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女军阀
作者:温暖的裸色 | 分类:古言 | 字数:6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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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坐困愁城负许约(二)
斯年看着长欢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没错,我对沈蕊茵是有愧疚,但并不代表我会无条件接受她的任何要求。如果你方才所说即是她之所求,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拒绝!”
长欢心头一暖。她没想到斯年竟是如此坚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于是问道:“为什么?”
斯年对长欢的问题有些不满,便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你说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抢回来的,不许你再离开我半步!再说,我是个大活人,岂能她说让就让?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长欢微微一哂,继续追问道:“那如果她愿意委曲求全,伏低做小呢?”
“不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唯独娶她不行。”斯年用力摇了摇头,拉住长欢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认真地说道:“你曾经说过,你,苏长欢,绝不和任何人分享同一件东西,尤其是丈夫。我既然想要做你的丈夫,又怎会让你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长欢低下头,痴痴地笑了:原来,我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斯年从未见过长欢露出这种娇羞的表情,虽然和她一向凌然果决的性子不太相符,不过却是别有一番味道,让他不由看得心旌荡漾。
“媳妇儿,看在我待你如此真心的份上,可否答应我今后不要总是冷着脸?你知不知道,当你笑起来,就像寒梅凌霜,暗香十里,能将‘赏花’之人心头的冰雪全部消融。”斯年诚心赞叹道。
长欢抬眼对上他那一双温情脉脉的眸子,忽然忆起曾经将军府里那片自己亲手栽种的香雪寒梅来。那时候,她在梅树下舞剑,容郎抚琴轻歌,唱的是陆放翁的《卜算子》——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如今忆起,当时的容悦卿唱的其实正是他自己的境遇:分明是文武双全的翩翩贵公子,却要委身做一个人人瞧不起的赘婿,当真是郁不得志!
长欢只怪自己从前太过疏忽,从来没有试图真正去了解过容悦卿。若然早些发现他和锦姿之间的过往,是否根本不会发生之后种种?但要真是那样,也便不会有她转世投胎遇到钱斯年这一节了。
如此想来,是否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所安排?她和斯年的缘分竟是从很久以前就注定好的!
“在想什么?”斯年见长欢恍然出神,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他磁性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现实。长欢望着斯年炯然如星又不失情深的一双眼睛,忽然觉得命运对她也许并非那么残忍。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她不应再执着旧事,是时候该向前看了。
不过,西林觉罗锦姿为一己之私害死了自己那么多至亲之人,这笔帐却是绝对不能轻易算了的!还有,本应属于喆儿的一切,都必须夺回来才行!
念及于此,长欢打算等沈蕊茵的事情平息之后,再将自己的身世告知斯年。希望到时他能理解自己为报仇付出的努力,允许她回寞愁寨继续招兵买马,等时机成熟便一举杀回宁安城,同西林觉罗锦姿清算一切……
长欢和斯年回到帅府,秋月浓和戴明雪都十分高兴,唯有钱幼芳因为之前长欢在斯年重伤之际逃婚而对她有所怨怼,不似从前般亲近。
不过,既然是弟弟所爱,幼芳也没有想要为难她的意思。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欢这一回来,斯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扫之前长久的阴霾,明朗了许多。对幼芳来说,斯年觉得好那便是好,只要长欢这次不再离开,她便无话可说。
秋月浓的姐姐月香带着自己的女儿青青,还有小少爷斯言一起来见长欢,她现在是斯言的乳母。因为那时候袁飔产后无乳,她当时正值哺乳期,奶水充裕,便将两个孩子一起哺育了。后来,袁飔又要陪伴大帅出征,孩子便彻底交给了她和秋月浓、戴明雪三人抚养。
长欢看着这一对两岁上下、白豆包一般软糯可人的小娃娃,不禁欢喜万分。仔细说来,这两个孩子都是长欢援手救下的,因此对他们的感情更比一般人要亲近。
两个娃娃起初见到长欢有些怯生生的,不过很快就被她明媚的笑容感染,喜欢上这个好看的“姐姐”了。他们俩跟在长欢身后,像约好了似的不停轮流唤着“姐姐”,惹得全家忍俊不禁。
斯年抓住弟弟斯言,正色“教训”道:“人家青青叫姐姐,怎的你也要学?她可是你嫂子,不是姐姐!”
斯言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住了,眼中瞬间盈满了晶莹的泪珠儿,瘪瘪嘴便要哭。
长欢见状,赶忙将小斯言从他哥手中抱走,拍着他结实的小背,柔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哥同你开玩笑呢!你爱叫什么便叫什么,不必理他,我也喜欢听你叫姐姐的!”
斯言闻言,立刻止住了眼泪,乖乖地伏在长欢肩上,冲她身后的斯年露出了一个略显得意的笑容。
斯年一愣,随即轻拍了弟弟的小脑袋瓜一下,说道:“你这小鬼,说什么都听得懂,长大了也不知要怎么顽皮!”
长欢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起初见时他的“事迹”,便揶揄道:“你还说他?我可记得当年你到宁安之时,还没进城就把大帅气得跳脚,连累幼芳姐姐跟你一起被扔在了城外,是也不是?相比斯言,你的顽劣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斯年被她这么一说,面上挂不住,反驳道:“你记错了罢?当年你才不过半岁,能记得什么?我如何是你说的那样?”
“呵,就算我小,这些事幼芳姐姐应该也记得,你还想抵赖?”说着,长欢看向钱幼芳。
幼芳回想起当年初识情景以及这些年的姐妹之谊,终究感情深厚胜却一时龃龉,决定原谅长欢,因此开口说道:“没错,当年的事我可以作证。斯年,你小时候的确比斯言顽劣多了,阿爹几乎天天都忍不住对你挥鞭子……”
就这样,在笑语欢声中,帅府难得地热闹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