差点吐出来。
他看到几只松鼠在林间跳跃,看到一只灰色的野兔躲在草堆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还在很远的林子里看到了几只鹿。一只无角的母鹿带着几只刚刚长角的幼鹿在树林里觅食,他们的毛色棕黑发亮,很漂亮。他沿着泥泞小道骑行了四十七分钟,才看到了公路,也遥遥的看到了三五栋很高的复古式建筑的屋顶。罗伊已经累的双腿发麻,但仍是加快了速度。骑上平坦整洁的公路后,一切都顺畅了许多。不到十分钟,罗伊便来到了“复古式别墅区”。
这些别墅不像是单纯的“复古式”,反而像是一百多年前的建筑。这些别墅在阳光的灼烧下,渐渐褪去了原本的光彩,呈现出灰绿色、暗褐色的,老气横秋的样子。它们看起来像是有多年历史的图书馆,或是百年前庄重肃穆的基督教堂。这让罗伊想起了伊万斯医生的别墅,也是这么的令人神情黯淡,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悲伤感。
这些别墅丝毫没有住过人的痕迹,院子里堆着厚厚的落叶,像一块由巧克力碎拼凑而成的地毯,上面没有任何脚印,更没有人的踪迹可寻。而院子外的铁门也早在长年的风吹日晒下,锈的不堪一击,上面还挂着一把很古老的铁锁,这把铁锁罗伊用手就能掰开,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把山地自行车放在铁门边,继续往“住宅区”深处走。
令罗伊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些古老的别墅后面,他又看到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树林。越是这样的突兀与不可思议,罗伊越是想要深究到底。这些树林很茂密,足以遮挡阳光,其间还生长着一些能够麻痹神经的植物和恐怖的荆棘,像是天然的保护网,禁止外人随意出入。
罗伊蹲下来,观察着地面上的落叶与尘土,期望能找到一些脚印或车轮印。当他发现自己一无所获,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时,罗伊在那些高高的树叶之间看到了一个三角形的东西,像是...一个烟囱。他惊喜的钻进这片树林里,丝毫不顾荆棘的阻拦,用手去拔开它们。当身处于树林深处时,他看到了一栋真正的古堡,它像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塔台,被树林牢牢的保护起来,非常壮观,并带有浓厚的中古时期建筑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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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镜前的贝蒂非常紧张,她已经太久没有跟外界的人们接触了。现在,威尔却要她以女主人的身份,参与这高档的、上层社会人士的宴会。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粉色的腮红很好的掩饰了她苍白的脸,颈间的烫金色环形项链也足以遮掩伤口。那对金色鹿角的头饰是手工艺雕刻、染色而成的,很有分量但毫不张扬,她不知道威尔是如何弄到它的,贝蒂很信任威尔的审美。
女孩转过身去,再次梳理着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她害怕会突然吹来一阵风,让那伤口展现在众人面前,怕他们误以为这些伤是威尔造成的。贝蒂惴惴不安的躲在门后,直到威尔第五次敲门催促,她才硬着头皮出去面对他们。
‘我是安娜。’贝蒂不停地看着自己指间的戒指,‘今年十八岁。是剑桥大学的高材生。’
贝蒂挽着威尔的手,一同来到通往密集人群的,大厅的楼梯口。她慌张的吞咽,不敢直视那些“上层人士”的目光。但女孩的每一个动作都训练有素,每一个关于“优雅”的行为动作都做得很好。
“他们仅仅是蝼蚁,除了钱,一无所有。”威尔以蔑视的目光打量着所有人,“相信我,第一个跟你开口说话的人,他会让你大跌眼镜。”贝蒂不小心崴了一下,但威尔很快的扶住她,没叫人发现,“你得习惯。之后你会发现,这些人都不如你的思想更有深度。贝蒂,我的小天使,你本来就比他们都高贵。”
大厅里放着肖邦的《叙事曲》,正如那些盯向同一个方向的人们,一群悲哀的无头苍蝇,淹没在人挤人的浪潮中。他们没有信仰和底线,他们只要舒坦的生活和永远花不完的金钱。他们目光呆滞的朝“安娜”和威尔的方向看,木讷的举杯,将一杯又一杯永无止境的深红色或金色液体灌进咽喉,将一块又一块的高档甜点吞进肚子里,仿佛如果不这样做,就会浪费了他们本就不情愿大驾光临的五个小时。
“你看看你,美的真叫人羡慕。”一个红发的中年女人来到贝蒂面前,她的妆容很浓,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你的皮肤真好!”另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棕发女人也围过来,十根手指上戴了十二个戒指,有些看起来仿佛永远都摘不下来了。她轻轻的摸了一下贝蒂柔顺的长发,一边夸张的惊叹道:“安娜小姐,你的头发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你的发质可真好,是在那里做的?能推荐一下吗?”
贝蒂诧异的眨了一下眼睛,她本以为“上层社会”的人们喜欢聊股票、经济、天文、战争、历史...却没想到他们也会如此重视外表,惶恐逝去的容貌。
贝蒂抬头看了一眼威尔,眼神中重新充满了自信。“不,我不太喜欢去美容院。如果要保养头发,您可以试一下用生鸡蛋敷发根,特别有效。”她开始胡诌,反正她们也不会照做的。
“医生他很爱你吧,看看这枚戒指,天呐,我跟我的史密斯订婚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送给我过戒指呢!”
“你没有订婚戒指?那是挺凄惨的!我家弗里德当时送了我两枚戒指!”
贝蒂看着她们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插不上话,突然觉得很可笑,甚至有些同情她们。之后陆续有人过来与他俩攀谈。聊医学,小说,或是威尔与他美丽的小妻子如何邂逅的故事。故事都是假的,听的贝蒂很不耐烦。
“两位女士,我跟娜娜先失陪一会儿。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威尔轻轻拉了一下贝蒂的手,两人走到没人的角落里,才放肆的嬉笑玩闹,一同嘲笑起这些人来。
“对了,你不是要给我介绍一个同事吗?他来了吗?”
威尔四处张望了一会,在一处寂寥无人的画像前看到了他落寞的身影。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他。”
男人亲密的拉着贝蒂的手,往画像走去,那是一幅玛丽·卡萨特的《洗浴》,画的是一位母亲在给她的孩子洗澡。
贝蒂注视着画像前男人的背影,身材高大,背脊宽厚,浅棕色的头发...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