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辈有一个女儿。”沈心话说一半就停下来了，根据谍网的情报，毒娘子正是因为唯一的女儿被人杀死了才厌恶了江湖纷争躲到黑市中从此不问世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毒娘子手一抖将手中的毒蛇给活活捏死了，满手都是腥臭味，他也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他目光中充斥着警惕。从他的神『色』中沈心看到了另外的信息，原来毒娘子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死，她不得不多想，莫非他女儿的假死是他自导自演的？

“我想前辈应该知道我说什么的，你有一个女儿，叫行娘可对？”

“你想怎么样？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你不能伤害行娘，否则我做鬼也要拉你一起。”毒娘子面『色』狰狞，已经化掌为爪，沈心这时才看清他的手心居然是青黑『色』的，他的手居然练成了毒掌。

“前辈不必动怒，我不会如何。只要前辈给我一张名单，我就带你去见你的外孙。”沈心并不害怕毒娘子会真的动手，他既然能够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三十多年不出世，那一定不会伤害自己这个知道他女儿下落之人的。

“外孙？我有外孙了？”毒娘子松开手，毒蛇全部一溜烟爬走了。

“什么人？”忽然有响声惊动了毒娘子，接着一只胖鸟嘴里啄着一条毒蛇一蹲一蹲地走进来了。

沈心一眼就认出这胖鸟居然是她在青山寺收留过的蓝歌鸲，当初她受伤后秦岙就将它赶走了，直到她下山的时候也没看见它跟来，还以为它自己走了，居然会在黑市看到它，不意外是不可能的。这家伙真是胖了许多，也不知这段时间吃了什么了。

“原来是你这死鸟，吃了我多少宝贝，居然还敢来，讨打！”毒娘子一看见蓝歌鸲可就暴走了，『操』起棍子就要开打，这死东西只要有毒的就吃，毒蛇毒蝎子毒蜈蚣统统都吃，吃了他多少银子了，还敢来！

蓝歌鸲长得胖可动作灵活着呢，也许是追打习惯了，每一次肥嘟嘟的身子都能够险险躲过毒娘子的棍子。蓝歌鸲逃跑，可大致方向始终不变，那就是每跑一次就离沈心更近一步，直到跑到沈心脚下才开始啄沈心的鞋子。沈心低头将它拿起来，这蓝歌鸲是还记得自己吗？果真，被沈心拿起放到手上后它嘴中的毒蛇就被它放走了，它的脑袋对着沈心拱啊拱，十分人『性』化。

“这死鸟，怎么到了你手里就这么乖了？却一直与老子作对，着实可恨！”毒娘子毕竟年岁大了，大了好几棍子都没有打中蓝歌鸲，手中的棍子一扔就随意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了。他一脸控诉地看着蓝歌鸲，这死鸟，总有一天将它炖了吃了，烤了吃了，炸了吃了。

“刚才说到哪了？老子有外孙了？快带老子去看他，老子要把所有的钱都给他，让他过好日子。”歇够了，毒娘子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看着沈心，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有多么愤怒。

“前辈，给我名单，我带你去见人，否则免谈。”知道毒娘子在乎家人，沈心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筹码，这毒娘子一看就不像是真的那么有原则的人。

“你这女娃可别骗我，否则老子让我的那些宝贝咬死你。”毒娘子一边放狠话，一边早已经拿起『毛』笔字写写画画的，沈心接过他递过来的名单一头黑线。这毒娘子差不多是半个文盲了，看他写字的架势十足，写出来的内容却是不堪入目啊。

“前辈只管放心，我会带你去见你外孙的。”沈心勉勉强强将名单上的人给认了个全，买毒物的人的确不多，有王蕾、胡泽、临婉、临锦、慕容斛等二十几人。沈心将名单递给秦岙看，这上面的胡泽是何人她并不知道。

“是户部知常，胡宇威的父亲。”秦岙提醒，沈心瞬间就想起来了。

“行娘如何了？”毒娘子询问自己女儿的状况，这女娃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行娘如何了。

“她死了，你的外孙恰好是我支助读书的其中一个，成绩还不错。”沈心也觉得有时候缘分就是那样神奇，谍网查到毒娘子有一个女儿行娘，而她收留的那些读书的孩子里面就恰好有一个孩子是行娘的儿子，这一次乡试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足够资格可以参加接下来的考试。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毒娘子双眼失去了焦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询问道。

“饿死的，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沈心没有隐瞒毒娘子，行娘的确是活活饿死的。

“不可能，你骗人，我每年都让人送银子给行娘的，有了那些银子怎么还会饿死？”毒娘子显然是不相信，若说自己的女儿是饿死的他绝对不会相信的，他怀疑地凝视着沈心，这女娃肯定是诓自己。

“孤儿寡母，有那么多银子，等于是催命符。我是在乞丐堆里找到你外孙的，那个时候他就说他娘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就留下她一人。”谍网查出的结果的确是如此的，行娘死了丈夫，孤儿寡母的却有那么多银子，时间长了总会有生出不好心思的人。行娘每次得来的钱都被人抢走了，她只能做苦工养活自己的孩子，可一个女人也赚不了多少钱，就活活饿死了。

“是我害了行娘，是我害了行娘啊，我以为她不想见我这个爹，我每年派人送银子去她就能活得好好的，是我害了她啊……”毒娘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他深深自责自己这么多年居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自己的女儿。

“别再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个外孙呢。”沈心一声怒喝，这老头哭得实在太难看了，那么多年他都不去看一眼行娘，现在哭行娘也回不来，还不如留着力气多看看他外孙呢。

“这是他的地址，前辈若是想见你外孙了，就去这里。”沈心写了一个地址给毒娘子，想了想又觉得他可能不识字，补充道：“若是找不到人，就去天香楼找大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