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尘继续多：“我给刘晔铖的举报材料，是我亲自派人搜集，亲手整理的，里面的内容都有根有据，目的在于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对顾氏集团的调查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顾洛珅作为法科出身，对于公司合规这一块，确实做得完美，找不到任何问题。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举报材料里，会凭空多出了顾氏集团涉嫌经济犯罪的证据和指控？”

安若尘声音顿了顿，秀指掸了掸烟灰，自顾自地回答道：“其实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白老板几天前就已经手握顾氏集团的公章，加上白家的势力，要伪造一些问题合同，简直轻而易举。再联系一下前几日在国内被炒得沸沸扬扬的顾家秘闻，如果我所料不差，白老板是想借此机会，彻底除掉顾洛珅好取而代之，然后重整顾氏集团，将顾家真正并且彻底地吞下，是吧？”

白绍泽眸色幽深地看了安若尘片刻，背着灯光的他，冷毅立体的五官显得有些阴沉，安若尘慢条斯理地分析了一下，便等着白绍泽的反应，或动怒，或嗤笑。

却不料，白绍泽只是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评价道：“零零，你真的很聪明。”

安若尘抿了抿唇，道：“白老板这么说，都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性感好看的微笑唇要笑不笑的，显得清冷妩媚。

白绍泽绕过办公桌，身高腿长地倚坐在办公桌上，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安若尘，语气幽幽道：“看零零这神情，是在生气？”

他伸手抬起了安若尘尖细的下巴，声音降了几度：“之前让你跟我合作时，就已经告诉过你，我跟顾家也有仇，所以才希望你能跟我合作，以你的智商，会猜不到我在利用你吗？你之前没有抗议，不就是因为你也需要利用我？既然这样，现在又生什么气？”

之前没有抗议，是因为也要利用他吗？

呵，说得好像她抗议就能摆脱地了被利用的命运一样？她自被白绍泽救活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和去向，就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了。

安若尘神情淡定冷然，嗓音清冷沉静依旧：“白老板误会了，我并没有生气。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合作，目的达成之后白老板就会放了我不是吗？”

白绍泽弯下挺拔的腰身，冷峻的脸凑近安若尘，细细地观察她的表情，语气幽幽道，“不是生气的话，就是心疼了？”

“因为注定的结局，而心疼……顾洛珅？”

安若尘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却别过脸，避开白绍泽几乎要凑上来的薄唇，冷嗤了一声道：“心疼顾洛珅？白老板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我对他的恨，绝对不会比你少。”

“哦，是吗？”白绍泽锐利的凤眸紧紧锁着她。

“当然。”安若尘语气坚定，“因为你所受的伤害，实际上与顾洛珅没有直接关系，你充其量只是嫉妒他，觉得他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而我，所有的伤痛，都是他给的。所以，白老板说呢？”

白绍泽神色莫测地看了她片刻，站起了身，冷冷道：“这样的话，最好不过。因为顾洛珅身败名裂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你如果心疼，只会让你自己痛苦。”

说完，便离开了安若尘的书房。

安若尘坐在原处，乌黑的卷发垂落耳畔，掩住了她的神情，良久才将小脸抬起，漆黑的美眸看向对面书架上钉着的那张婚纱照上，精致的五官上情绪寡淡。

心疼？怎么会呢。

***

事情并没有像白绍泽预计的那么顺利。

一天后，顾洛珅被保释的消息传到了白绍泽这边，原因是因为伤势恶化而不得不由刑事拘留转为监视居住。

“伤势恶化？”白绍泽深冷的嗓音重复道，“仅仅是因为这个？”

“老大的意思是指？”重伤初愈的秦应表示不明白。

白绍泽冷冷道：“按理说顾洛珅中的毒应该已经毒发了，就没有一点征兆或表现吗？”

秦应摇了摇头，道：“线人只说顾洛珅是因为枪伤的伤口感染导致伤口发炎、高烧等后果，情况不是很乐观，但是没有毒发的消息。”

是顾洛珅隐藏地太好，还是，他没有吻安若尘的红唇？

后者，想想都不太可能。

“这件事，要不要问问白零？”秦应问。

白绍泽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告诉她。”他现在对安若尘报复顾洛珅的决心及底线已经产生了些许的疑虑，不告诉她是最好的选择。

很久后再想起这一瞬间的疑虑，他依旧说不清自己真正疑虑的是什么。

不管如何，那种新型毒药的解药，只有他手上才有，他就不信，顾洛珅能一直装到气绝身亡。

又过了两天，白绍泽、安若尘和蕾咪在餐厅用餐的时候，秦应蹬蹬蹬地走了进来。

“老大，最新消息。”秦应道，又看向了安若尘和蕾咪。

白绍泽微微抬了抬下巴，让秦应直接汇报，秦应便将国内线人传来的消息说出来：“目前顾洛珅那边已经开始反击公安机关指控犯罪的证据，并且已经成功推翻了那些问题合同与顾氏集团之间的实际联系，而施加在他身上的罪名也被逐一推翻。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故意杀人罪的指控，所以他依然作为犯罪嫌疑人而处于被监视居住的处境中。”

白绍泽将银质的刀叉拍到了桌上，发生“啪”的一声，守在周围的几个佣人和保镖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公章是顾氏集团的公章，那些合同既然盖上了顾氏集团的公章，怎么可能说推翻就被推翻，嗯？”白绍泽眸色狠戾，声音冷冽。

秦应扫了一眼安若尘，才缓缓道：“据说，顾洛珅聘请的律师团队已经成功证明上面盖的公章属于精致高仿的假章……”

安若尘切着牛排的动作一顿，抬眸，便看到白绍泽阴鹜的视线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