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变得稀薄，不知道走了多远。

从前面传来了呜咽的风声，山洞之中的空气逐渐充沛，寒衣不像是之前那样有种窒息的感觉。

祭北雁手中的烛火才重新亮了起来。

带周围的墙壁之下落着累累白骨，瞧着渗人。

“这怎么这么多的尸骨。”

祭北雁随之检查。“这些尸骨有些年代了，这骨头风化的严重，残破的衣服瞧着像是很久以前的样式了。”

“很久是有多久。”

“或许……”祭北雁猜测。“或许是当初战乱年代的人，看他们这样子，若不是有人带他们来的，就是在这里遭遇了不测，出不去，又或者……”

“什么？”

“活埋。”

寒衣说不出话了，看着遍地的骸骨，只剩下残破不堪，她看不出这些人在死之前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看着这森森白骨，必然不会是愉快的模样。

“这墙壁上的洞，是新凿的。”

祭北雁站在一处山洞口，看着那斑驳的墙壁，上面的痕迹不平整，不像是人为开垦，祭北雁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寒衣看着累累白骨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回头看着来时的路，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有些不安，快走了两步，到了祭北雁的身旁死死的拽着祭北雁的胳膊。

祭北雁安抚着寒衣，让她不要害怕。

两个人顺着洞口继续走着。

外面的风声越发的大了，似乎就要到了出口。

可是在这风声当中，寒衣似乎听见了其他的声音，辨别不出来，总觉得像是尖叫惊呼。

寒衣皱着眉，因为她胸口的印记越来越疼。

“祭北雁，我们离妖魔越来越近了。”

随着寒衣的靠近，风声听着好像速度变快了。

“寒衣这好像不是风的声音。”

随即，生意逐渐变大，像是有东西密密麻麻的爬远，拼命的躲着寒衣。

走到了洞穴的尽头，前行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抬头望去，还能看见外面的天空，却是灰蒙蒙的一片，分不清白天黑夜。

“估摸着距离，我们应该已经到了深渊之下。”

“这么远了么？我竟然没有感觉的到。”

“我们能走了有三个时辰了。”

寒衣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在祭北雁和寒衣的周围充斥着恶意。

寒衣看着脚下黑不见底的地方，凝视着那里，忽然发现，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寒衣指着下面。“祭北雁你看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祭北雁看着脚下的深渊，他们的位置已经足够的深了，确实比当初在上面观察的要真切，也正如寒衣说的那样，深渊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祭北雁手中凝结火球扔了下去。

不同于之前探查的那般，火球在半路熄灭，这次火球则是扔出不远的距离时，就看见了下放的模样。

密密麻麻如同头发一样的丝线缠绕成股，一簇簇的盘旋爬行，覆满了整个深渊。

而那瑟瑟的风声，则是那东西的声音。

寒衣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恶心，下面那密密麻麻的一直延伸到了远处，如果说，这深渊当中的都是这东西的话，那也太大了。

寒衣捂住了嘴巴，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

纵使祭北雁走南闯北，也因为下面的景象而震惊不已。

火球碰触到了那如同头发一样的东西的时候，瞬间被熄灭了，缠绕在那密密麻麻的丝线之上，并不是妖魔之力，那些黑气，像是人的怨念与私欲。

“这应该就是死魔了。”

“这全都是么？”

“寒衣你还记得在梨树林当中的那些丝线么？”

寒衣看着下面的场景。“你是说，那些东西是它么？”

祭北雁陷入了缄默。“或许…我们不该管这件事。”

“为什么。”

“死魔盘绕在这周围，下面充满了恶意，那些私欲怨念都凝聚在他周围，如果说……因为死魔，那些怨念私欲才没有出去，我们如果祛除了死魔的话……”

“怨念和私欲就会一拥而上，不止是浣城会遭殃……整个世界都会被吞噬……”

“这深渊太广，寒衣……”

“可是浣城当中的那些人呢，就要甘愿受死么？”

“我也不知道。”祭北雁第一次觉得没有什么办法。

寒衣也不信邪，趴在了洞穴的边缘，冲着下面大声喊道。“死魔！！你听得见嘛！！”

这么一喊，倒是把祭北雁吓了一跳，此时境地，竟然像是喊着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叫喊着死魔，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要阻止寒衣。

“寒衣……”

“死魔！你听的见嘛！”

寒衣依旧在大喊着，可是下面依旧没有声音，寒衣似乎就要放弃了的时候。

从下面的深渊当中，忽然传出一声嚎叫。

陈厚笨拙，声音在深渊之中回荡不停，分辨不出源头在哪。

祭北雁瞠目结舌。“他是不是，真的回应你了……”

寒衣也吓了一跳，她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得到回应，寒衣清了清嗓子，喊道。“你能不能放过浣城的百姓？！”

寒衣等了一会，这次却没有了回应，忽然间，下面的丝线突然急速变幻，一簇长丝从下面传了上来，袭击了洞口的寒衣，还好祭北雁手快，把寒衣拉了回来。

那些青丝突然变慢，就是积留在了洞口的位置。

那些青丝盘旋交错，似乎凝结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看着那轮廓，好像是付梁培气质的模样，她就停留在了洞口的位置。

寒衣愣愣的看着这密密麻麻青丝造出的人来。

“祭北雁你看，是付梁培的妻子。”

寒衣没有感觉到会有什么危险，又觉得这好像是死魔尝试与她交流。

寒衣走回洞口的时候。

付梁培的妻子忽然长大了嘴巴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来。

寒衣捂住了耳朵。

看着那青丝逐渐瓦解，又落回了深渊之中。

寒衣松了一口气，特别委屈的看着祭北雁。“我看出来了，她还是想要杀了我。”

祭北雁被寒衣的想法彻底逗笑了。

“我还以为寒衣你会先问问，死魔是不是在压着下面的恶意。”