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女军阀
作者:温暖的裸色 | 分类:古言 | 字数:62.1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228章 坐困愁城负许约(四)
沈嘉祥的话,根本不合逻辑,却丝毫没有令钱斯年感到意外,反而恰在意料之中。
他心想:沈嘉祥,你终于说出真正的目的了。恐怕鲍叔臣反叛也是你三寸不烂之舌挑拨所致罢?你铺垫这一切,不过就是想逼我就范,娶你女儿沈蕊茵罢了!
这样想着,钱斯年不觉冷笑着说道:“舅父此言差矣,若你我真成了翁婿,将士们更加会说你徇私不公,逼你‘大义灭亲’,斯年怎可陷舅父于不义?再说,我自小已有婚约,实在和蕊茵妹妹没有夫妻缘分。”
沈嘉祥岂会善罢甘休?立即反驳道:“众所周知,一年以前苏长欢在你重伤之时逃婚,那一纸婚约早已不再作数,你少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来搪塞我。”
钱斯年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谁说她逃婚了?当时只是我们之间有些矛盾,她被我气得离家出走而已。如今她已经回来了,还是我钱斯年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不但令沈嘉祥阵脚大乱,更令他怒火中烧。他不知道苏长欢已经回来了,这个出乎意料的情况,使他更加坚定了态度,如果不能趁此机会让蕊茵嫁入钱家,恐怕以后更无可能。因此,他也顾不得同钱斯年讲什么道理了,本就打算先礼后兵,如今看来只能用强了。
“好,钱斯年,既然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直说了罢。你说过要给沈家一个交代,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们沈家什么都不缺,唯独蕊茵的婚事已成我一块心病,不管你有没有婚约,我都要你娶了她!”沈嘉祥站起来,强硬地说道。
钱斯年见他变了脸,也不想再同他虚与委蛇,同样起身回道:“不可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不能娶她。且不说我早有婚约,就算没有,我和蕊茵之间也只有兄妹之谊和愧疚之情。我若娶她,对她来说也不公平,没有感情的婚姻只会令她伤得更深。”
沈嘉祥被拒绝,面露愠色大声说道:“但是她愿意!你以为这个条件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吗?”
“不管是谁提出来,我都只有一个答案——不可能!除了这个,你们要什么都行。”钱斯年就知道是沈蕊茵所求,不想多说伤害她的话,转身欲走。
沈嘉祥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钱斯年,你真是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给我关到军法处去!”
钱斯年回头诧异地看着沈嘉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敢?”
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勤务兵进来,欲抓住钱斯年的胳膊将他押走。
钱斯年快速拔出腰间的配枪,指着沈嘉祥的脑袋说道:“难道你也要造反?”
沈嘉祥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反而直视着斯年的眼睛反问道:“是又如何?这个鬼世道,造反是什么稀奇事儿吗?你爹若不造反,能有今日?我劝你还是把枪放下,你以为凭你自己能逃出这座办公楼吗?就算你不怕死,帅府里那些女人的性命,你也不在乎吗?”
钱斯年一惊,咬牙问道:“你要干什么?你敢动她们一下试试!”
沈嘉祥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他伸手拂开斯年的枪口,原形毕露地说道:“知道你来,我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帅府已经被我的人好好‘保护’起来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看在和大帅多年的‘交情’上,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钱斯年顿时泄了气,持枪的手臂垂了下去,任由勤务兵将他带走了。
他被带到军法处“楼上”,软禁了起来。本来,齐之渠是军法处处长,但因受到钱斯年的器重,调去二旅做了他的副官,已不在军法处供职。如今的军法处处长,是沈嘉祥的亲信。这就意味着,钱斯年被软禁在这儿插翅难逃。
另一边,如沈嘉祥所说,他派兵包围了大帅府,名为“保护”实则是软禁了府内众人。并且,他还命人切断了府中的电话,不许任何人向北京的钱希临传递消息求助。
现在,整个奉天城就像一座孤岛,被沈嘉祥牢牢地控制了起来,鲍叔臣是游弋在孤岛四周深海里的危险鱼类,帮助阻隔了外界对奉天的支援。而大帅府,就像孤岛上的一座监牢,里面的人都成了最养尊处优的“囚徒”。
沈嘉祥想着方才从钱斯年口中听说的,苏长欢回来了。起先,他对这个始料未及的消息是踌躇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女子既是钱斯年的心头肉,亦是他最大的软肋,只要将她拿捏在手里,不怕钱斯年不肯就范。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沈嘉祥也不愿过分得罪钱斯年,恐怕以后蕊茵嫁过去会受到报复。因此,他让妻子罗绮芬亲自去帅府劝说苏长欢,让她主动离开钱斯年。
罗绮芬来到帅府,先和几个姨太太以及大小姐钱幼芳客套了一番。尽管沈嘉祥做得有些出格,但她态度诚恳,众人又素知她没有什么主见,也不想为难她,都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而已。
随后,罗绮芬提出想单独和苏小姐谈谈。
长欢自从知道斯年被单独软禁起来了,便有些猜到他们的动机,一定和沈蕊茵那件事有关。于是,她答应了下来,独自领着罗绮芬回到自己房中。
一进门,长欢开门见山地问道:“沈太太,今日你来找我,是跟斯年有关罢?”
罗绮芬本来还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既然她问起,便硬着头皮直说了:“苏小姐,蕊茵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出了这种事,她恐怕没有办法嫁人了。斯年说他会负责任,我们就想让他把蕊茵娶了,可是他说此生只娶你一人,绝不纳妾。我知道,我们这个要求挺过分的。不过,你不曾为人父母,一定不懂,父母为了子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懂。”苏长欢忽然打断她,“不过,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可以左右斯年的想法吗?我可以告诉你,即便我能够做到,我也不会去做。因为,我,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