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急急忙忙打开画像，看一眼，差点晕过去，“太子？”

她不相信眼前所见，捏着画像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太子沈赐，不然天底之下，还有谁能长得这样一张脸。

“好啊沈赐，没想到你多年前就开始谋划造反，还想把我北虞搭进去不成。”林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本宫要将这个不孝子砍了！”

万公公跟着瞥一眼画像，乍一看，画像之人确实是太子，但冷静下来仔细看一遍后发现，这张脸与太子只有七分相似。

不论林皇后如何暴怒，方笑九始终从容镇定，他拱了拱手，“皇后息怒，请皇后再仔细看看画像上的人。”

林皇后瞟了方笑九一眼，忍着怒气再次仔细端看画像上的人，冷静下来后，终于发现了不同，“这人虽长得像太子，但细看之下，五官有些许与太子不一样的地方，看这双眼睛，嘶，这不是太子！”

她猛地看向方笑九。

方笑九颔首，“这是无水山庄的原庄主，他时常以面具示人，鲜少露面，属下找到仅有的几名见过他的人，根据他们的描述画下这张画像，不过，他们上一次见到这个原庄主都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也就是说，画像上这个人是三年前的样貌，他现在长什么样，样貌是否发生了变化，没人知道。

林皇后太阳穴突突地跳，她觉得头疼，听方笑九的意思，现在这人还没抓住，“本宫瞧他有些眼熟。”

再三仔细查看两遍，林皇后坚信自己的想法，太子是她的亲儿子，她最熟悉太子的面貌，但抛去熟悉的部分，她看着陌生，但总觉得在哪见过。

熟悉的名字就挂在嘴边，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时，方笑九开了口，“据属下调查得知，这个庄主自称沈无，属下大多持徽州口音，他身边有一名关系亲密的管家，姓郑。”

“郑贵妃！”

一个一个的信息从方笑九嘴里蹦出，一点一点将那个熟悉的名字，从林皇后的记忆深处拉出来。

林皇后大惊，扯着画像又看了三遍，“没错，这人七分像沈赐，余下三分像郑贵妃那个贱人，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这意味着，画上这人可能是流落在外的皇子，生母就是郑贵妃。

郑贵妃也是去年和亲出去的金露公主的生母。

“不，这不可能，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林皇后疯狂摇头，她记得清清楚楚，郑贵妃只生下一名公主，就是沈金露，沈金露绝对是郑贵妃亲生的。

林皇后冲到方笑九面前，抓着画像问他，“这人现在在哪，多大岁数了？”

画像上的沈无看上去十分年轻，算算年龄，确实有可能成为郑贵妃的儿子。

方笑九低头，“请皇后恕罪，属下不知。”

“哼！”林皇后将画像甩到方笑九身上，“本宫要你们何用，最重要的事情查不出来，难道要等着对方杀到本宫面前来，才能知道真相吗！”

方笑九不说话了。

一直沉默在旁的万公公，弯腰拾起落在地面的画像，拍拍灰，递给林皇后，“娘娘息怒，这个沈无藏得深，若非玉柔殿下和方统领的不懈努力，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再给方统领一些时间，他会查出来的。”

林皇后接过画像，气也消了些，“查得出来吗？”

方笑九哪敢拒绝，赶紧低头拱手，“请皇后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查清沈无的来历！”

林皇后盯着方笑九的脑袋，半天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叹，“罢了，这件事不为难你了，本宫交给南卫指挥使去办。”

方笑九咬咬牙，“是。”

“对了，你之前一直说这人是原无水山庄的庄主，难不成这无水山庄又有新庄主了？”林皇后突然问道。

方笑九颔首，“正是，新上任的庄主姓杨，似乎跟殿下的关系不错，属下在调查时得知无水山庄本是这位杨庄主的，后来他因对家业不上心，庄子才被沈无夺了去，前段时间无意遇上殿下，他为殿下提供线索，殿下帮她拿回无水山庄。”

这事听在林皇后耳朵里，很是有意思，“哦，这么说，是他自己把家业无水山庄送出去了？算他命好碰见玉柔，但是玉柔又何必多费一番功夫呢，说不定还会丢第二次。”

他自己不要了，就怪不得别人趁虚而入、鸠占鹊巢，严格算起来，这个杨庄主也是帮凶，是他为沈无的密谋提供条件。

方笑九解释道，“据说殿下想用这个无水山庄来控制江州黑市，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好了，就这样吧，玉柔有她的打算，就依着她的意思。”林皇后打断方笑九的说辞，“还有什么事吗，若无事你下去吧，这几日辛苦南卫。”

方笑九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咬牙，把话憋了回去，“没有了，那属下先行告退。”

方笑九退下后，林皇后重新展开揉皱的画像，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怎么也想不通，郑贵妃那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当年她明明派人死死监视住她，没有一丝纰漏。

林皇后盯着画像上的沈无，冷笑一声，“他是来复仇的。”

难怪他的所作所为，招招直捅北虞命脉，说他想颠覆北虞以报多年的仇恨一点不为过。

但现在他被发现了，露出了狐狸尾巴，再无翻身的可能。

还妄图灭了北虞，做梦！

“来呀！叫南卫指挥使即刻进宫！”

林皇后传令下去，很快便有宫人出去传信。

皱巴巴的画像被扔在案几上，林皇后从容坐下，端起茶盏浅尝一口，说了这么久，她口渴了。

震怒过后的林皇后重新冷静下来，眸中火气并未消散，嘴角挂在阴冷瘆人的浅笑。

当年，这个漏网之鱼是如何逃出宫去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现在只想抓住这个小混蛋，将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丢到湖里喂鱼！

“皇后娘娘，不好了。”一名宫人急匆匆跑进来，跪倒在林皇后脚边，“二皇子府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