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桥没有仔细瞧，他的注意力都在鳌溶的身上了。

寒衣可是面对面的和那人头打了个照面。

“之前姜磊也变得不像是人，这魔还有点姜磊的影子，路远桥你说，那个魔会不会就是姜磊。”

“如果他是姜磊，有这个本事还废那个劲抓你干什么，早些出手，还用耽搁这么久么？”

寒衣听了，感觉也很有道理。

“我就是觉得那个巨兽，和一般的魔不太一样。”

“寒衣，我们现在可不是研究那东西的时候，洞口封的了一时，却不能一直封着，鳌溶见到你进了这来，一定会想尽办法追来。”

“路远桥，那我们快点走！”

寒衣打了头阵朝着前面走着，走的越深，光线越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当中行进越发的艰难。

路远桥硬是挤出了一些灵力来，凝在手中发着淡淡的光芒，也就只能照映周围两步远的距离。

“路远桥，你现在情况不太好，就不要再用灵力了。”

微弱的灵力散着淡淡的白光，白色当中还凝着一股青蓝，映着路远桥的脸格外的惨淡。

不止有血迹，经过刚才那一遭，沾了些泥土，混着发烧的冷汗，更加狼狈。

寒衣也不算太好，可比起路远桥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寒衣，你看脚下。”

寒衣一低头，不看还好，这么一看吓了一跳。

本以为都是些石头，可这一地的头骨却没有躯干。“我的天，这......”

“要是不好好看路，说不准被摔在他们脸上，再说，这山洞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陷阱机关。”

寒衣下意识的朝着路远桥的方向靠了靠，避开那一地的头骨。“这里为什么只有头呢。”

忽然想到了那巨兽的尾巴上也只有头，这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寒衣正想着，却发现路远桥手中的光芒慢慢变暗，寒衣察觉到了不对劲，转而看向路远桥的同时，路远桥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

寒衣伸手想接，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路远桥直接压倒了她。

“路远桥？路远桥！”

叫了几声，都没有回答，路远桥手中的那灵力丝丝流逝直到消失。

山洞之中一下变得黑暗无比，周围的冰冷不断侵袭，寒衣挣扎着起身，可路远桥压的实在是太重。

潮热的呼吸打在寒衣的耳旁，路远桥的面颊贴在寒衣的侧脸上烫的很，沉重的呼吸声声都是那么的艰难。

寒衣知道，路远桥并不好受。

摸索着山洞坐起来，寒衣用全身的力气将路远桥扶了起来，隐秘的山洞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寒衣左右看看，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路远桥因为伤势病痛低声呻吟着，寒衣紧抓路远桥冰冷的手，就算如此也感觉的到路远桥的身体在发抖。

第一次，寒衣憎恶自己没有灵力这件事。

茗茉总说，一个人的灵力并不是完全没有的，既然寒衣以前有过灵力枯竭的状况，反向思考着，或许自己也有可能创造奇迹。

寒衣尝试搓着双手，手心发热，也弄不出一丁点的灵力来。

从来都没有使用过的东西，既不知道应该如何使出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想着刚到仙乾殿学习的东西，寒衣闭着眼睛深呼吸冥想起来，似乎能找道一丝丝灵力的感觉。

然而，没有的东西终究没有，寒衣再睁开眼睛双手摊开还是一无所有。

反复几次，奇迹并没有发生，可路远桥就在眼前，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没有灵力，总归还有体力，瘦小的寒衣捞起路远桥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搭在了肩膀上，半背半拖将路远桥搭在了背上。

一只手扶着墙壁，摩挲着前进，也顾不上路上的那些头骨。

“路远桥，你可要坚持住啊。”

路远桥还是没有回答。

“路远桥你是吃了什么死沉死沉的。”

虽然在抱怨，可寒衣却紧抓着路远桥没有丝毫的松懈。

想起刚上山的时候，一直都是路远桥在背着她，现在反过来了，寒衣感叹欠下的总是要还。

背着背着，寒衣忽然脚下一软，两个人跌倒在地，不知道为什么寒衣也没了力气。

殊不知是童苗给她吃的那药过了药效，寒衣身体疲乏又久久滴水未进，伤势反应过来，集中爆发。

“一定是......一定是童苗给我喂的毒药发作了......”

寒衣真的以为童苗是始作俑者。

撑着地面寒衣艰难的起身，可又重重的跌倒在地。

她推开路远桥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希望能恢复一些体力。

黑暗的山洞中，没有一丝光亮，寒衣一度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闭上眼睛，这实在是太黑了。

这一躺下冰冷的空气显得格外明显，就连寒衣都冻得瑟瑟发抖。

蜷缩着身体，而路远桥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寒衣知道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再次站起来，背上路远桥，艰难的行走在这不知尽头的山洞之中。

寒衣甚至有些担心，这山洞不会像那迷惑人的石板路那样吧，若是走不到尽头，路远桥可能就会死在这。

童苗给她吃的药也彻底没了作用，寒衣浑身酸痛，体力逐渐消耗殆尽。

“寒......寒衣......”

路远桥微弱的声音在寒衣的耳旁响起，气息飘忽不定，浑浑噩噩的睁开眼，意识已经不够清晰说着胡话。

寒衣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朝前走着，只是心里多了些欣慰，路远桥还活着。

可路远桥下一句话却让寒衣再次跌入谷底。

“寒衣......放下我......你走吧......”

“路远桥......”

因为气温太低，寒衣开口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寒衣......我灵力消耗殆尽.....伤口也裂开了......”

这是寒衣才注意，路远桥一侧的衣袖似乎又被沾湿了，虽然看不见却知道那是血迹。

“寒衣......对不起......对不起......”

路远桥说着对不起，是因为不能陪寒衣走到最后而感到抱歉，又因为陷害了寒衣沦为罪犯下场而感到抱歉。

可寒衣不知道那些，听着沉重的三个字，总觉得路远桥将要离自己远去，忽然停下脚步，第一次明确的感觉到了悲伤，那般清晰，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