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进化日志
作者:肖四升 | 分类:古言 | 字数: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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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一章 舍得
秦夫人看着谢春儿在椅子上坐下。
这谢春儿穿着虽简单朴素,可仪态不卑不亢,不见半点的小家子气,若不是衣着实在瞧着不像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姐,就这番姿态,说出去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面上也素净,也不似那妖艳夺人如芍药一般的女子,反而清清秀秀,如一支淡雅的绿菊让人如沐春风。
就是发上也太素淡了些,浑身上下除了头上那支木头发钗,半个金银玉饰也无。
想起老爷夸这谢姑娘手艺好,而且谢姑娘又是第一次来,是该给些见面礼。
“挽霞,你去将我那蓝田玉镯并那套素净的金镶玉头面给我拿来。”
待挽霞捧着托盘进来,秦夫人笑着对着谢春儿道:
“谢姑娘第一次来,一点心意,还望谢姑娘不要推辞。”
谢春儿朝着那叫挽霞的侍女手上看去,只见两只白玉手镯,温润透亮的躺在锦帕上,一看就价值不菲。
再看旁边的那套金镶玉头面,以玉为基石,旁边贴着金边,花样虽不复杂,也可看出是用心雕琢的,没有一处不透露着金钱的气息,这些东西的价值该如何估量。
这可是纯手工打造,那有女子不喜欢的,可这般贵重,谢春儿如何接受,连忙推辞道:
“谢谢秦夫人,这般贵重,我如何受的,快快收起来。”
秦夫人看着谢春儿眼神清亮,看着这些东西未见半点贪婪,是真心拒绝,果真是个好的,难怪备受涪儿推崇。
“谢姑娘,这是哪儿的话,你做的杏子千层那般好吃,可是长了我家老爷的脸面,如何受不得。
再说长者赐不能辞,这是规矩,你第一次上门来,岂可空手而归,权当做我家老爷寿节的谢礼你看可好。”
“这些都是些素净的首饰,你现在也可带的,放心。”
谢春儿一听,没想到秦夫人连自己在守孝的身份都考虑到了,心下感动,又见秦夫人说的真诚,一旁的秦老爷也连说让她收下,倒不好再拒绝。
“那春儿便谢过秦老爷,秦夫人了。”
接着谢春儿又被秦夫人拉着问了好些话,秦老爷在一旁也偶尔的插上几句话。
一番下来,秦老爷和秦夫人给谢春儿的感觉很好,本来以为这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挺难相处的,没想到他们还挺平易近人的。
秦老爷看着与自家夫人聊得正开心的谢春儿一眼,心道,这丫头不似一般的农家丫头啊,倒挺有见识,难怪在涪儿口中赞誉颇多,也能将一个小小的饭馆经营的有声有色的。
看来不能小瞧了,本想着用些银钱将这丫头手中的糕点方子买到手。
现在看来,这丫头是个聪慧的,定不会做那种为了蝇头小利而舍弃将生意进一步扩大的机会。
先前制定的法子,看来得变变了,秦老爷眼中闪过几道流光。
以涪儿和这谢姑娘的关系,这强取豪夺的法子就不适宜了,看来为今之计就只有合作了,不知这谢姑娘会不会接受。
轻咳一声,见谢姑娘和夫人,还有涪儿看了过来,秦老爷微胖的脸带上了笑意,看向谢春儿道:
“谢姑娘,寿节上的蛋糕甚是好吃,不知谢姑娘肯不肯割舍,将糕点法子卖于我,当然价格好说,谢姑娘你看如何?”
谢春儿一听,来了,谢春儿就知道这秦家家主要见自己不会只是做杏子千层这么简单。
这秦老爷可是全权管着秦氏一族的生意,每年走南闯北的,见识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从未出现的糕点后面能带来的利益,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秦老爷只要是不看走眼,肯定会有想法,这不,就来了。
可谢春儿岂会轻易的交出,自己靠着吃饭挣钱的手艺。
白白交出去了,自己又没有秦家那么大的资本,若锦春记做糕点的生意,秦家加大资本的投入,打价格战,到时候岂不是将锦春记吃的连渣都不剩?
所以,糕点方子,谢春儿是决计不会卖的,技术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谢春儿装作低头沉思,而后又满脸不好意思的道:
“秦老爷对不住了,这糕点方子实在是万不能卖的,糕点方子别人教给我的时候,叮嘱我了不能外传,所以,还请秦老爷体谅。”
秦老爷一听,果然和自己所料不差,这谢姑娘是不可能卖方子的,只是,这谢姑娘难不成有师傅不成,只是若有师承的话,怎么从未见过那杏子千层出现过,便疑惑道:
“谢姑娘,那人可是你师傅?”
谢春儿对着秦老爷微微一笑:
“也不算是,只是路上偶尔碰到,自言与我有缘,便与我说了好多,让我一一记下,便就走了。还说于我以后有大用,想来这老师傅是算出我家中日后有劫难,不忍心我一家自此孤苦飘零,便想伸手帮扶我一把。”
将自己会的手艺推到一个不存在的老师傅身上,一来免除了怀疑自己一个农家女如何会能做这些从未见过的美食;二来也给自己不卖方子找个借口。
第一百二一章 舍得
这个不存在的老师傅谢春儿早就想好了,之前在杏花村,做青团等吃食的时候,还能推说自己有天赋,瞎尝试鼓捣。
可到了后面,若做出的新式糕点,亦或是做出别的地方美食多了,难免引起旁人怀疑与猜忌。
毕竟自己一个农家女,之前好多食材都未见过,还有从未出过龙门府,如何能做其他地方的吃食,谢春儿料想到这一点,就提前想好了对策。
若有人问,便就用这个借口,一个不存在的老师傅,料想他们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而于吃食一道,谢春儿顶多算是天赋高,技艺好,不会有人认为自己是妖孽,若凭空创造出许多东西出来,才极为惹眼。
只是令谢春儿没想到的是,过了这么久,杨氏他们对自己一点也不怀疑,早就认可了谢春儿极有的厨艺天分。
而后来的冬娘和谢望早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了谢春儿的手艺好,自然不会怀疑。
总之,亲身看着谢春儿的手艺一天天变化,会的东西越来越多的只有杨氏和谢固两人,只要他们两人不怀疑,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秦府这块,谢春儿将想好的借口借机说出来,也免了秦涪和秦老爷的猜想。
如此这般,秦老爷看在秦涪与自己的关系上,总不好逼迫于自己,这下就看秦老爷怎么接了。
“如此,便作罢,只是我还有个想法,谢姑娘能否和我秦家合作,我加大投资,助力谢姑娘将店开大,开多。这青阳县,龙门府,有我助力,大孟哪里都可开得,这样将你的生意做的更大,你意下如何?”
秦老爷心中暗想着,虽说秦家主要生意在跑货运输上,可不代表秦家对客栈吃食这一快没有想法,能从李家手中夺得一杯羹也是好的。
谢春儿看着一脸笑呵呵的秦老爷,叹道,老狐狸,果然是久经商海的。
只是刚才提到的合作,现在谢春儿还真不敢。
在秦老爷眼里恐怕自己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若头脑发热和秦老爷合作了,往坏处想,万一秦家架空自己,自己有那个能力对秦老爷说不吗,不能。
所以,秦老爷这个提议她是不会答应的。
她谢春儿宁肯一步步,踏踏实实的发展自己的产业,也不会接下这个能一飞冲天,到处开店的机会。
想到这儿,谢春儿开口笑道:
“秦老爷,这你就说错了,什么意见不见,我现在的铺子里可有秦公子的两成份额,这不是正在合作吗?”
以秦涪做挡箭牌正好,反正秦涪在铺子里的两成份额,每隔三月分红结算,给银子就成。
锦春记大小事务还是谢春儿说了算,秦涪插不了手。只是相当于锦春记背后的一个助力,让锦春记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秦涪和秦老爷都不是愚笨的,岂会听不懂谢春儿话中的意思,这是委婉的拒绝了和秦家的合作,只与秦涪合作,至于秦家,还有秦老爷便就没有必要插手了。
“是呢,爹,涪儿正与谢姑娘合作呢,可挣了不少银子。”
秦老爷有了台阶,自然得接着:
“哦?我老糊涂了,竟把涪儿和谢姑娘的事给忘了,涪儿往后可得多多相助谢姑娘,别光只拿银子。说起来,前儿才吃了谢姑娘做的杏子千层,今儿就馋的很,不知谢姑娘能否出手,给老夫再做一份?”
“秦老爷说哪儿的话,只要您想吃,无论什么时候,春儿都给您做。”
众人都皆一笑,算是揭过了刚才的机锋。
看着谢春儿被挽翠带着下去厨房做千层,秦老爷坐在椅子上,摸着胡须,叹道:
“涪儿,这谢姑娘可真不一般,能挡得住为父的诱惑,心里又是事有成算的,也不好高骛远。我看啊,这谢姑娘的生意肯定能做大,只要能挡住李家,难保不会在龙门府站稳脚跟,你算是看对人了。”
“爹爹谬赞。”
一旁的秦夫人看着这父子俩,笑道: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待会老爷等着吃千层吧,吃的时候可别忘了你刚才打的什么心思,我可看出来了。不过这谢姑娘是真不错,就是身份太差了些。”
说完,看了秦涪一眼,摇了摇头。
秦涪看这秦夫人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娘想的是什么,
“娘,您多虑了,这谢姑娘可对涪儿没什么兴趣,只对宋兄有好意呢,我与宋兄互为至交,岂会多做肖想。”
秦夫人听秦涪这般说,嘴角带了丝笑意,摇了摇头,这孩子,我身上掉的一块肉,还不知道你对这谢姑娘的心意。
不过,涪儿能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安了她的心。
这谢姑娘的身份差了些,配不得涪儿,且与自家而言没有什么助力,他们三房缺个当官的,要不然就白给其他两房做了钱袋子。
当谢春儿做好的杏子千层,端给秦老爷吃的时候,谢春儿也坐上了秦家的马车向着锦春记而去。
只是与来时不同的是,少了秦涪,但是多了套金镶玉头面,和一对白玉镯子。
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坐在马车上的谢春儿不知道的是,过了秦家的那一关,还有一关正坐在锦春记等着她呢。
...........
李长风坐在锦春记里,吃着刚才点的炸鸡,和几样菜肴,佐着青杏酒,一脸的享受。
心道这味道确实比同福客栈好多了,而且这锦春记的陈设就给人感觉很舒服,难怪会抢走同福客栈的生意。
今日本想过来和谢春儿谈谈,没想到又扑了空,无法,只得在锦春记点些东西,边吃边等谢春儿。
没想到一吃,就欲罢不能,光那炸鸡,朱发德都连吃了两个,足见味道之好。
“表弟啊,今天可真没白来,这姓谢的小娘皮卖的这炸鸡还真是好吃,这酒滋味也不差,就是差点劲,不烈。
这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真爽,咱们若是将这些方子都搞到手,到时候不光县里的生意,咱们在龙门府的生意肯定会更好,表弟你说是不是?”
朱发德能想到的,李长风怎会想不到,这些东西进了李家的客栈酒楼,能不赚钱?
就他们坐在锦春记的这一段时间,就卖出好几只炸鸡,足见生意之好,这还是翠屏镇这个小镇子,若是放在龙门府,不知一天能买出多少。
本来只想过来求杏子千层的方子,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多味美的东西,看来刘掌柜也没说瞎话。
起先刘掌柜说起这锦春记的炸鸡有多好吃,好吃,他还不信,没想到来了一尝,立马就喜欢起了这酥脆喷香的口感。
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成功,将方子搞到手了,希望这谢春儿能识相一些。
“哎,你过来,再给我拿五只炸鸡腿过来。”
看着朱发德又叫来锦春记跑堂的小孩,李长风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朱发德的肚子拿什么做的,吃了那么多,竟然还未吃饱。
见那跑堂的端着炸鸡腿过来,李长风张嘴叫道:
“你且等等,你且给我说说,你们掌柜的是去了哪里,怎么过了这般久,还未回来?”
谢望见这公子哥问春儿姐姐的去向,一下子警惕起来。
刚才这三人一进来,就四处打量锦春记,还问春儿姐姐在不在,如今又问春儿姐姐的去向。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同福客栈的刘掌柜,自己都听杨奶奶说了,这刘掌柜曾经给春儿姐姐找过麻烦。
如今这两人和刘掌柜在一块,岂能是好的,谢望怎会告诉他们谢春儿的去向。
谢望看了一眼李长风,朝着李长风冷道:
“我们掌柜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如何管的,哪里知道,你们慢用。”
“呵,这小子。”
朱发德见谢望这般对待李长风,立马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引的就食的客人们纷纷侧目。
就在这时,一道半含惬意半含讽刺的女声从锦春记门口传了过来:
“哟,这是怎么了,是我家的酒不好喝还是?何必这样,惹得大家吃饭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