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命意志

小院后山，斗篷遮住的幼小身躯盘腿坐下，面前翻开的黄色书页是一老者白须肆意张扬一指向天，一指向地。

斗篷是央求嫣红用破布缝合而成，他喜欢这样的装扮贴身舒适放下的帽子盖住脸阴影中给他一种安全感。

《道家心法千机决》已经翻完，对于经常看书的他没有任何困难，洋洋洒洒几千字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气！

净心的状态被莫名的骚动打乱，尼采站起斜眼看着那本书：“几句话说清楚的扯来扯去搞那么玄乎，不就是气吗?”

手放在额头上支撑头颅，同时张开的手掌遮住眼睛，这是他惯常的看书思考方式；嘴里碎碎念：“这个世界根本的不同就是气，先是感受气，然后引气入体，再按照不同方式释放出来，但是这个气本质是什么？”

带着疑问重新翻开书籍，撇开那些穴位以及玄乎的文字，他想搞清楚内心的疑惑，那就先来分析气哪些功能：

“感受气，气存于万事万物，不显、不明；说不明道不透，但是一旦感受到仿佛迎来崭新的世界。”

等等！将气换成神。就是：

“感受神，神存于万事万物，不显、不明。一旦明悟迎来神无处不在的世界。”将手拿下，思路好像逐渐清晰，这不就是宗教吗？再换种说法，

“感受道，道存于万事万物，不显、不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抬起头哑然笑起来，嘴里大喊：“尼玛，都是套路！都是扯淡！上辈子我就搞清楚了，那是生命意志！哈哈，哈……哈……!”

豁然通达的心念让他激动不已自言自语道：“就是说这种看不清说不透的气是种力量，可以直接拿来使用，不是只在思维中存在！”

将斗篷脱掉，陷入深思状态感受到周遭的变化。

已经连续三天了除了脑海中杂七杂八的念头丝毫没有进展，怎么会这样？难道位置不对？

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后山感受气的存在，然而一无所获。

半个月后的一天，顶着通红的双眼来到堂屋，正在低头喝茶的胖掌柜眼皮上抬撇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吸溜饮茶。

“怎么感受气？就是你手中那种白雾。”

“白雾？你说你能看到我手中的白雾？”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胖掌柜抬头直视尼采。

“是的。”对于对方的反问明显感到不解。

本来打算不搭理他的胖掌柜当听到白雾时却改变了主意，因为以他施展的术法明显达不到外显的程度，只有境界高出数层的仙家才能察觉到细微，而却根本看不到白雾那么具化；可他已经能看到，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男孩具有前所未有的天赋。

站起，右手抓住他的左手，左手抓住他的右手，将真气运于掌中通过他的身体再回到另一手掌。

“咦？”胖掌柜使了半天劲，发现没有回头子不禁诧异，全力运转在尼采眼中只见对方全身白雾弥漫汇于右手，他低头看到有丝丝气没入身体了无音讯。

这种情形持续了半饷，终于有一丝气透过他的身体回到胖掌柜左手，此时的他颤巍巍站起背对尼采右手一挥，尼采明白这是要他走，想张口询问，可散发的冷漠气息让他将疑问压在心头转身离开。

就在他踏出堂屋时，胖掌柜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喘着牛气，满脸涨得通红：“呼哧，呼……呼……。”“等着，下次找个机会，再揍你一顿，非揍得你不要，不要的。”

回到空地，尼采脑海依旧是刚才的画面沉下心来思考：气从胖掌柜身上升腾通过我的身体，可明显消失了，怎么消失的呢？

重新思索并且回放着身体的感受，脚下一块大石头将他绊倒，额头重重撞上地面同时胸口一阵疼痛，坐起来用手摸摸额头还好没事，再摸摸胸口一块凸起是项链，月牙项链。

豁然开朗，是它！气被它吞食掉，再想将它拿开感受下气；可发现这世不同于上世，项链已经像是胎记般镶嵌入胸口。

来到河边，在河水倒影下看到本该明亮的月牙此时黝黑暗淡，不对？好像多了些光泽？难道是吸入气造成的反应，手沿着边缘想将它扣下却无从下手，用石头砸下试试？“咣，咣”身体却是触电般疼痛。

“既然练不成气，那练体吧。”尼采呆呆地望着天，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斯宾诺莎，你就笑我吧！”开始狂奔，从山上跑到山下又从山下跑到山上。

一少年对嫣红打着招呼，嫣红回头看到是7号：“有事吗？”

少年就是雨夜相争的那个少年，只见他小声地问道：“他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见过一个才六岁大的孩子整天不要命的狂奔吗？还有他口中喊的丝冰糯沙是什么东西？”

“丝冰糯沙？”嫣红反问。

“就是那个鬼小子整天嚷嚷的东西？”少年说完，嫣红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自从与少年起了争执，尼采强烈要求要与嫣红睡在一屋，胖掌柜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这样他擅自抱着被子铺在地上睡在嫣红的床沿下；说是床沿也不过一块略高的木板。同屋的女孩子见他年龄小也没有什么意见。

晚上尼采回来，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嘟囔道：“不让我拥有气是吧？我喝，我用汗毛吸，我张嘴喝西北风总能得到一点吧？”

“反正身体是一切的基础，人之体悟无外乎身之所感，是吧，斯宾诺莎？”神叨叨的自言自语。

嫣红扭过头：“丝冰糯沙是谁？”

“哦，一个我讨厌的糟老头，满嘴仁义道德心里贪图名声，”“不过，一生却是知行合一，要不也入不了我的法眼。”

“呵呵，你人小口气不小，你这乱七八糟从哪里知道的？”

“嗯……做梦学来的。”躺下的尼采拉上被子，嫣红还想再与他说些话，却听到对方扯起了呼噜声。

嫣红也进入了梦乡睡觉时身子热将被子蹬开，可到了半夜气温下降她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从尼采身下一个阴影融于黑暗中形成两只大手扯起她的被子盖好，接着像是融于水般重新消散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