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语看见我，翻了白眼后掉头就走，罗广州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我没有理会他，跑着追上了褚真语，在她面前停下:“我去了父亲工作的地方，走得急，没有带手机。”

“那你可以借你爸爸的手机啊，而且一连三天没有联系！放我鸽子！”她说话说得急，能够看到她心跳加快，被气的。

“我跟我爸关系……以后我跟你解释好吗？”这是我所避讳的一个话题，我跟父亲像个陌生人一样，甚至还有一下仇视，在我母亲哀怨的目光下，我只能这样定义我跟父亲的关系。

褚真语瞪大了眼问，“现在不行吗？”

“先准备高考吧，你星期五上午身子不舒服，怎么没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为了准备惊喜嘛！”

“什么惊喜？”

“先准备高考吧你。”我又被送了一记白眼，随后我感觉自己后背凉凉的，随即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你们俩个胆子够大，上课了，听不到铃声！”

回教室的时候，真语小声低估着:“肖新恩，你这个大讨厌鬼。”

6.被发现

高考前一天晚上，同学们自发组织了自习课，课结束后，真语站在我面前，“新哥，你送我回去吧。”

“你爸不来接你吗？”我把书胡乱地塞在自己书包里，以后这些书就用不着了。

“不，我让他不要来了，我说我要走回去散心，你陪我呗，反正罗广州今天也没来自习，俩个电灯泡都走了。”真语嘴角使劲往上面翘着，格外娇俏可爱。

路程并不是很远，结伴回家，目送着她上楼，我刚准备转身离开，一个身影冲到我面前，接着，嘴角便觉得一股温热。

那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反应，就只能感觉到那个身影，别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又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影已经消失。

某个窗户打开着，房间里面站在快要冒气的校长，他就担心着他的宝贝女儿，怎么看着一个臭小子送宝贝回来了，开始还规规矩矩的，接下来发生的这个是什么啊！

淡定淡定，高考之后再聊，不能打扰宝贝。

高考回到家，我以为她会是第一个打电话给我的人，我守着手机等着电话，历史总是相似的重演，父亲来电了。

“什么时候来观测站？”交流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心情也不是问成绩，他总是和别的家长相差太大。

“俩个星期后吧。”那个男人希望听到的从来都是确切的日子，几天后这种约定对他来说就是废话。

“自己过来，过来之前打个电话。”叮的电话被挂断了，刚开始的那种心情一点儿都找不到了。

挂断电话有一段时间后，真语联系我了，还没开口就是一阵大笑，笑够了才说：“花间小店，花间小店，学校旁边的，快来快来约会。”语气轻快地，我心中的大部分郁气一下子就被挤散了。

站在花间小店前，隔了一条街，就看见真语透过落地玻璃欢快地招手，俩条马尾辫左右晃晃，眯眼笑得像个小孩子。

坐定，真语把菜单递给我，随即把胳膊搭在桌上，脸搁在手上，笑嘻嘻的看着我，见牙不见眼的模样，“想着每天能跟你一起玩，太棒了，我们这个暑假去旅游吗？我想去行万里路了。”

“远的不行，我得去我爸那。我只有俩个星期跟你在一起。”

真语撅嘴，有些不开心，语调低低的，话语里面带着试探:“你不是说高考后要跟我讲你跟你父亲吗？”

我大吸了一口奶茶，准备来一场促膝长谈，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是个天文学家。”真语也做好了长听的打算，在我停下来的时候，还没有缓过神。

真语瞪大了眼睛，鼓起脸颊，似个金鱼:“没有了吗？”

“所以我要去观测站。”当然我说的这俩句话毫无联系，不过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原本打算告诉真语我们家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我说不出口了。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我伸出手捏捏她的脸，随即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其他事情了，好吗，接下来我们好好的玩，我措好辞就告诉你。”

“但你说高考之后就告诉我的。”

“我现在有些没有准备好，以后好吗？”

“好吧。”真语转移了话题，“那你接下来俩个多月都不回来了吗？你志愿填报怎么办？我怎么办？”

“会很少回来，如果我要回来，我提前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我志愿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在学习上的逻辑在现在完全不能够用。“得了得了，像交代后事一样的，不要讲话了，你一讲话我就难受。”被真语一打断，我松了口气。

十四天后。

她送我到了高铁站，不时地搬弄着我的手指头:“你说，我可不可以陪你去。”

“还是别了，在这里好好玩，可以去找其他人一起旅行放松放松，你陪我去，我也顾及不到你，而且我爸……”

“停停停，不要讲话，你就只有在闭嘴的时候，才不那么讨人嫌，你一开口……”她用呵呵的声音结束了对我的评价，手捂住我的嘴，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用什么公式都解不开的复杂，我伸手圈住她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感觉她会离开。

她用另一只手使劲地捏我的脸，一只手不够，又从我手中把另一只手抽了出来，俩只手帮我做鬼脸，笑得有些僵硬，随即把手一扭，我顺着她的力度转过身，被她推着往前走，听她在后面喋喋不休:“听说天文台都建在高山上，不知道冷不冷，多穿些衣服，还有不要把脸晒黑了，晒黑了我就不喜欢了，小白脸多好，有时间跟我联系啊，还有你都没有跟我讲，你们到底在哪儿工作来着……”在我准备跟她解释的时候，我背后一松，转过身，就看见她跑远了，一点点不见人影，心一抽。

直到感觉身体动不了的时候，才发现我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