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做了许多大胆的事，说了很多大胆的话，这都是之前的秦羽落不会做的，她应该是安静的，从来都不多说话，没有存在感的人。

就像是小时候，跟街坊邻里家的孩子们一起玩，她永远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甚至连分享的小食品都没有她的份，那个时候她就明白，她一点都不重要。

对他们拉私活，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单对自己来说，那些孩子们却是她珍惜的朋友，所以再多的委屈，她都能自己安慰自己说只是零食不够分……

她以为自己的离开不会对陆启然造成任何影响，他明明是那么冷漠无情的一个人，高坐看台，眼睁睁她身陷囹圄，眼睁睁看着她被生活折磨不堪。

秦羽落明白，陆启然之所以旁观，都是因为她对他不重要，她不是他心头的那个人，是自己最后留恋他给的那一丝丝温柔和温暖，所以迟迟没有离开。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被韩芸激怒，而是直接离开陆启然，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有可能，她现在已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开始了一段平淡无奇的生活。

不会遇到老师，也不会有一个家，更不会遇到那么多人，也不会跟陆启然重逢。

秦羽落本来高昂的兴致，消沉下去，陆启然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以前了：“以前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怎么能不想呢，人的一辈子只有一次，经历的所有好坏都是活过一次的证据，如果没有这些伤痛和哀乐时时提醒，你如何证明你还活着……

听到秦羽落的叹息，陆启然调戏她的兴致，也渐渐消失，反而有些事有些话，突然变得清晰了，比方说，韩芸当初那句——那个人跟我说。

那个人是谁……

好像还有很多事，都没有查清楚，这些事，陆启然不打算跟秦羽落说：“你不如想想想吃什么。”

秦羽落哪里还有食欲，本来就因为受伤而心情不好，现在更不好了，人沉沉的，心闷闷的：“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吧。”

陆启然轻声哄她：“那就陪我吃点。”说着他让人去端早餐上来。

两个佣人抬进来一张饭，就放在秦羽落床边，早餐很丰富，中式西式水果甜点一应俱全，丝丝缕缕的香气不听话的往秦羽落鼻子里钻。

她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昨天晚上佣人送来的宵夜，她也没吃两口就累得睡着了，说不饿是骗人的，她藏在金丝薄被下的五脏庙已经发出了抗议。

秦羽落有些幽怨的看着陆启然。

陆启然在桌边坐下，拿起刀叉自己吃了起来。

秦羽落更幽怨了，也更饿了，她不知道陆启然能不能听到五脏庙打雷的声音，反正她自己是听得挺清楚的，还能感觉到肚子一点点瘪下去又被抗议的顶起来。

陆启然用餐很安静，也是这种安静，让秦羽落肚子里的咕噜声，更加响亮了。

秦羽落的唇瓣也跟着不正常的干涩起来，她直勾勾的看着陆启然，试图用眼神给他压力，但她小看了陆启然的定力，他不光继续面不改色的吃早餐，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朝她灿烂的笑，更是将插着煎蛋的叉子慢悠悠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目光颤抖，追随那煎蛋看它一点点落进陆启然的嘴里。

整个人气得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

太过分了！这哪里是让她陪着他吃饭，明明就是在折磨她！

秦羽落最开始还以为陆启然不过就是找借口，让她吃点东西，可是，等陆启然用完早餐，也没见陆启然给过她一丢丢！

那么一大桌子食物，陆启然才吃了不知道四分之一，那些糕点甜品水果，就像是长了小手一样，朝秦羽落勾呀勾。

秦羽落感觉心都被勾走了！

那挂着晨露的葡萄，肯定很甜，那插着草莓的小蛋糕一定很香，那煎的适中的蛋，一定很滑很嫩，那牛奶一定很醇。

秦羽落咕嘟咕嘟连咽了好几口口水，陆启然难道看不见么！他难道就不能绅士一点，问她要不要吃么！

只要他问，她一定会点头的！

问她，问她啊！

陆启然优雅的擦了擦嘴，拍了拍手：“撤下去吧，”

“是！”等在门外的佣人，进来抬着桌子下去了，秦羽落眼睁睁看着那一桌子美味早餐，在她眼底下消失，似乎还能听到哪些食物的哀嚎，质问她为什么不把它们吃了！

秦羽落：“……”她的早餐！

陆启然！啊——！

秦羽落气呼呼的看着陆启然，陆启然灿烂一笑：“我吃饱了。”

去你大爷的！你吃饱了她还饿着呢，饿死了要！

陆启然不就是等着她开口跟他要吃的么，她还就不，打死也不说！看谁能扛过谁！

秦羽落抓着锦被，任由五脏庙在肚子里发狂的搅闹，然后渐渐变得不可控，一瞬间血色从脸上褪尽，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能看到她皮肤下的血管。

陆启然吃完早餐，懒洋洋的靠在秦羽落身边的床头上：“腰疼了？”

秦羽落不理他。

陆启然上手，把她整个翻过去，面朝床上。

“你干嘛！”这姿势，太方便陆启然做些什么了！

她感觉到真丝睡衣划过脊背，慢慢朝头顶进发，想到自己现在的窘境，秦羽落气得双手垂床：“陆启然你这个人渣，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感觉到冷空气的侵袭，秦羽落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颤抖，感觉到有一种麻痒顺着脊柱攀升到脑海，嘭的炸开，炸的她头晕目眩，神思混乱：“你，你别动我！”

陆启然的手指在她嫩滑的后背流转，他俯身贴在她耳边，唇阔暧昧的撩拨触碰：“我要把你怎么样啊？秦小姐？”

“你你！”他要把她怎么样，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么！

“话说回来，我有件事需要秦小姐帮我解答一下，如果解答好了，我可以考虑放过秦小姐，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