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早！”无论私下里张健和老胡、老马多么随意，上课必须正式。

‘梦里’~，老婆婆曾经给母亲讲过，一大段历史，都是当权者与知识巅峰者分属两类人，当权者为了掌握知识稳固地位，自然要打压知识巅峰，在他们看来，大众只要具备一点点劳动能力就行了，一旦掌握了过于强大的知识，将会给社会带来不稳定因素；而知识巅峰者则希望可以拜托当权者的束缚，不要其他人将自己的成果拿去肆意发挥，违背自己学习的初衷，在这不可调和的因素作用下，相互之间斗争了很久，有时候扭曲的权力祸害知识，有时候不当的知识殃及权力，人们螺旋攀爬的藤条一样，沿着一根看不到的主干前行。如今因为术法的存在，使得当权者与知识相叠加，反而更加剧了阶级分化。当时母亲一点也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经过这快一年与老马的聊天，了解到所谓的‘地面人’的生活方式，才终于明白，一点不是危言耸听。因此张健格外珍惜这宝贵的学习机会，即使一辈子释放不出来一个术法，即使一辈子到不了‘地面’，即使马上结束这一辈子。

“你自己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早？”老胡习惯性地训斥着，同时用自己那小得可怜的爪子，撸着老虎头，画面很糟糕，因为狐妖整个身体都卧在人家头上。

“老师训斥得极是，学生下次一定早些到，恭候您的驾临。”

“态度不错，这次就算了。对了，今天下课后，休息一段时间，所以进度加快，后面你自己慢慢悟。”这半年难得老胡变得认真点，换做以前，即使哪天不来，也不会跟张健报备。

“有事？什么事？”张健看到老虎耳朵动了两下，立刻明白老马有疑而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换工作了，自从孩童失踪事件被爆料后，极宫和朝廷对此非常重视，为了加强治安管理，于是扩招巡检员，我随便试了试，没想到被录取了，哈哈哈~，后面要封闭学习一个月，这期间不能上线，哦哈哈~。”

“哦，好的。”张健口气中透出失望与不舍，心里依旧镇定，反正有老马在，不慌。

……

不久，老胡好心情不见了。

“那个跟你讲浮力与政治想通的人是魔鬼吗？”讲完压强，为了赶进度，老胡决定继续浮力。当听到张健那骇人听闻的观点后，怒了。“之前讲压强你没认真听吗？浮力是可以用压强公式推到出来的，你居然用感官事物解释客观存在，你做一个理科生的骄傲不要了吗？”

“额，我不配。”其实张健不是没懂，只是忍不住将母亲当初的理论转述出来，有些炫耀的成分在，只是不知道怎么又刺激到脆弱的老胡。

“哼，收起你的小聪明，按部就班，以前这么理解可以，那是因为那时候的你~蠢，现在你有了基础，就不能再传播这样言论，如果你再妄议朝廷，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讲了，一个月后再见，哼。”白光一闪，根本不给张健认错的机会，人直接下线。

“……”张健无辜地望着老马，寻求安慰。

“别怪她，当年她家就因为一篇文章，忘了规避忌讳，受了牵连，才让她对这些比其他人更敏感。”果然老马还是一心向着未来的准媳妇儿，这哪里是安慰张健，明明就是隐晦地说那个观点确实有问题。

“好吧。”不好，又如何，“刚才说的失踪怎么回事？”

“这个我知道，最近新闻都在报道。突然间很多孩子失踪，8-12岁的样子，原本是些孤儿，或流浪者，突然消失几个也没人注意。不过前段时间，失踪的孩子里有一个和极宫外门管事有亲戚关系，这个管事外出寻找，谁知过程中居然遇害了，极宫那边震怒，这才重视起来。”

“额，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被重视的原因并不是起因？”张健很无语，这和地下是何其的相似，双方发生矛盾，认错的一方，一定是势弱的那边，与事情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不要在意这些，后来虽然找回了几个孩子，不过神志都不太好，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抓不到凶手，就只能通过加大监察力度，维系原本就已经稀缺的居民安全感。”

“只有你们北方吗？”张健好奇地问。

“说不准其他地方也有，不过没被曝出来罢了。”老马对这些明显没有太关心，估计除了术士学问以及老胡，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

“哦。”

“来来来，我们继续，其实你母亲所说关于浮力的解读很形象，方便理解，但是对于我们理科生来说，更要看清本质，不能停留在表面。

举个例子，我们现在就处于气体海洋底部，无时不刻地都受到气体海洋的‘浮力’，不过由于自身太重，浮力不足以把我们托起来。”

“那在我们地下也有浮力吗？”张健好奇，地表有浮力，那么地下呢。

“你这话问的就不专业了，当然有，其实‘浮力’两个字同样是为了方便理解创造出来的，它的本质正如你母亲所说的‘排挤’。”

“排挤？”

“没错，就是排挤，都受到重力的作用，也就是万有引力，谁都想更接近中心，这个时候就各凭本事，质量大的不用说，直接排开质量小的往地心硬挤；质量小的化整为零，往地心方向的缝缝里钻。如果你的体积既大，又轻，最终当然是被排挤到外围，不就是浮力了吗？”

“哦~”

……

“这就要讲动量和动能了？中间不休息的嘛？”张健麻木了，这速度也太快了，比老胡还快。

“不快不快，因为我也准备离开一阵子——闭关，最近思绪如泉涌，灵感如，额~，井喷，刚好趁她不在，我想冲击大术士境界。”

“大术士？”这可把张健吓到了，听老马说，进一级用了那么久，怎么等级上来了，进步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这不科学吧？！就算进阶的速度不是匀速，也不能越来越快吧？！”

“嘻嘻，说这话你就是外行了。我现在是术童7级，术法等级也达到了高级术士，已经具备了成为大术士的基本条件。哈哈。”

“等等！”张健觉得哪里不对，“你不是说术童是基础等级吗？之后才能成为术士，你才术童7级，凭什么进阶到术士？”

“额~”老马发现好像讲解的时候漏掉了一些东西，现在补救希望来得及。“是这样的，学习是无止境的，当完成术童3级的时候，就具备了成为术士的基础知识体系了，如果想成为大术士，至少要完成术童6级，否则知识储备不足。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有些人即使一点理论也不懂，就可能胡乱释放术法。所以说理论和实际应用，即是有联系的，又相互独立。我前些年虽然法术应用等级低，但是理论知识扎实，所以不存在你说的越往后进阶越快这一说法。”

“……”张健觉得被骗了，进入了误区，“你的意思是，其实不用学完所有的理论，就可以尝试施展术法？”

“全部学完？”老马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开什么玩笑，‘学海无涯’听过嘛？‘活到老学到老’知道不？”

张健回答：“不知道。”

“……”老马愣了一下，“哦，那没事了。我们继续讲课吧。”

“要不我们不讲新课了吧，把浮力复习一下。”张健头疼，今天作业少不了。

“问题不大，你先心里默默复习，我讲我的，你不用管我。如何理解动量和动能呢？暂且看做是内在分子能力的总和，抱团时候的集体意志表现……”

就这样，老马这个代课老师，开始思想动量与动能的传递，只不过直到能量耗尽的一刻，张健这个水球脑袋一点变化没有，使得老马开始怀疑能量守恒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